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的事實,宋情詞只能自認倒黴,十分懊惱的看着他。江西穆努努嘴,讓她快點去。
“那要麼做啊。”宋情詞氣呼呼的說道。
江西穆聳聳肩:“很簡單呀,等到馬總那人上了廁所,你就到306房間,推門進去,然後說走錯房間,就可以離開。當然記得把這個竊聽器放在門背後就行。”他已經降低難度,不要求她把竊聽器放在桌子上,就放在門邊,能聽清就可以。
雖然這也是一種可行的辦法,但是得等着馬寬厲出來上廁所,無形之中,前面半段的對話他們都沒有辦法聽到。
在廁所外面等待的期間,兩人百無聊賴,遇到服務員經過的時候只能再次躲進廁所,十分的尷尬。
在廁所洗手的時候,江西穆就在想,方纔見到的那個人,到底是誰?看他的年紀,不過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匆匆幾眼中,就看到他穿着西服,着職業裝過來。
這人與馬寬厲是什麼關係?馬寬厲與他討論着的是否是那藥店的事?江西穆很想知道,卻沒有辦法聽到。如果這再之前,肯定會非常簡單,如今他只有一人,還帶着個拖油瓶,就舉步維艱。
這時候,他聽到廁所中的腳步聲,穩重之中帶着一絲焦急的味道。他急忙躲進廁所的隔間當中,偷偷的觀看。功夫不負有心人,馬寬厲終於出來上廁所。
他急忙發短信給宋情詞,“去放。”
宋情詞看到短信之後,猶豫不決,她握着那鈕釦醒的竊聽器,還是決定賭一把吧——都來到這裡,再退縮就太不像話。
她鼓起勇氣,來到306號房間,握着門把手的時候,手還在不住的顫抖着。她咬緊着牙——這個事情太容易太容易了,比起前幾個月駕駛出事的小巴車實在太容易。這次就是將門打開,說一聲抱歉走出房間,然後將這個小玩意兒放在門邊就好。
她鼓起勇氣,閉上眼睛,推門進去。她保持着鎮定,看着包廂裡面。裡面僅有一個人——幸好不認識——他穿着西服,打理得井井有條,再帶着一副眼鏡,十分的斯文。再看看桌上的菜,明明只有兩人,卻有着七八道好菜。
“美女,你找誰啊?”那人急忙招手。
宋情詞走進幾步,將手中的竊聽器丟在門後,隨後急忙抱歉說道:“不好意思,我走錯房間了。我得走了。”
那人急忙起身,說道:“別走呀,再多呆一會兒呀。”
宋情詞一嚇,幾乎是跳出來了房間,趕緊順帶着把門關上。見到那電梯正好下來,她快點小跑過去,摁下下去的鍵。
此時此刻的她多麼希望這電梯來得快一點。她頻頻回頭,看到那個房間開了門。
天,她只不過是走錯房間,那個斯文的人就原形畢露,露出奸詐的獠牙。外表所看到的,真的都是虛假的呀。
那數字跳到四樓,箭頭緩緩指着向下。宋情詞在電梯之外,可謂是焦急的等待着呀。
“那個人,別離開呀。剛來的就不要走,這是一種緣分啊——”那人竟然
快步而來,那愉悅的笑容竟讓十分的猙獰,看上一眼就渾身毛骨悚然。
電梯門正好打開,宋情詞也不顧裡面有餐車,趕快閃身進去,狂按關門鍵,恨不得要摁爛了。
電梯門緩緩關上,宋情詞心裡砰砰直跳,看着那張猙獰的臉一點點的被門擋在外面,最後只剩下冰冷的電梯門。
她反倒安心了。
她靠着電梯,腿竟讓有些軟了。一旁的送餐阿姨有禮貌的問道:“你沒有事情吧?”
宋情詞搖搖頭,捂着發燙的臉,“沒……沒事……”
大概一分鐘後,江西穆看到馬寬厲出來,想着這一小段時間,她應該將竊聽器放進去了吧。他戴上耳機,只是聽到一些雜音。
“該不會沒有放進去?”他皺着眉頭輕輕的說道。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他來做這個事情還來得放心。
這時候,他聽到一陣輕輕的聲響,好像是挪動板凳的聲音,馬總的聲音從耳機傳來,“什麼事情那麼激動呀?”
他愣了下——沒想到她還真的將竊聽器丟進去。雖然聲音比較小聲,但靜靜的聽應該是不成問題。他摁下了錄音鍵,將對話內容全部錄音下拉。
他一邊聽着,一邊給宋情詞發短信,“我還在洗手間裡,你在哪?已經成功了。”
耳機傳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沒什麼,剛纔看到一個女孩進來,正想拉着她進來喝杯酒,她就跑了。我又那麼可怕嗎?好歹我堂堂副市長的兒子,居然還有人拒絕我。”
原來此人的身份如此有來頭。他嘴中所說的女孩應該是宋情詞無誤,到底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
“盛總,這樣的女孩你還稀罕嗎?你每天晚上都有至少一個女人進到你的別墅裡,你應該不缺吧?”馬寬厲笑道。
“我盛總當然不缺,只是都是一些不好的貨色,今天進來一個正點的,我正想跟她多談幾句,她就跑了。我像似那種人嗎?”
馬寬厲附和的笑道:“絕對不是,絕對不是。是那個女的沒有眼光啊。”
盛總?副市長的兒子。江西穆半眯着眼睛——莫非是盛文風的兒子?在大會上,盛文風可是十分的剛正不阿,當着全市領導的面將收到的禮物統統扔掉燒掉,還點名批評送禮的人。他最經典的言論借鑑了中央領導的棺材論——有一百口棺材,其中九十九口是給腐敗的人,一口留給我自己,無非是一個同歸於盡。但是沒有想到的,是盛文風的兒子,怎麼是這樣的人?
難道是冒充的?
一時之間他難以下結論,繼續監聽着。這個時候一條短信過來,是宋情詞的,“他實在太可怕了,我都說我進錯房間了,他還色迷迷的要拉我進包廂。如果不是電梯來得快,我還怕後面發生的事情。總之,他就是斯文下的敗類。我現在在飯店的外面,你要過來麼?”
江西穆走出廁所,從樓梯上下去。他在竊聽當中聽到兩人的對話,慢慢談及了藥店的事情。
“我一直比較擔心的就是德行堂藥店被搶劫的事情,
這個不開眼的搶劫犯呀,好好的銀行不去搶,爲什麼要對這個小藥店下手。”馬寬厲帶着惱怒的語氣說道。在這段話當中,無形有兩個比較,搶劫犯不去搶劫銀行而是對藥店下手,他就認爲這是不開眼的事情,換而言之,藥店裡可比銀行重要得多。
“你不用擔心,不就是個小毛賊,構不成是什麼危險。”盛總不以爲意,“你不像是缺這筆錢的人。順便感謝一句,多謝你送我敞篷捷豹咯。”
“不就是百來萬塊錢嘛,不要如此在意,主要是感謝你對我工作的大力支持。吶——這一杯我敬你。”馬寬厲客氣的回了一句。
江西穆出了飯店,這段路上聽到的都是兩人相互敬酒的話語。
他找到宋情詞,宋情詞十分委屈的說道:“你看看你,我爲了支持你的調查工作,犧牲多大啊。我不管,你得補償我。”最後的口氣帶着小女孩的撒嬌。
江西穆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很是難得的安慰了一句:“你辛苦了。”雖然簡單,但卻非常少有。
“那你這個——有沒有用啊?我可以聽一下嗎?”宋情詞激動得面色泛着紅,未等他答應,就扯下他一邊的耳機,擦拭了一下就塞進自己的耳朵當中。
江西穆也沒有反對,就是靜靜的看着她。她因第一次使用而興奮不已,指着耳機說不出話來。
“說起那要藥店,我本不是特別擔心,但是店員說了一個事情,那個搶劫犯將進貨單之類的東西也一帶順走,我就覺得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麼簡單。我今天就起了個大早,趕緊開車回來查看情況,果然真的是出事了。”馬寬利重重的捶向桌子。
“你沒有跟警察說這件事吧?”盛總平靜的說道,一改方纔囂雜的語氣。
“我怎麼可能,警察調查的時候好囉嗦的,生怕把重要的事情給摟了出來。”馬寬厲嘆氣道:“在進貨單當中,我記得我是沒有拿走去年4月的那張。當時說是等明天拿,結果就這麼忘記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要拖沓。”
“先不說這個,你說——南山縣龍山會的死會不會引起警察的注意呀。”盛總說道。
馬寬厲懊惱的說道:“聽說是查到有病歷本……”
猛然一個捶桌子的聲音,“WTF,龍山會這個老東西是不是傻啊,這麼重要的東西還放這麼明顯。那個東西一旦深查出來,我們都得完蛋!”
江西穆與宋情詞聽到這一段,不自覺的擡眼看着對方。
“算了,想必他們也不一定看得懂南院長寫那段話的意思,他們就會不了了之吧。”馬寬厲是這般安慰道。
盛總輕嘆一聲,“希望如此。現在我爸不在了,一切就只能靠我自己。主要就是善後的事情特別多,但這也是沒有辦法。”
馬寬厲接着倒酒的機會,問道:“你又沒有感覺,這三次的殺人案——應該說是四次,那兇手會不會是知道我們的事情了。你說,怎麼就這麼巧啊!”
江西穆愣了一下,疑惑道——明明就三起,哪裡來的第四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