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晶晶睡醒後,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她起身前,項紫丹、艾米莉就已經等在那裡。看到她起來了,她們先和他一起去餐廳吃早餐,然後就帶她去舒雲鵬那裡。
“你們帶我去哪裡啊?”樑晶晶一看沒朝科學院走,很詫異:“真的不關我了?”
“當然啦!”項紫丹笑着說:“不但不關你了,哥還說,最近他沒事,就讓他來照看你呢!”
這一次,樑晶晶沒吭聲,更沒表現出開心歡喜,而是低頭不語。
“怎麼啦,晶晶?”艾米莉推了她一下:“哥親自照看你,我都羨慕得不行了,你還不開心?”
“我很開心……”樑晶晶低聲說。但是,她的表情卻沒有任何開心的樣子。項紫丹看她這樣,不免心往下一沉:“難道她真有問題?”
“晶晶,你開心一點……”項紫丹心裡很複雜。她和樑晶晶很早就在一起,情同姐妹,她真不想樑晶晶有事。但顯然,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萬一瓊斯人真的在她身上做了什麼手腳,那……?
她不敢往下想了,只想着先讓樑晶晶開心起來,就說:“你知道不,你不在的那些日子裡,哥可是天天唸叨你。現在你總算回來了,就啥也別想,好好的調養下身體,好嗎?”
“哥看見我會高興嗎?”樑晶晶還是低着頭:“我給哥添麻煩了,他會不會討厭我?”
“你沒給哥添麻煩啊!”項紫丹說:“要是哥討厭你,還會想要親自照看你?”
“我不知道……我添麻煩了!”樑晶晶說:“很多事我都記起來了……”
“你記起什麼了?”項紫丹的心直往下沉。如果樑晶晶真的什麼都想起來了,那她對舒雲鵬的怨氣也想起來了?
樑晶晶搖搖頭,沒說,項紫丹也不敢追問。說話間,她們已經到了舒雲鵬的住處。
“正讓米蘭達她們給你整理房間呢!”舒雲鵬笑着拉住亮晶晶的手讓她進屋:“我這個套間有三個臥房,我住一間,米蘭達和龍小雨住一間,剩下的那間正好讓你住。只是很久沒住人,需要清理打掃一下。”
樑晶晶進屋了,她坐在沙發上東張西望,有點兒侷促不安:“哥一直住這裡?”
舒雲鵬和項紫丹等相互對視了一眼,無語。樑晶晶曾經在這裡和舒雲鵬喝酒,乘機迷倒了他,因此而引發了一系列事端,最終導致她自己的出走,現在她居然忘了!
這顛三倒四的記憶,讓人頭暈目眩。
艾米莉的眼圈紅了,她說了聲我走了,就跑出去了。
這時,米蘭達她們已經把那個房間打掃乾淨了,項紫丹就拉起樑晶晶:“走啊,去看看你的新房間!”
“好的,”樑晶晶很順從:“紫丹姐,我自己來吧!”
“要不讓米蘭達、龍小雨幫你整理東西?”
“哥,她好象又記不起你……”等米蘭達她們陪着樑晶晶進入房間整理她的隨身用品時,項紫丹低聲說:“她這是?……”
“你不用開口,”舒雲鵬說:“是真的,她的思維斷斷續續。”
“怎麼會這樣?”項紫丹擔心極了:“這樣下去她會不會……”
“精神崩潰嗎?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阻止她思想的連貫性似的。”
“這麼說,她身上還真有東西?”
“這是初步判斷。待會等她們理好東西,你帶米蘭達、龍小雨一起出去,讓我與晶晶單獨待會兒。”
“哥不好吧?”一說讓樑晶晶跟舒雲鵬單獨待着,項紫丹不免有些緊張。
“放心吧,她如真想對我怎樣,她還打不過我的!”
“坐吧,晶晶,”等項紫丹她們離開,屋裡只剩下舒雲鵬和樑晶晶時,舒雲鵬笑嘻嘻地叫樑晶晶坐:“那屋你看還行嗎?”
“很好,”樑晶晶說着,看看舒雲鵬,欲言又止。舒雲鵬已經看出她在想什麼,只是不好說破。
“有什麼想說的,跟哥說啊!”一口一個自稱“哥”,這麼肉麻,他可從來沒有過。但現在爲了哄住樑晶晶,他只能這麼着了。
“我想回科學院去住……”樑晶晶低着頭說。
舒雲鵬凝神,但很奇怪,他什麼也沒發現:“爲什麼?”
“我想工作,住在科學院方便些,”樑晶晶說:“可以嗎?”
“可以!”舒雲鵬答應了:“不過既然來了,就在我這裡過了今晚,否則別人還以爲哥欺負你了!”
“好的!”
舒雲鵬趕緊把項紫丹和米蘭達她們叫回來。
“怎麼回事?”項紫丹看到舒雲鵬的臉色很怪異,也緊張了。
“我忽然看不到她在想什麼了!”舒雲鵬告訴項紫丹:“她要求回科學院去住,說是爲了方便,她要工作。”
“這怎麼辦?”
“我答應了讓她回去,就讓她回去吧!也許她的目標在那裡!”舒雲鵬說:“避是避不開的,只能順其自然,看她還有什麼變化了。”
事情變得棘手了,開會的時候,貞姐強烈要求殺了樑晶晶,至少得把她關起來,不讓她隨意行動:“她是個克隆體,算不上是真正的樑晶晶,我們花費在她身上的精力夠多了!”
唐麗青等人沉默不語,但舒雲鵬看得出,她們已經開始傾向於貞姐的意見了。就是項紫丹,也不再有以前那種憐惜之意。這個樑晶晶已經不是她們以前姐妹情深的那個樑晶晶,而是一個不可知的麻煩了。
“哥,下決心吧!”她顫抖着,但卻這麼說了:“殺了她……”
“但我們還沒搞清楚,她們在她身上做了什麼手腳,”舒雲鵬沉默了很久說:“如果現在就放棄她,是不是早了點?”
“我們搞不清的!”唐麗青說:“瓊斯人的水平遠高於我們,她們做了什麼手腳,我們很難發現……許教授,你說呢?”
許韻之沉默着,她不知該怎麼說了。
“是啊,許教授,你可是我們地球人現在的科學領袖了,你發句話吧!”
“先把他關起來吧!”許韻之說:“我想我們還是得先搞清楚,瓊斯人克隆樑晶晶,究竟是想幹什麼。因爲我們如果殺了她,又找不出具體理由,就因爲她是克隆體,我們就該和瓊斯人翻臉了!”
“翻臉就翻臉,誰怕誰啊!”貞姐嚷道:“別拖泥帶水行不行?”
“我怕!”舒雲鵬說:“我們一敗再敗,已經輸不起了!”
衆人沉默,確實,地球人已經輸不起了。而且,地球人輸就輸在自己手裡,自傢伙裡總是殺戳不斷。
“許教授,我有一件事想請教一下,”沉默了很久,張靜怡突然問許韻之:“說到克隆體,瓊斯人,薩曼莎、瓊斯露露、瓊斯月亮,都應該是克隆體了,怎麼她們就沒有類似樑晶晶這個克隆體的怪異?”
“這還不好解釋?”許韻之還沒答話,貞姐搶上來說:“她們在樑晶晶身上做了手腳!”
“貞姐的說法可以是一種解釋,但也並非全是!”許韻之說:“所謂的克隆技術,其實也是有區分的……”
許韻之一邊說,一邊暗暗感慨。從跟着舒雲鵬去瓊斯人那裡的技術人員反饋來看,瓊斯人對科學技術可以說人人感興趣,都會很主動地學習新的理論新的技能,不需要有人督促。
但看看自己的地球同胞,總是啥也不懂,需要不斷地解釋,真是累。但也沒辦法,瓊斯文明畢竟是個十分古老的文明,有着數千萬年的文明史。反觀地球文明,滿打滿算也不過兩萬年,要求也不要太高。
“許教授的意思是,克隆技術還有不同種類?”
“不能說不同種類,只是具體過程不同,”許韻之說。
所謂過程不同,主要是具體時間的不同。完整的克隆,是從胚胎培育開始就象在母體中一樣。一個克隆體胚胎,如同在母體中慢慢長大一樣,漸漸的長成人形,又漸漸的長大。此後,就可以象小孩一樣養育了。
“你說的是我們地球的克隆方法吧?”張靜怡問道:“這樣克隆出來的人,與本體除了生理上相同外,其實就是另外的一個個體了,對吧?”
“張司令官說的對,這樣的克隆人,從小到大,有了自己的生活經歷,完全是另外一個人了!”許韻之說:“我也只能說我們的克隆技術啊!”
另一種克隆,可以說是一種速成法,就是直接讓克隆體一次完成成長過程。也就是說,通過人工培育,克隆體直接就有了成年的體型。這種克隆技術其實更難,結果往往失敗的居多。
“我明白了!”項紫丹說:“樑晶晶……樑晶晶的克隆體,很可能就是這種方法克隆出來的,所以問題多多!”
“這個我不敢說,”許韻之說:“瓊斯人技術遠高於我們,她們的克隆人,應該不會搞得象樑晶晶那樣。我們看到的瓊斯人,應該全是克隆體了,沒見過有什麼不對頭吧?”
“那麼,會不會是在意識傳遞過程中出了紕漏,導致現在的結果了?”舒雲鵬一直聽着不說話,此刻才提了問題。
“這個我不敢肯定,上校!”許韻之說:“除非地球人的意識和瓊斯人還是有所不同,她們沒把控好。”
“看來很難搞清楚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