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突然靠近我的耳邊,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脖子上頭。他低聲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哥死的時候警察跑進家裡取證,大家都說他是被我害死的,但是隻有我一個人知道,他是自殺。”
瞬間!我整個人都不好了!雞皮疙瘩全部都給起來了!我伸出手,猛地推開了小皇帝,恐怖!唯一的感覺就是恐怖!我覺得小皇帝有病!真的!他真的有病!他根本就不正常!這個人站在我跟前的時候,就如同一個黑洞,不停的吞噬着我的理智。
小皇帝似乎早就料到我會這麼害怕了,他抵住牆角,雙手捂着臉一個人瘋狂大笑了起來,他笑的很痛苦,異常的扭曲。臉上時不時的露着一股兇狠的神態,給人感覺生不如死,死不如生。
我的心口處砰砰砰跳着,感覺頭皮一下子就給炸了!就算我他媽再不要命,也意識到自己和這個瘋子玩不起遊戲了!他身上有太多太多鮮爲人知的故事了,那些故事我一個也不想探究。我害怕悲劇在我的人生裡重演,越是瘋狂的東西越不敢伸手去碰。
口袋裡頭的手機響了起來,我低頭一看,又是那個‘私人號碼’。小皇帝的笑聲截然而止,他挑了挑眉,笑道:“接啊,電話響了,爲什麼不接?”
我看着他,覺得自己像是給人施了定身咒一樣,呆立在原地,不敢動,不敢言語,更不敢接手機。因爲我很怕下一秒,小皇帝這個瘋子會做出什麼恐怖的事情出來,比如就像是電視上演的那樣,用磚拍暈我,殺了我。或者直接找什麼東西,從我背後伸手捂住我的口鼻,把我弄死在這裡。
我顫抖着脣,說了句:“不……不用了?”
小皇帝看着我,表情恢復了平常狀態,眼睛一眯。道:“再不接對方可就掛斷了,叫你接你就趕緊接!”
他的話就像是寒霜一樣砸在我的心口處。這個變.態……他媽.的我算是怕了!實在是沒有辦法,深呼吸了一口氣,當着他的面接通了張建輝的電話。
“喂。”
“爲什麼不接電話?”電話那一頭傳來張建輝的質問。
我心頭一哽,壓低聲音找藉口道:“我在忙,稍後給你回過去。”
“忙?”張建輝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找人打點過了,那家酒吧交給你,到時候喜歡怎麼經營都可以。”
本來不說還好,一說這個事情我就惱火。我很生氣的問他:“我要是不喜歡呢?”
“不喜歡也沒關係。總之夜場你不能再去。還有。就算這個酒吧接下來,我也會派人打造成咖啡館……”他故意說的慢吞吞的,一字一句的給我聽。
我打斷他:“張哥,你是不是閒的只剩下管我的事情了?”
張建輝的聲音徒然變冷了一大截子:“不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頓了頓,他繼續道:“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說過,你的下半輩子我來養你。”
草!我氣的狠了,‘啪’一聲,切斷了電話。
等再次回頭去看的時候,卻發現整個小黑道道里頭就只有我一個人。小皇帝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人已經不見了。我愣在原地,恍惚間突然有了種做夢一樣的感覺。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出人預料了,真的,尤其是小皇帝的事情,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叫我懼怕。
隔天,我像往常一樣跑去找黑子打掃房間,剛剛一打開門,結果就發現黑子的臉色很難看。我當時沒有多想,進了門反射性的拿起一個抹布進洗手間去洗了洗,彎腰擦起了桌子。黑子倒在沙發裡頭,面無表情的看着我動作,語氣有些傷感的跟我說:“雷雷……哥可能要走了。”
“恩?”
“店被收購了,你不知道麼?”黑子問。
“什麼?”我驚了。
“咱老闆把店轉給了你朋友了,呵呵。他真是個有本事的人,最終還是把店盤下來了。可惜的是,他好像並不打算做酒吧了,嫌夜場生意太吵了,聽說想要改造成一個給白領們喝咖啡的店。呵呵。”
我看着他,徹底愣住了。張建輝真的收購了我們店?他真的不管不顧了麼?我不是都說了不要他管我的事情了麼?他爲什麼還要這這樣做?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黑子看着我,繼續說道:“看來你的朋友並沒有繼續打算讓你當店長的意思啊。這個事你居然都不知道。看樣子,我們大家都需要換個去處了。”
“哥……你要去哪裡?”我神情複雜的問了他一句,心裡頭突然變得很不知所措。
黑子看着我半天,臉上的表情變得很無所謂。那種表情就好像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讓他放在心裡一樣的感覺。
那是一種漠然。
他說:“早就料到這一步了。我最近談了一個新場子,還是跟着以前的老闆做事,是個夜總會,北京這邊新開的一家連鎖。以前我們在拉斯維加斯有一家據點,現在重新在北京這邊做了一個新場子,到時候我調到那裡去做主管,你跟我一起?”
我驚訝的看着黑子,問:“我也可以跟你一起?”
可以在拉斯維加斯開的場子,如今北京新據點,看來這個老闆真是個能耐人。
“這個事我只跟你講,老闆吩咐我,臨走時帶走一個助手。我相中了你的能力,推介了你。我們在一起大半年,你做事我都看在眼裡。下個週一我帶你去見見場子,給你一個領班的職位,好好準備,應該問題不大。”黑子說。
我心裡頭又是一驚。領班?那不就是成了夜場裡頭的媽咪了麼?“哥我……”
“你不願意?”黑子愣了一下。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腦海中猛地想起來張建輝,他不喜歡我呆在夜場上班。我跟黑子解釋說:“我不喜歡夜場那種地方。”
黑子笑了:“出來混口飯吃而已,誰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趁你年紀小,最好去接觸一下子那些從來沒有見識過的東西,要知道我們的夜場和別家的都不一樣。各行各業的人都有,全部都是上流社會人物。醫生,商人,股票操盤手,作家,當官的……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心動?”
老實說,我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可是當我聽見‘醫生’那兩個字的時候,心裡頭某個不知名的角落還是給狠狠的抽搐了兩下。
那個殺死我媽的乳腺癌專家……聽說也是個知名人物,張建輝搪塞我,小皇帝又不告訴我細節,如果我可以自己找到兇手,何樂而不爲呢?
最重要的是,我並不想自己在張建輝的眼皮子低下做事情。那樣子的話我的一舉一動都會落在他的眼裡。店長我不稀罕幹了,咖啡館有什麼意思?與我而言,完全就是車馬牛不相及的事情,一天到晚坐在那裡荒唐度日,純屬浪費時間。
心裡一盤算,覺得黑子說的對,與其那樣,不如闖闖,在上流社會去見識一些沒有見識過的東西也好。
“哥。就按照你說的辦。”我答應了黑子。
黑子點了一根菸抽了起來:“成。既然是個人才就不要埋沒在那種小地方,算你開竅。”
正說着,房門突然從外頭給人打開了。小白一進門,就看見了我和黑子,第一句話就是:“好餓啊有吃的沒有?……咦,雷雷也在啊?”
我朝他笑笑。“恩。剛過來給你們收拾房間。”
黑子看着小白,笑容意味深長。“看見人家雷雷在,你還不趕緊請客吃頓飯?”
“好啊。”小白一屁股坐在我身邊,微笑着的點頭答應道:“不如我們幾個人去吃海鮮吧怎麼樣?”
“恩?”黑子點點頭:“可以有。”
“小白。”我擡頭,看到小白嘴角的笑容,婉拒道:“你和黑子哥去吃飯吧。我就不去了吧?”
小白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爲什麼不去?反正也沒別人,就我們三個人啊。”
黑子也看着我,一臉的好奇。
“我……”
“雷雷。既然小白開口請客了,不吃白不吃。”黑子出來打圓場,他語重心長的說:“小白可不是經常請客的人,咱們一起去吧。”
我看着黑子,自知理虧,沒理由拒絕他人,只能聲音低低說道:“那好吧。”
黑子懶得開車,所以我們三個人打出租車上路,找了一家酒店吃海鮮。去的那家地方環境很好,可以看見燈火通明的北京城。不同於別的地方,這家店吃飯不在室內,而是露天的大露臺。我去的時候站在露臺邊上往下頭望,將腳下的花花世界盡收眼底,美不勝收。
露臺擺放着有一張很軟很大的沙發,配着一張造型很誇張的桌子,服務員端着一些小糕點上來,每一個糕點的造型都特別可愛,萌的我都要融化掉了,根本不捨得吃。
我趁着黑子和小白不注意,悄悄拿手機百度了一個這個地方。發現這裡吃一頓飯都要上千塊,頓時,心頭一哽。這個露臺也是高級vip纔可以享受的地方,位置稍微有點隱秘,一般人享受不到這種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