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又發燒!又要吊針水,我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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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時候,林安然提早回了家,拿着電話又打到美國去,接電話的是一個洋妞,幸好林安然的英文口語水平還能應付。一問之下,才知道卓彤搬走了。林安然不死心,又問她知不知道卓彤的新號碼,那洋妞連說不知道。
也難怪,美國人注重**,卓彤既然有意隱瞞,洋妞就算知道也不會說。
放下電話,林安然心裡空落落的,像丟了什麼東西似地說不出的難受,甚至有些魂不守舍。
正發着呆,那頭秦安紅的電話居然打到家裡來了。
電話裡的秦安紅顯得很謹慎,聽到是林安然的聲音好像鬆了一口氣,說:“安然,我到濱海市了,你在哪?”
林安然嚇了一跳,說:“你不是要明天才到嗎?”
秦安紅說:“京城的事情辦得比較順利,我就提早過來了。”
林安然趕緊問:“你在哪?我去接你。”
秦安紅笑道:“我住進酒店了,不用你接,我有車。你過來海景山莊吧,我在11號別墅。”
放下電話,林安然趕緊出了房門,同還在廚房裡忙活的樑少琴說:“媽,我有事要出去吃飯,你別做我的飯了。”說完匆匆出門,他不敢告訴樑少琴說是秦安紅到了,母親一直不喜歡他和秦家人打交道,免得節外生枝。
剛走到門口,呼機又響了,一看是王勇的電話,趕緊又回到客廳回過去。
王勇說:“今晚東海叫大家吃飯聚聚,你過來吧。”
林安然心想,這可巧了,順帶可以和秦安紅一起過去,談談建服裝城的事情,便壓低聲音道:“正好,我小紅姨來了,咱們見見面。你們現等着,我先去找我小姨。”
王勇訝道:“不是說明天才到嗎?”
林安然說:“提前了,我都嚇了一跳。”
王勇說:“那好,我現在打電話給東海,換個上檔次的地方,你看看鯉魚門行不行。”
鯉魚門已經是最好的飯店了,林安然當然沒理由不同意,說:“好吧,你們過去訂好房間,再打電話給我。”
放下電話,林安然下車打了個車直接奔海景山莊去了。
海景山莊是整個濱海市住宿條件最好的酒店,國營體制,佔地面積二十多萬平方米,傍海而建,裡面有溫泉和別墅區等設施,是濱海市最高檔次的住宿酒店,但凡有國家領導來濱海市視察,無一例外都住在這裡。
趕到海景山莊,遠遠就看到門口的林蔭道上停着一輛軍牌的奧迪A6。林安然下剛下車,奧迪的車窗就降了下來,秦安紅從車裡探出頭來喊了一聲:“安然,這裡!”
林安然會了車資,瞅了一眼車牌,心想這肯定是濱海市的部隊司令部車輛,秦安紅和軍隊淵源極深,秦老爺子的老部下現在都在軍隊裡就任高職,多數是兵團級的將領,秦安紅弄一輛車臨時用用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上了車,秦安紅說:“咱們先去看看場地吧。”
林安然又吃了一驚,說:“這麼急?要不要我叫單位領導陪同一下?”
秦安紅擺擺手說:“免了,我不想跟他們囉嗦,你直接帶我去看看。這倆天我讓公司的人蒐集了一下這邊的資料,你的想法還是可行的。”
林安然指了路,帶着秦安紅開車往開發區趕去。等車上了路,又問:“小紅姨,你可真夠趕的,事前也不通知一聲,我去接你飛機啊。”
秦安紅說:“我也是臨時決定的,辦完這裡的事,我還要趕回香港操辦吳總的事情。時間就是金錢嘛,我的時間可不能白白浪費。”
林安然笑道:“那是,你是做大生意的嘛。”
秦安紅忽然問:“你媽媽怎樣?過得還好?”
林安然沒料到秦安紅問起母親,愣了一下說:“挺好,工作清閒,身體也不錯。”鑑於和秦家微妙的關係,他沒有多說什麼。
秦安紅不說話,全神貫注開車,過了好一陣才道:“這次投資,我打算以個人名義。”
林安然一下子沒聽明白其中意思,問道:“什麼?”
秦安紅說:“我這段時間都在京城,而且在濱海市只能待幾天,如果以公司名義,還得跟其他兩個股東溝通一下,雖然我是老闆,但不能不尊重他們。一來二去,時間就耽擱了,我耽擱不起,你們這裡的投資額度不算大,我預算了一下,估計拿個一千五百萬左右足夠了。對了,夠不夠?”
她擰過頭來問林安然。
資金缺口本身就差千多萬,秦安紅給的投資額,已經足夠把服裝城建起來了,只是沒想到秦安紅是以個人名義進行投資。
秦安紅見他不說話,又問:“不夠?不夠可以再追加。”
林安然趕緊說:“夠了夠了。”
秦安紅說:“合資的協議,今晚你讓國內投資方寫好,我明天讓人將錢轉過來,儘早運作起來吧。”
林安然覺得秦安紅說得有些草率,場地都沒看到,也沒和濱海市的領導見過面,貿貿然把一千五百萬投進來,好像是在逛市場買根蔥那麼簡單,他雖然希望把事情辦成,但秦安紅不是外人,自己還是希望穩妥點好,以免出了簍子不好交代。
秦安紅似乎看穿他的心思,說:“放心,明天你帶我去和你們當地領導見見面,如果在手續上有什麼問題,我可以找人解決。”
以她的能力和手段,濱海市還真沒什麼辦不成的事,何況是一宗投資買賣,但是林安然不想讓秦安紅覺得自己什麼都要靠秦家來解決,那樣顯得太無能,正如他退伍至今都沒求過秦家任何一位長輩辦事一樣。
能辦到是一回事,自己奮鬥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趕緊說:“沒事,錢的問題解決了,就沒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
倆人到了開發區白泥村村口的排污渠,繞着附近走了一圈,秦安紅留意着這裡的人流還有周圍區域的構成,看完了心裡已經有了主意,說:“地段不錯,看來你也是做過研究的,不過我聽說你們這裡已經有一個成型的服裝一條街了?”
林安然知道她說的是臨海區那個老服裝一條街,便說:“的確有,但是硬件基礎很差,而且防火安全存在很大隱患,加上是八十年代做服裝生意的商販自己聚攏形成的,已經適應不了時代發展需要,取代是必然的,看誰先下手去取代它,喝掉這口頭啖湯。”
秦安紅笑着點點頭,說:“嗯,說得對。先下手爲強,做事情永遠是走在最前面的擔的風險最大,但是永遠又是走第一個的收益最大,拾人牙慧跟在後頭,也只有聞屁的份兒了。”
林安然愕然了一下,笑道:“風險和收益成正比的嘛。”
看完現場,林安然堅持要開車,把秦安紅硬是拉到副駕駛位置上坐下,關上車門說:“小紅姨,您是長輩,又是投資商,我的財神爺,我要爲您服務。”
見他說得油嘴滑舌,秦安紅不禁莞爾,乖乖照做,看着林安然坐到司機位置上,忽然伸手摸摸他的頭說:“小屁孩,真長大了。”
在倆人過往的接觸裡,秦安紅曾經有有過一次同樣的親暱動作。那是秦安紅第一次從國外回來,在京城秦家第一次見到林安然的時候,當秦部長介紹完林安然,秦安紅曾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林安然的頭,說了一句,小屁孩,真長大了。
此時天色已漸漸暗下來,夕陽最後的餘暉照進車內,在秦安紅臉上灑下一抹金黃。林安然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暖流,像遇見了久別重逢的親人。
他笑了笑,說:“小紅姨,我是大人了,你不能老摸我腦袋,人家看到覺得我還真是個孩子。”
秦安紅說:“管人家怎麼看!”
林安然知道秦安紅一向我行我素,也不再多說,擰過頭去發動車子,入了檔位正要開動,發現秦安紅別過頭去,看着車外,眼角竟然有些淚光。
他不明白爲何一向樂觀的秦安紅爲何忽然感傷起來,車裡有中莫名的情緒暗暗流動,氣氛溫馨又帶着一絲絲傷感,爲了打破這種沉默,林安然故意說:“喲,你看我,差點忘了打電話問問我朋友在哪吃飯。”
秦安紅的情緒馬上就扭轉過來,從包裡拿出手機遞過去,林安然撥通了王勇的電話,問:“你們在哪?”
王勇顯然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催促道:“你們上哪去了?我們都等半天了,鯉魚門大紅袍房,趕緊過來。”
林安然看了一眼秦安紅,說:“剛去看了看現場,你身上帶了計劃書沒有,待會給我小紅姨看看。”
王勇說:“帶了,你放心。對了,鍾惠也在。”
林安然有些奇怪,問:“你把她叫過來幹嘛?”
王勇說:“不是我叫的,是跟着東海來的。人家聽說你失戀,說要過來安撫你受傷的小心靈了。”
林安然不願意提及卓彤,鍾惠這丫頭一向對自己有點意思,這個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從前是礙於卓彤的面子,有些事情不能說得太明瞭,現如今卓彤和自己分手了,情況就微妙了許多。
掛了電話,秦安紅顯然看出林安然的神色和剛纔有些不同,問:“怎麼,有什麼事嗎?”
自從卓彤和自己分手,林安然沒有主動向任何人傾訴自己的情緒,包括母親,但在秦安紅面前,他有一種踏實感,更不想隱瞞什麼,苦笑一下,說:“女朋友出國了,現在又分手了,這幾天情緒有些不好。”
秦安紅聽了沒說話,車子慢慢開出車道,走了一段,她才緩緩道:“放心,天涯何處無芳草,以你的條件,去哪都不愁沒人追。”
林安然自嘲道:“這不一定,現在商品經濟了,我又不是什麼富豪,談不上什麼條件好,不都說八十年代軍人吃香,九十年代是商人吃香嗎?”
秦安紅說:“你就這麼小瞧自己?誰的錢不是賺來的?寧欺老來富,莫欺少年窮。指不定你哪天就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