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河市以黑河而得名,是大秦的邊陲重鎮之一,以前是個熱鬧的跨國商貿城市,異族入侵後,同俄國的貿易中斷,尋常百姓大都退回內陸謀生,黑河只剩下駐軍以及像農科院這樣的國家機構存在,偌大的城市,雖是深秋,但已是寒冬的模樣。
這裡還沒有下雪,但此時邊防守軍一個個都穿上了軍大衣禦寒,因界塞外的黑河以及雷區的存在,這處界塞平時的防務並不重,也鮮少有大人物來巡視工作,但一個集結令,卻讓整個軍營上千官兵全都在校場集合。
“來的是哪位長官?”某排一尉官問道,他目光掃到校場門口,他大爺的,兩槓四星,那不是副軍的參謀長嗎?平時不見出勤,這時候就跟門神似得,往校場門口一站就跟釘子釘在地裡一般。
“不知道哇,聽說是軍區總司令親自帶隊去軍區機場接的人,除了衛兵,還帶了一整個加強連,荷槍實彈去的。”
“我去,這場面是太子出行……”
話還沒說完,天空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飛到校場上空時,滿校場的官兵還在想你丫這飛機難道還要停校場了?校場本就不大,全軍上下都已列隊在場,別說直升機,就是汽車也難開進場中,沒看到那些首長都在校場門口站的哇。
而懸在半空的直升機艙門卻突然打開,一黑色身影從機上縱身跳下,按照這個這高度,普通人掉下來血管能摔得粉碎。
只見那人像隕石一般落地,巨大的衝擊力讓校場一時間飛沙走石。
等塵土散去,衆軍士纔看清來人,那人腳下一圈土坑,黑色的雙排扣大衣肆意敞開,裡面是黑色的立領毛衣,下身着貼身的黑色長褲,讓那人的腿顯得筆直修長,腳下一雙軍旅風十足的短靴,仍舊是黑色,這身裝扮,真真冷酷到令人髮指。
一身的純黑,偏偏又染了一頭暗金色的短髮,非常明星範兒的短髮,發與發之間那些優雅的紋理,是好幾個髮型師的精心之作。
乍一看,還以爲是哪個大明星走錯了地兒,可這裡是軍隊,魔力深厚的大有人在,那人所帶來的威勢,當即就讓好幾個連的士兵開啓了魔盾,處在戒備狀態。
而肇事者對自己帶來的混亂竟毫無所覺,他徑直摘下防風鏡(當然還是黑色),露出那張年輕冷峻的面容。
雖然人不應該分三六九等,但年輕人的容貌,真讓人覺得他是上天的寵兒,這樣的人,應該出現在雜誌的封面,而不該在邊防之地。
這時本迎在校場口的軍官們全都是跑步到年輕人的跟前,他們還沒來得及敬禮,就見年輕人邁開長腿,他邊走邊吩咐道:“團級以上軍官,開會。”那語氣,清而冽,讓一衆軍官立時站定行禮,等年輕人從他們身前走過,有資格開會的,紛紛尾隨而去。
“這拽的跟二五八萬一樣的傢伙到底誰啊?”等目送年輕人進入作戰指揮部,有新兵好奇出聲。
“太極紫宮裡那位,咱們的全軍偶像。”有軍中老油條咧嘴笑道。
新兵頓時瞠目結舌,全軍上下哪個寢室沒貼那位殿下的海報,殿下穿着軍中制式禮服的半身像,莊嚴的酷似天神,可剛剛那個,整一個社會裝逼青年的樣,完全顛覆了那位殿下在其心目中的形象。
“殿下爲什麼要到黑水來?這裡又不是什麼軍事重地或者邊陲要塞。”有人不解。
“我們要是知道就該在指揮部裡開會而不是在這裡望風,不過依照殿下每次到軍區就會開戰的鐵律,我估計很快咱就要去掃蟲。”那位殿下,十二歲入魔典軍校,十五歲入軍營,在軍中,閃耀那位殿下的不是他頭頂的王子冠,而是他如軍神般的戰績。
會議室裡,作戰簡報已經擺在每個有資格列會的軍官座前,明明已經供暖的會議室,此刻竟透着滲人的涼意,並非簡報裡有什麼難以完成的任務,簡報非常粗略,就像那位殿下口述的一樣。
他需要帶點人出界塞深入北冰原,這不是什麼不可爲的事,北冰原裡的蟲巢雖多,但最高也就兩星級,軍部裡每個月都會派出部隊深入以監測蟲巢的動向。
不可爲之處,在於要出界塞的人,他是王儲,大秦未來的王,他要是在登基前有個三長兩短,這在座所有人都得掉帽子蹲大獄。
黑水駐軍的最高指揮官徐野狂給自己的參謀鄭倫使眼色,鄭參謀被瞪得發毛,這要是打仗的話,他二話不說肯定敢衝最前頭,但此刻他卻不敢發言,不支持殿下會被那主記恨,支持吧又怕對不起大秦,所以鄭參謀隻眼觀鼻,鼻觀心,老徐你愛瞪誰誰去,他打死都不會主動發言表態,打不死他就這麼耗着。
那娜極力繃着自己的情緒,她冒充她哥,心裡還是緊張,就怕露出馬腳來。
但天機閣所示,他哥就在北冰原,哪怕希望再渺茫,她也要去試一試。
“你們不去沒關係,我一個人也是要去的。”她沒時間和這些人墨跡,她的變身術堅持不了多久。
那娜說完就要離開會議室,卻見衛兵捧着手機進來,衛兵行了軍禮,報告道:“殿下,大相打來的電話。”
“不接。”那娜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那惺惺作態的老傢伙要說什麼,人前擺出一副關心的假象,背地裡不知怎麼琢磨着弄死她哥,搞不好她哥這次在虛空遇襲,就是大相指使的。
衛兵捧着電話,真心尷尬,大相還在線,殿下如此直接不給面子,實在讓他一個小小衛兵難做,他沒辦法,只能把電話塞給整個會議室裡軍銜最高的徐野徐帥,電話一脫手衛兵就敬禮走人,讓徐帥想記住他模樣事後關禁閉的想法泡了湯。
“好……是的……沒問題……一定保護好殿下的安全,請大相放心。”
掛了電話,徐帥瞅了眼殿下,剛組織好應付的語言,就見衛兵又匆匆進入會議室稟報道:“大約一分鐘前,雷區有反應。”
“什麼情況?是異蟲?”徐帥發問的同時,所有軍官已經起身,在邊防線上,每個人都時刻準備着,不敢懈怠。
“還不清楚,事發點的監控在爆炸中被毀,監控裡面看不清那是什麼東西,速度太快了,但已經派出了無人機,相信很快就會有畫面傳過來。”衛兵幾乎是跑着跟在徐帥身後回話。
很快,整個黑水界塞都處在一級戒備狀態,徐帥帶人登上界塞的鋼鐵城牆,此時每個人手裡都是一副望遠鏡。
唐諳此刻都還心有餘悸,他只顧着狂奔,完全沒有注意腳下,他是感覺到腳下傳來某種讓他炸毛的壓力才停了下來,要不是他如今速度和彈跳力異於常人,他想他不可能擺脫爆炸的衝擊波。
如果有時間,他還能一個個去排雷,但一想到他的女人危在旦夕,唐諳就坐不住,何況他還裸着膀子,沒有那女人的溫暖法術,他快凍死了。
所以,唐諳決定冒險,但凡觸發式地雷從觸雷到爆炸,都會有一定的時間,不到半秒,以前唐諳肯定做不到,但現在,他覺得自己可以,不行也得行,因爲他已經沒有時間。
所以,他望了望遠處那座巍然要塞,開始助跑,然後加速,再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