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穆走出大健保,春天的細雨又開始淅淅瀝瀝。
關於那個砸場的事情,江西穆倒不是特別的在意,畢竟只是衆多加工廠最小的一個。但是他不能接受的就是競爭對手來鬧事。這也是他想見一見東哥的原因。
果不其然,一個如此有野心的人,纔是最可怕的一個人。
江西穆冷哼着,攔了一輛的士,回到住宿的地方。
清明節過後,也就是4月6日上午,應天良詢問兩人調查的情況。明誠回答道:“總之還是挺順利,我是通過幾個吸食者,瞭解到那酒莊的老闆娘,叫麗麗。酒吧都是她罩着,很多人在裡面吸食。”
“那有沒有查到那個老大是誰?”應天良問道。
“東哥。”明誠脫口而出,“但是這個人經常各地跑,誰都不知道他下一個地方去了哪裡。可以理解爲神龍見首不見尾。”
應天良點點頭,“你說的事情我大概知道。我以前查過這個東哥,但是卻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是什麼,又有什麼背景。見過他本人的人,幾乎很少。”
江西穆默默的坐着,不打算說出自己那晚上與東哥見面的經歷。
“如果能引誘出這個東哥,那就萬事大吉。”明誠笑道。
應天良一臉苦澀,“要是很容易,那我早就抓捕了,何必等到現在。這個東哥滑頭得很,一有點風吹草動就不知道溜到哪裡去。”
“但是也爲了人民,再苦也值得。”明誠在說這番深明大義的話的時候,卻是一番賊笑。
應天良一拍大腿,“你們這三四天辛苦了,今晚我請你們看演出,如何?票我都訂好了。”
“既然訂好了,那就去吧。我想問下,是什麼演出?哪個明星?”明誠立即點頭答應。
應天良哈哈的笑道:“就怕你們不喜歡。在我們這一片,都有聽戲的習慣,今晚有是最後一場閩劇《皇妃夢》。你知道嗎?這齣戲連續演了九天,場場爆滿,今天最後一天,早就預定光了。我是萬幸纔拿到了三張票,今晚就請你們去看吧。”
江西穆聳聳肩,表示隨便。 wωω ⊕тт kдn ⊕¢O
明誠一臉苦瓜臉,“聽戲呀——也——得吧——”分明就是無法拒絕。
應天良從包裡拿出票,“今晚上八點,最後一場。你們記得賞光。”
江西穆接過票,看了幾眼上面的信息介紹,便覺得眼皮很重似乎打不開。自己肯定是不聽戲的料,如果福伯在,就可以送給他。福伯有事沒有事就在聽歌仔戲,唱得不亦樂乎。
晚上八點,江西穆如約來到電影大劇院。電影大劇院除了放當下的大電影,還有好幾個大舞臺,每天各個大舞臺都有表演,不論是傳統的戲劇,還是流行的音樂劇,奇怪的是還能場場爆滿,比時下的電影還能賺錢。
江西穆原以爲這個戲劇會冷冷清清,但是顯然他想錯了,檢票進去之後,看過去的黑壓壓一片人頭。他的位置在第五排中間,十分不錯。
應天良與明誠在座位上等着,江西穆剛坐下,應天良
就開始普及各種各樣的戲劇知識,滔滔不絕猶如一方大家。
“在清平市有聽戲的習慣,無論男女老少,都喜愛看。以前小時後,一聽說哪裡有唱戲的,我馬上拿着個小板凳衝到前面去看。直到現在,下班了有事沒有事就會到劇院裡聽戲。在清平市,大概有二十多家戲劇團,今晚演出的漢劇團比較出名。”
“像你們水仙市的薌劇、歌仔戲都十分的出名,但聽得人少,現在年輕人都不大愛聽了。清平市除了有唱閩劇、莆仙戲等大戲,本地的漢劇也挺出名,當然還少不了木偶戲。”
“聽戲——”明誠斜着眼睛看着臺上的紅色大幕布,只是呵呵的笑着。
“別這麼說戲劇太老掉牙,那是因爲你們沒有認真去聽,戲劇裡面有音樂有劇情,雖然時代久遠,但是裡面涉及的內涵一樣不會少。”應天良感慨了一番當初學戲的過程,“你們不知道,學唱戲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早早就要開始吊嗓子,之後就是練習基本功,說唱唸打一樣都不能少。雖然當了副隊長,時間少了,不過有時間我會到漢劇團客串點小角色哈哈。”
這時候臺上有人報幕,“請大家小聲安靜,戲劇表演很快就要開始。”
“等待也是一件很期待的事情,今晚是最後一出,不知道會有什麼精彩表現。”應天良立馬坐直了身子,眼眸充滿了期待。
“今晚這個是——閩劇。”江西穆看着票,輕輕的念道。
“是閩劇,是一個很大的劇種。雖然現在京劇是一方國粹,但我依然認爲閩劇比京劇好聽。閩劇自然是用本地方言唱戲,聽起來親切。”應天良看了看時間,又講了講關於閩劇的知識,“閩劇的音樂唱腔是由洋歌、江湖調、逗腔和小調等四大類組成的——粗獷激越的‘江湖調’,通俗平暢的‘洋歌’,典雅婉約的‘逗腔’,清新活潑的‘小調’。所以,閩劇的唱腔也 雅稱‘榕腔’。”
緩緩的,從紅色大幕布後面傳來一陣磬聲鑼聲,不像昔日聽到的那樣急促的“鏘鏘鏘——”,而是帶着一種小家碧玉的舒緩。
幕布緩緩打開,先見那幕布,用水墨畫出一道繁華的古代街道。慢慢的燈光黯淡下來,幕布之上開始出現一點點的星光,將古代的街道襯托得十分的唯美。
“你知道嗎?閩劇的幕布也是一絕,鎂光一響,舞臺面一變,神奇古怪的動作,與景物半真半假的變換。這裡的幕布估計是用了夜光粉之類的。”應天良指着幕布,小聲的解釋道。
一聲悠揚的聲音從幕後傳來,從舞臺上慢慢的走上兩個穿着古裝的女子,從裝束來看,一個頭戴鳳冠穿着鮮豔的衣服,另外一個則是樸素的青綠色衣裳,顯然是一主一僕。
“正月裡來賞花燈——”
帶着當地口音的調子悠揚的傳出來,場下爆發陣陣的鼓掌聲。
一唱一和,再伴隨着那鼓聲鑼聲及琴聲,細細聽來也覺得是一種享受。
“覺得怎麼樣?”應天良小聲的問道,臉上的神情顯然是陶醉在其中。
“還行。”江西穆點點頭。
應天良又解釋道:“要知道,本地方言可是自唐宋時期就留傳下來,你可以想象當時古代人就是這麼說話的。所以本地的方言呀,被稱爲是一個活化石。本地方言據說是有七個音,不像普通話只有四個音,所以用本地方言唱戲,說好方言就,戲也就成了。我不大喜歡京劇的一個原因,就是用普通話來唱,四個音硬要弄成七個音,導致唱腔有些怪。”
“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是。”明誠點點頭。
應天良指着臺上,“現在還只是前奏,劇情平淡一點,後面就好很多了。你看,這個富家小姐‘月嬌’很快就要贈玉佩給心愛的人了。”
臺上,那個衣着華麗的女子——月嬌將紫玉玉佩贈與了一位公子。這典型就是女子配才子的劇情。
第二幕,相國公進京面聖。音樂陡然一變,就是沉重的鼓聲與琴聲,象徵着皇宮裡的嚴肅氣息。一開場便是相國公在賞畫,皇后來了相國公卻不知,之後相國公稱讚畫得很好,皇后才道出畫是自己所畫,並贈與相國公。
應天良託着下巴,說道:“我看看皇后這個人好熟悉——咦,這不是七娘子秦蓮香麼?唱旦角唱青衣的好手,憑藉着一副好嗓音,挑起了多少劇的大梁呢。”
對於他來說,戲曲裡的名角兒就如同當紅的明星一般。他可以如數家珍的數出哪些角兒唱得好,哪些角兒有潛力。如曾今朝所言,他當真是個戲迷。
應天良一邊聽着戲,一邊說道:“說起這個七娘子秦蓮香,別看40多歲了,但嗓音依然不減當年呀。年輕的時候多少人追求,就愛聽她的一隻曲子。她年輕時候跟團去過幾個國家演出,也拿過很多獎項。我記得1994年春季,她到臺北演出——好像是《珍珠塔》、《曲判記》,轟動一時。再之後結婚,只可惜小孩保不住,流產了。之後就領養了一個小孩,已經出國啦。”
臺上,皇上拉過相國公,拿出紫玉玉佩讓相國公驗證一番。“正月時候,你的女兒贈與我玉佩,我也喜歡你的女兒,擇日則讓你的女兒進宮。”這時候也才明白,相國公的女兒月嬌將玉佩贈與的是皇上,皇上出於喜愛讓月嬌進宮做妃子。
第三幕,相國公回家懲戒女兒,戲一點點的進入精彩階段。月嬌在打扮着自己,並讓僕人不準談起正月偷溜出門的事情。相國公回到家,就質問女兒月嬌正月去了哪裡。當得知闖下大禍,相國公夫人也攔不住,相國公抽出一把劍要殺了月嬌。這一幕是頻頻獲得掌聲。
只是月嬌不悲反喜,擺脫了之前的婚約,如今是要成爲妃子。即使相國公大罵女兒不知廉恥,她依然做着皇妃夢——“三星耀門庭,怎比帝王人上人。”
江西穆原本是對戲劇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是沉下心聽下去,發現有那麼一點意思。除了唱戲的調子有一點韻味,更主要的是戲曲演員的傾情表演。
大約兩個小時的戲劇表演,掌聲不斷,叫好聲連連。待全部戲終時候,所有觀衆站起身,鼓掌致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