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諳徹底清醒時,感到勁風撲面,他擡眼,只看到漫天隕石呼嘯而來。
他看到殷世子搶到他身前,一聲:“天罡盾!”隨後兩人便被羣星隕石掩埋。
那娜和金鑫跳出星隕的攻擊範圍,金鑫頂上前,她知道像星隕這樣的羣攻法術,不可能瞬發,李巖肯定是在倒計時的時候就開始施法來着,所以,她要以攻爲守,不給對方施法的時間。
金鑫的玄蛇寶器呼之既出,野太刀隨即成形,一招橫掃千軍如卷席,於此同時,那娜後退站定,小提琴聲宣泄而出。
“我呿!這是開演奏會的節奏?”場外看熱鬧的學生打趣道,他話還沒說完,就見金鑫揮出去的劍氣在琴聲的作用下瞬間放大數倍。
對面陳曉、李巖以及陸君毅三個站前位的在金鑫揮劍時就已經選擇後退,和玄蛇寶器這樣的神器硬拼不划算,要驅動玄蛇寶器必須要消耗強大法力,他們只需要躲開,就能秏死金鑫。
這樣的戰術安排本沒問題,但那娜突然間插進來的戰力加成讓劍勢增強,讓那三人根本來不及調整閃避幅度,眼看着就要擊中三人造成重傷,站中位的衛常青身後數根藤蔓飛射而出,纏住陳驍三人將之拉回,並同時在身前立起交叉的鐵木護盾。
金鑫的劍勢撞上衛常青的鐵木護盾,發出嗡然之聲,劍氣瞬間四溢,勁風席捲整個體育場,幾乎讓人無法睜眼。
全場寂靜,只聽得見那娜越來越急驟的小提琴聲,像是破曉般,沉而穩,充滿了無限力量,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衛常青的鐵木護盾,只見衛常青輕聲一笑,他的鐵木上雖有劍痕,但鐵木仍舊聳立。
這一輪矛與盾的相較,盾守住了。
衛常青立即轉守爲攻,鐵木成錐,直襲金鑫,在那娜琴聲到最高音時,被厚厚隕石所掩埋的唐諳持太阿劍破石而出,他沒有任何停頓,直接衝到最前面,用太阿劍喚出雷電之刃硬抗鐵木尖錐。
鐵木極懼驚雷,唐諳劍鋒過處,鐵木成渣,衛常青也被劍勢所傷,忙忙後退,這邊陸君毅見勢不妙,雙錘驟出,勢帶金雷,架住唐諳的雷刃,雷對雷,一時間整個體育場電閃雷鳴,本來不分伯仲,然那娜琴聲堅毅,一個接一個的音調拍向唐諳領域,激發出璀璨煙火。
眼看陸君毅雙錘抵不住唐諳的劍勢,陳驍一邊喊道:“蘭海,攻擊那個拉琴的女人!”說話的同時,陳驍手上火蛇蔓延而出,如鞭一般抽向唐諳。
殷世子閃到唐諳身後,再次頂起天罡盾,那娜小提琴聲沉而又沉,重而又重,天罡盾罡力盡顯,拒狂熾火蛇於盾外。
另一邊蘭海用魔杖朝那娜掀起心靈打擊,擾亂心智的咒語如波紋般涌來,妄圖打斷那娜的琴聲,然柯基卻跳到那娜身前,嘯聲成形,破咒於空。
李巖還待喚出星隕拉回場面,轉頭就見金鑫變劍爲弩,一連數箭,他只能躲避,法術早被打斷。
這一連串的攻守交替看得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其實就幾個眨眼的功夫,但卻打了個勢均力敵,至少在大部分學生眼裡,場面上是這樣沒錯。
“真不賴!羣戰一回合能打到如此精彩的地步。”封寰老師在看臺上讚道,他之前還擔心開幕賽會打的很難看,這畢竟關係到拉贊助的事,多給學院賺一分錢,學生能多獲得修煉的資源,他當然不肯馬虎。
“確實不錯,一挑五,比我想象中還要讓人意外。”蕭帝師笑道。
“一挑五?”洪武老師不解,但他順着蕭帝師的目光看去,焦點正落在拉小提琴的那娜身上。
“一個樂隊需要指揮家,而這場比賽,那娜就是整場比賽的操縱者,在後方縱觀全局的她用琴聲告訴她的隊友該做什麼,這裡她應該是混進了傀儡術以及心靈術,操縱的同時加以安撫,能讓隊友同她更加契合。”蕭帝師何等人物,沒有法術能夠逃過他的法眼。
封寰老師不敢置信道:“帝師你是說那娜一個人操縱其他所有人?用琴聲?”
蕭帝師點頭道:“他們私下肯定拼命練習過配合,一個個都是熊貓眼,準熬夜熬的。”所以纔會在他的課上睡着。
“帝師你其實不是在懲罰他們課上睡覺?”封寰老師大膽猜測道。
“他們應該有最好的舞臺,你看,這不就給我們驚喜了,聽着音樂看着比賽,豈不享受。”
洪武老師邊聽邊看邊享受道:“帝師慧眼,怕是已經猜到戰果,不妨提前分享一下。”
“沒有懸念,3S隊贏定了,金鑫這隊名取的,我得找她收版權費。”蕭帝師開起了玩笑來。
“洗耳恭聽。”封寰老師請教道,這纔打了幾個回合,竟如此斷定。
蕭帝師不急不緩道:“那娜在琴聲中融入了非常複雜的魔法,你們能夠直觀感受到的應該有攻擊、防禦、敏捷的加成,大多輔助法術只能一個一個往隊友身上加,記得沙龍考試時那娜也只能一次加一個,不過她當時法術切換極快,零失誤而已,但用那把小提琴作爲兵器,她現在是羣加,發現問題了沒?”
洪武老師因沉浸在那娜的樂曲聲中而先一步反應過來,他驚道:“羣加?豈不是連對手也一併受益了?”
“不,陳驍的隊伍沒有受到任何加成。”封寰老師肯定道。
兩人同時看向蕭帝師,望其解惑。
蕭帝師不再賣關子,道:“這就是我說那娜法術複雜的原因,她以音符爲記號,一上來先給所有人都上了標記,使用她的那件樂器兵器,能在最短時間完成,不同標記,同一種法術,對隊友來說是加成,對對手來說便是削弱,多麼聰明的法術。陳驍是我鬥陽宮的嬌子,他的法術有多強悍我這個當老師的最清楚不過,他那招是炎龍而不是炎蛇,生生被那娜的琴聲削弱了一整個階位。”
“難怪,麒麟隊整體實力高過那娜他們,但他們發揮不出來。”
蕭帝師搖頭道:“陳驍他們個個實力出衆毋庸置疑,但要說整體實力,3S隊里人人都能一挑他們五個。”
“這話怎麼講?”洪武老師不解道,說那娜一挑五他還算信服,但另外三個只能說表現出色而已。
“我說了,前提是整體實力,你們看,咱們的霸下世子,一個人,能防住對方所有攻擊,天罡盾被他發揮的淋漓盡致,不愧是殷王府祖傳秘法,配合殷氏龍脈之體,當真力敵千軍。”
聽到蕭帝師稱讚殷世子,洪武老師非常欣慰,他的親傳學生,他當然得意。
“還有金鑫,她一個人可以打斷全場,武器變幻得心應手,除了剛開場時讓對方放出了星隕這樣的大招,這後來,可曾有超強法術出現?當她把對方逼到只能拼近身術時,唐糖的優勢就發揮了出來,在場所有人,包括我,只拼體術,都不會是唐糖的對手,她就是這麼暴力。”
“更重要的是,唐糖的領域能夠吸納各種元素之力,在她的領域裡,金鑫、殷世子、那娜他們的法力變得更加深厚,而且幾乎不會枯竭,加上那娜的標記術,這種優勢又只能己方獲得,陳驍他們就變得被動多了,他們堅持不了太久,所以我說在一個整體時,他們都有一挑五的能力。”
封寰老師注意到了場內,3S隊的學生只專注全力防禦,全力攻擊,全力輔助,把各自的每一項發揮到極致,這是對隊友的絕對信任,相較下,麒麟隊每個人都要自己負責攻守,確實無法放手一搏,被壓制的太厲害了。
“可是,麒麟隊今年新增了治癒師,他們完全能夠打持久戰,如果抓住3S隊的失誤,還是能夠打反擊的。”洪武老師道,衆所周知,隊伍裡只要有治癒師,都難打,一般都是上去就弄翻治癒師,要不然得打到吐血。
“可打了這麼久,你看到蘭海放出治癒系的法術了沒?”蕭帝師回話的同時,將目光鎖定在了場內唯一坐着的學生,而對方彷彿感覺到了被人注視,竟回頭,目光同蕭帝師撞在一處。
洪武老師這才發現,蘭海別說治癒術,連個瞬發的恢復術都沒施放過,“怎麼回事?”他順着蕭帝師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了那位叫古含璽的學生。
“他姓古,當然,和咱們學院的古越老師不是一個古。”蕭帝師提醒道。
“天機古家!”封寰老師驚道,如果說特別的古姓,非擅天機推演的古家不可。
蕭帝師點頭道:“那孩子心思極沉,看起來他退到後方不參與戰鬥,實際上是給對手造成假象,陳驍他們竟沒一個人上去攻擊他,你們看看,這孩子多會偷懶,這可是對戰,5V5的對戰!”蕭帝師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坐在那裡,全程就盯着蘭海,只用了一個法術,就是天機古家的封鎮之術,具體屬於幻封還是體封暫時沒看出來,但他此術用的神不知鬼不覺,要不是剛纔和他對眼,看到他眼裡的法術漩渦,還真就被這鬼孩子給糊弄過去了。”蕭帝師是又好氣又好笑,氣古含璽在對戰的時候還耍心機偷懶,笑則是欣尉之笑,有這些天之驕子般的學生,何愁他大秦不強。
“這場比賽又是一個非常好的教學材料。”封寰老師感慨道,若沒有蕭帝師法眼,有幾個人能看出這許多的細節,不愧是帝師。
蕭帝師點頭道:“寫進教科書讓學生們多學學也好,講了那麼久的課我也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你們慢慢看,陳驍他們雖是強弩之末,但我的學生,不打趴下不會認輸的,不過一會兒打完,讓3S隊的學生留堂,上課睡覺的事一定是要懲罰的。”
封寰老師嘴角微抽,腹誹道:作爲帝師,你這樣小心眼兒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