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害死父母的兇手的兒子躺在一張牀上。
如果爸媽在世,是不是恨不得掐死她這個不爭氣的女兒……
眼淚落下來。
她被權墨擁抱得越發的緊。
她終於沒能再忍住積壓多時的情緒,靠在他的胸膛放肆大哭,無助地問道,“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能怎麼辦?”
她要怎麼辦纔好……
“交給我。”他抱住她,嗓音低沉沙啞,“安歌乖,你乖,都交給我。”
她不懂,他說的交給他是什麼意思。
她只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強顏歡笑了……
“……”
在他的懷裡,安歌嚎啕大哭,眼淚溼了他的胸膛。
權墨抱着她,任由她宣泄,她哭得很大聲,恨不得把五臟六腑都哭出來,無力而崩潰。
他聽着她聲嘶力竭的哭聲,知道她在絕望的邊緣遊走。
就像她說的,她已經撐不下去了。
他抱着她,像抱着一抹遊魂,沒有任何的重量。
他更加用力地抱住她,耳邊全是她的哭聲,緩緩闔上眼,闔上眼裡那一抹無人知曉的痛楚。
他的胸口,已經疼到沒有知覺。
放心,都交給他……
安歌靠着他一直哭到缺氧,昏過去爲止。
這是她恢復記憶以來,甚至是十年以來……第一次發泄。
不知道是不是從來沒這樣瘋狂大哭過,醒來後,安歌除了頭疼,腦袋不再是一片混沌……
安歌擡起手摸了摸眼睛,腫的厲害。
都有些睜不開眼了。
“……”
房間裡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安歌穿上睡衣掀開幔帳下牀,一眼就看到牆上掛着的婚紗照,那是在水下拍的照片。
清澈透藍的水下,十指相扣。
其實像權墨那樣一個人,她很難理解他會那麼配合地拍一組一組的婚紗照,配合地擺造型,權墨那樣的人,她也不知道自己瞭解多少……
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爲什麼又那麼喜歡她。
“醒了?”
低沉性感的聲音傳來。
聽到權墨的聲音,安歌下意識地捂住眼睛,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這個樣子,眼腫、嚎啕大哭過,一定醜得變了個人一樣。
“去刷牙洗臉,吃飯。”權墨說道。
安歌轉過頭,只見權墨穿着白色的居家服,一身儒雅矜貴,手上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上擺放着幾道菜和飯。
“怎麼把早餐端到樓上了?”
安歌怔了怔。
“去刷牙洗臉。”權墨睨了她一眼,眉頭微皺,語氣有些命令式的。
“……”
安歌服從地去洗臉,一見到鏡子中的自己嚇了一跳。
何止是變了個人。
她現在簡直像鬼一樣,長髮凌亂,雙眼紅腫,滿臉哭過的淚痕,好醜……
可她,也真的沒什麼心情去打扮。
刷了牙,安歌俯下身子,掬起涼水朝臉上潑去,讓自己清醒一些,她這鬼樣子和昨晚的痛哭……一定讓權墨不舒服了。
她這樣,算不算同時煎熬着權墨。
這樣耗一輩子,權墨會不會被她耗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