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書院義學
沈南珣是武將沒錯,他記得大雍輿圖也是事實,可外敵,他只與西北至北方一帶的部落盟族有接觸,也只瞭解他們。
至於西邊和南邊的,他還真只是輿圖上看過,他們也與大雍進水不犯河水,並無往來。
“大理國、勐泐十三勐與其他部族不同,西北部族與我們交戰是爲什麼?”
這題沈南珣會,“西北關外一到冬天便寸草不生,天寒地凍。”
“他們多是來掠奪的,因爲他們沒有。”
沈南珣點頭,若是能自給自足、甚至豐衣足食,誰又願意刀口舔血、四處征戰呢。
吐蕃諸部一來與大雍隔着戈壁和高山,二來,他們勉強能自給,並沒有掠奪的動機,也沒有徵戰的條件。
大理國更是,聽說大理勐泐富庶非常,不比大雍差,他們不用依附大雍也不必前來掠奪。
“禾娘與勐泐十三部有些交情,你若是想明白了去向禾娘討信物。”
沈南珣只知每年會有南邊的刀娘子給禾娘送各種珍稀藥材,稀罕物件,禾娘也會給她送綾羅綢緞金銀玉器,但從未問過這位刀娘子究竟是何來歷。
只怕,這刀娘子便是禾娘在勐泐十三部的交情了。
陸三爺與沈南珣談過之後,心情很沉重,別人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他們是東風將至啥也沒有。
欲成大事,道阻且長啊。
“走吧,下去了,這些事也急不來。”
沈南珣本來覺得自己思路很清晰,可陸三爺寥寥數句讓他現在很迷茫,躊躇着不知下一步該如何落棋。
至於岳父讓他去成都府,他也沒想明白,去成都府幹什麼。
陸三爺轉身要下樓,沈南珣喊住了他。
“父親,若是禾娘帶着孩子暫時不回京都的話,我……我想重新給她們尋個住處。”
陸三爺聞言,橫眉豎眼,“怎麼?我陸家住不得你沈家的孩子了?”
沈南珣深深作揖,“父親明察,小婿絕無此意,只是陸家……子嗣豐茂,他們娘三若常駐只怕不妥。”
“有何不妥,誰還能說個不了?況且,有我在,也斷不能委屈了他們去。”
“昨日廚娘就無處安頓去了客棧。”沈南珣也不爭吵,至於他說了事實。
陸三爺確實被噎住了。
府裡確實沒有多餘的地方給下人住,更別說單開小廚房了,嫡支也是分了家,各房才分開吃,還都是在大廚房,一家分了一間自己砌了竈眼。
“枍哥兒和蓁姐兒身邊也要有專門伺候的人……”
沈南珣還要說,被陸三爺打斷,“此事我知曉了,容後再議。”
說完徑直下了樓,沈南珣也不氣餒,這事他也沒想過能說一次就成的。
且不說並不打算和離,就是和離了,沈南珣也不可能讓她們娘三窩居在那麼小的院子裡,還身邊沒幾個人伺候。
沈南珣不知道的是,陸風禾也並不是打小就四個人伺候,在上蒙學之前就只有乳母和趙氏身邊的丫頭伺候她。
直到她開始上蒙學,比她大了三歲的翠芝纔到她身邊來學着伺候。
七八歲上,青菱來了,又過了兩年,她從趙氏院裡的廂房搬到了蘊華院,開始自己住,綠芙纔來。
至於碧荷,那是到了陸風禾來初潮纔來的。
加上兩個孩子還勉強能住,再加上他們身邊伺候的人,那就不成了。
陸三爺如何不知,可知曉又如何。他是陸家人,可陸家不是他陸三爺一個人的。
陸三爺領着沈南珣彷彿逛書院一般把書院裡裡外外走了一圈,說的也都是些再平常不多的話題,比如陸風禾母子在京都的生活,比如沈南珣父親的身體……
書院一圈下來也花了半個時辰,路上遇到陸四郎,後又遇到陸四爺和陸五郎,於是兩個人的隊伍變成了五個人同行,連回家都是五個人一起。
陸五郎與沈南珣往來不多,並未多言語。
回到城裡,陸五郎說是與友人約了吃茶,問沈南珣與陸四郎去不去。
沈南珣想去逛一逛看能不能遇上陸風禾,陸四郎擔心陸五郎把沈大郎領去煙花巷柳之地,加之沈大郎對毗陵城也不見得多熟悉,便也一同前往。
陸三爺看着走遠的三個孩子。
陸四爺氣得原地跳腳,“什麼友人,吃什麼茶,我看他是又被哪裡的風塵女子勾了心魄去吃酒去。”
陸三爺拉住弟弟,“五郎的風流事全是傳聞,五郎未曾承認過,更不曾有女子鬧到府上來,你自己孩子自己心裡還沒數嗎?”
陸四爺不大聽得進去,“成天不歸家,找人就在花柳巷,能有什麼好事。”
“行了,都是有分寸的孩子,走,到我書房去,我有事與伱說。”
陸四爺陸子宣在陸三爺這個哥哥跟前還是能聽得進去話的。
既然決定了要出仕,那親弟弟這邊總是要交代一聲,至於他自己要不要出仕,那便由他自己決定。
至於沈南珣的事,啥也不是,只動了這個心思,也沒有說的必要,什麼都還幹,最後說得天下皆知,那纔是真冤。
陸四爺聞言,知曉哥哥要出仕倒是很平和,甚至有些激動。
“我總算等到了這天,我以爲這輩子我再也無緣仕途了。”
“那你……”
“當然同哥哥一道了。”陸四爺毫不猶豫。
陸三爺反而遲疑了,“你不同弟妹商量商量?”
陸四爺大手一揮,“用不着,她也等着這天呢。”
也是,程氏也是大家族出生,遠的不說,就說剛從陸府回去的堂姐,郭夫人程氏,那也是有誥命在身上的人,自己並不比人差,偏偏在稱呼上矮人一頭,別人都是夫人,只有她還是個太太。
程氏早就盼着陸四爺出仕了,不是沒那個能耐,就因爲前塵往事就要斷送了兩三代人的前程,程氏雖從未宣之於口,但作爲枕邊人的陸四爺如何不知。
但陸四爺要出仕也不僅僅是因爲這是程氏所期盼的,他確實一直有此意,只是父兄誰都不提,他便也把心思收了起來。
如今有哥哥打頭陣,他沒有不搖旗吶喊的道理。
“我回去沈大郎一同去京都,去……處理他們和離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