玉嬌枝與暮山溪在演出主角的問題上有過好幾次的爭執,據她所說,在表演《女駙馬》的時候,暮山溪故意使絆,使得玉嬌枝跌倒在地上,扭傷了腳,徹底演不了。
談起這段話的時候,玉嬌枝依然杏眼圓瞪,滿面怒容。
她又氣呼呼的說道:“你去她家看看就知道,她家不是有一個大櫃子,裡面都是一些鳳冠呀、笛子呀之類的東西。我跟你說,其實都是她所爲的‘戰利品’。我當時摔跤的時候,是帶着鳳冠的。結果在那時,鳳冠摔壞了幾個珍珠,就用不了啦。她就收起來,還放在那顯擺呢。”
許再融記錄下來,又問道:“那你與盛文風呢?”
玉嬌枝稍微緩和了下脾氣,“這個我肯定沒有呀。這樣的大領導豈是我能高攀得了的。”
“好的。”應天良點點頭。
最後一個是孫信,她不太善於言辭,話語樸實,“是這樣的,我與暮姐也談不上很大的矛盾。就是拍戲的時候,暮姐愛出風頭,這大家都是知道的。我也不會因爲這個,而跟她過不去吧。”
“有關舞臺搭在雕像前的事情,你知道麼?”江西穆隨意問了句。
孫信表示知道:“我也提議要搭在雕像前。因爲那個位置坐北朝南,是一個老傳統了,寓意着吉利。在搭臺之前,都要燒三炷香,希望開戲能夠順利。在之後要升蟒袍,戲衣中帝王將相將龍定爲專用標誌,除了表示綿延不斷的吉祥含意之外,還隱喻着‘一統山河’和‘萬世昇平’的寓意。”
應天良打斷道:“這個我知道了,你說下你是否和盛文風認識。” ωωω⊕ ttκǎ n⊕ CO
孫信微微皺了眉頭,“你前段時間不是問過了嘛,我都說我這個小市民,怎麼會認識這樣的大領導。”
審問結束後,應天良看向一旁而立的肖文,“這三個人你都看到了吧?從走路來看你認出誰了嗎?”
肖文沒有很快給出答覆:“我擔心我一說出來,你們就會認定誰誰誰是兇手,而影響了公正。因爲我還不能妄下結論,不加思考就說出來,那是毫不負責任,我就是在犯罪。”
應天良帶隊回去,在進電梯時候,月邊嬌投來一陣特別幽怨的眼神。當轉臉看向她時,很快她便進到辦公室內。
在電梯裡,應天良看着上面的攝像頭,頗爲無奈的語氣長嘆一聲,“這樣做,得罪了多少老熟人呀。”
想來也是,應天良與漢劇團內的每個人都很熟悉,常常在一起排練戲劇。這時候因爲這個命案,要達到翻臉不認人,還真是一時難以做到。
在地下車庫,他們特意經過那輛盛文風的桑塔納。黑漆漆的地方,黑色的桑塔納隱沒於其中,就像他的主人,慢慢被周遭的人遺忘。
回到警局裡,局長吩咐應天良來辦公室,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一個星期了,你們到底查得怎麼樣了?”
“還算順利吧
——”應天良摸了摸鼻子,不太自信的說道。雖然這算是一句安慰的話,但有總比沒有好。
局長不聽這一套,極爲的急切的問道:“你就說你有沒有抓到真兇吧?”
應天良猶豫了一番,“只是有嫌疑人而已。”
局長道出實情,“明天是最後一天。那秘書長就會來聽彙報,如果彙報不出來,我們整個局的績效就會很慘,大家辛苦這麼久的津貼呀福利呀都會減半。”
應天良這纔想起來,不禁摸了摸光光的腦門,一陣冷汗嚇了出來。
局長催促道:“你好好的想想明天怎麼彙報吧,儘量想出一個好的辦法。”
這樣的命令,應天良只能說趕緊想辦法。出了辦公室,他竟然感到渾身發熱,脫去了外套,露出那大大的肚子。然而微微涼風吹過,他依然沒有任何冷靜下來的意識。
這時候他眼睛一亮,想到了江西穆。這個從水仙市來幫忙的警察看起來就挺機靈的,能從衆多的線索當中找到真正的關鍵。剛來清平市,動車上那件密室就是他破的。那這兩個案子,江西穆應該會有些思緒。
應天良來到分配給江西穆的辦公室,徑直說明了意思,“明天就是最後一天,我們必須要拿出一定的調查成果。看得出來,動車上的那件案子,還有之後參與剿滅賭坊中,你都很有能力。那這段時間你也調查了這麼久,說一說你的見解吧。”
應天良坐在江西穆面前,專注的眼神表明他是如此的在意傾聽。
“這個案子從一開始就比較離奇,離奇就在於兇手設置的完美密室,無論怎麼看,都是一種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江西穆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動着,詳細說明自己的看法:“從中可以分析得到,兇手是一個智商極高的人,也是一個被重度傷害的人。目前來看,很不清楚暮山溪與盛文風之間有什麼關聯。”
應天良點點頭,“確實是這樣。到現在我也弄不清楚這兩人有何交集?”
江西穆弓着身子,眼眸慢慢變得炙熱:“現在有足跡專家肖文在,找到兇手是遲早的事情。但是足跡只是一個間接證據,並不能因爲廁所裡的足跡就能將兇手繩之以法,必須要靠更多的證據進行佐證。”
“但是現在的證據,最強力度也就是足跡。唉——諷刺吧。”應天良搖搖頭。
“不,還有許多證據是我們沒有發掘的。”江西穆微微聳肩,“關於這兩個案件,我大概知道兇手是怎麼作案。”
應天良愣住了,瞪大着眼睛再問個一遍,以爲是自己聽錯了。
“我大概知道兇手是怎麼製造密室,並且達到殺人的目的。”江西穆冷冷的再重申了一遍。
應天良豁然站起,驚訝得無以復加,竟然說不出話,喉嚨裡呃呃啊啊吐字不清。
江西穆對於他極其吃驚的表現,並不感到新奇。
雖然說他自己
找到了製造殺人密室的方法,但這只是初步的想法,還陷入理論當中,能不能實行起來,還需要進一步的實驗才能知道。這兩個密室實在太過複雜,他自己也不是很有信心。
“如果明天那秘書長問起來,你記得發表意見說明情況呀。”應天良竟然高興起來,像個孩子拍手稱好。這下,績效、福利、津貼勉強算是保住。
應天良離開辦公室後,江西穆手握在一起,毫無神情的臉,腦海卻是一個不小的風暴。
根據這些天專家給予的指導,他大體知道這兩個密室是怎麼弄出來。但是巧合性非常大,操作性不強,但卻對死者、對於兇手,卻是百分百的適用。
所以,他想明天驗證一番,證實自己的想法對不對。
4月21日,大會議室內,幾百名警察坐在其中,大家議論紛紛,除了說案子,也在說會不會影響到績效。
省秘書長雨霖聽取最終的報告。“限期一個星期,既是給你們一個壓力,也是給社會一個交代。到現在爲止,報紙、網絡上對於這個案子都十分的關注,一直是個熱點。現在你們來說一下目前的調查的情況。”
局長一臉嚴肅,拿着報告向雨霖以及各位鞠了一個躬:“現在,盛文風的死給社會帶來了極大的恐慌,我們也很自責,沒有及時的發現問題。最後導致慘狀的發生。”
剛唸了幾句,雨霖鈴就叫停,頗爲嚴厲的說道:“說重點!之前的意義不用再說,就講講現在的調查有沒有重大進展。”
聽到上級領導如此指責,局長立刻將講稿快速翻到後面。本想借此緩和一下情緒,結果緊張得稿子掉在了地上,他還得尷尬的撿起來,繼續往後翻。
他輕輕的咳嗽幾聲,繼續唸到:“目前的調查情況如下。第一是在人民廣場的花圃中發現了T字形的印記,這表明是兇手在行兇殺人之後留下來的。第二是習教中心的大樓,廁所內的足跡,經過足跡專家肖文的勘察,已經得出是一名女性,45歲上下,再加之盛文風的桑塔納停在附近的地下車庫,我們有理由懷疑兇手是漢劇團內的人。經過足跡的勘察,暫定的嫌疑人是有三位。”
雨霖有些不高興,在臺下就高調的指出各種不足:“一個星期就調查出這麼淺顯的東西,怎麼跟外界的人交代呀?如果有媒體記者來調查,你打算這樣回答嗎?現在最忌就是忽悠民衆,反而給民衆留下辦事不力甚至是懶政的嫌疑。難道就沒有實質性的進展麼?”
局長立即點點頭,“有,必須有。我們大體弄清了這殺人的手法,對今後抓到真兇肯定會有莫大的幫助。”他立刻將視線看向應天良,帶着一絲無助的神情。
應天良回以一個不太肯定的神情,局長卻將這轉換爲極其肯定的言辭:“我們待會兒去實驗一番,就能知道這個手法能不能成功。我相信,真理肯定會像白日那般,昭白於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