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少臻在看見她的那一刻,從心裡面立刻散發出心疼的感覺,看着她臉色有些蒼白,但是還在不斷的向前走着。
周邊很多人在看見她一顛一簸的身影時,再看看她的臉頰,臉上不由的露出了一絲可是的神色,長得這麼漂亮卻是個身體有殘疾的。
人們往往看着安梓欣的時候,都會忍不住露出同情目光,畢竟早上這麼俊美,卻偏偏身有殘疾,怎麼能夠讓人不可惜呢!
要是一般的人面對這種目光,肯定會在心裡年生出自卑的感覺,要不然就會充滿極端的想法,或者自暴自棄。
而安梓欣面對這些目光的時候卻是不驕不躁,沒有自卑也沒有委屈,這是平靜的直視着前方,彷彿這些目光和打量她早就已經習慣了,不過也確實如此。
榮少臻越是看見她這樣淡定的模樣,心裡面就越是難受,不知道爲什麼,一種心疼的感覺從心底裡蔓延出來,在五臟六腑肆意地叫囂着,他討厭周圍人又那樣同情的目光看着安梓欣。
在他的心裡面,安梓欣是他見過最讓人憐惜,也是最堅強的女人沒有之一,總是一個人默默地承擔了所有。
此時此刻榮少臻很想衝上去給安梓欣一個緊緊的擁抱,告訴她別擔心還有自己的,也很想開車送她回去,讓她不用加班或者勞累的擠公交。
可是手指微微移動,卻想起來前一段時間自己看見的那份信,上面她對自己說的話還歷歷在目,安梓欣說過她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她想要平平靜靜,安安穩穩的過自在的日子。
讓自己不要打擾她,也不要再去找她,更不要出現在他的視線和世界裡,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帶着絕情的味道,想起那些話就讓他忍不住的,一陣心中抽搐。
就像是被一隻手緊緊的抓住了一樣,帶着陌生的疼痛,和不知所措的感覺。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着又吐了出去,這才眼睜睜的看着安梓欣,一步一步的蹣跚向前,接着擠進了人流當中,嬌小的身影被人羣擠來擠去,不受控制的東倒西歪,讓他看了之後忍不住的一陣緊張,就害怕會她會出現什麼危險。
畢竟她本身就有些腿腳不便,擠公交車這種事情,想來根本不適合她,忍着自己渾身叫囂的衝動,好不容易纔壓下了自己,想要衝上去將她拉上車的這個想法。
看着她順着人流慢慢地擠上車,不過是下班的高峰期,人實在太多了一點,導致她上車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座位,看着她找到了一個靠窗的位置,慢慢的扶着欄杆站定。
而她周圍的那些人,明明已經看到了她的腿腳不便,竟然沒有一個人站起來讓座,反而是看着窗外的看着窗外,玩手機玩手機,閉目養神的閉目養神。
榮少臻那種心裡面心痛的感覺又多了一些,明明已經臉色蒼白了,爲什麼還要這樣逞強,而且好好的她纔到離婚,爲什麼出來找工作。
難不成是葉晟要給她贍養費嗎?還是胡芬和李曼那兩個女人從中搗鬼了,苛扣了離婚的補償費?
越想心中越是難啊,心中也越發不平起來,已經在腦中腦補了N種,安梓欣被欺負的方式。
此時此刻心裡面有些後悔,當初她離婚的時候,自己怎麼就沒能夠厚着臉皮跟去呢!說不定還能夠從中多爲她爭取一些利益,讓她能夠在離婚之後也能好好的生活,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辛苦了。
看着她一個人像沙丁魚罐頭一樣,擠來擠去,心裡面還是不放心,開着車跟在公交車的後面,慢悠悠的行駛,好好的一輛跑車竟然被他開出了自行車的速度。
如果跑車有意識的話,一定會忍不住委屈的哭。實在是太欺負了車了。
而榮少臻也並沒有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眼睛緊緊的盯着那扇窗戶,看着她的容顏,就能夠從心裡面感覺到一陣暖心。
公交車司機,發現身後一直有一輛,車子在跟着他們,一開始心裡面還有些緊張,不會是什麼不法分子,想要打劫吧!
畢竟他剛纔故意實驗了一番,自己加快車速,後面的那輛車就會加快車速。他放慢車速後面那輛車也會放慢車速。
可是想想也覺得不太可能,畢竟哪個打劫的。會這麼奢侈的開着跑車出來。要是那些不法分子都能夠開的起上千萬的跑車了,還需要出來打劫,玩的嗎?
公交車上的其他人,也有一些注意到了跟在後面的跑車,一時間女人都有些興奮,飄飄然的幻想着不會是自己的追求者吧!
安梓欣並不知道因爲自己,而影響了一系列人的心理活動,下了車之後,便感覺到肚子有些餓了,隨意的找了一家小攤,便做下去吃了一碗麪條。
榮少臻車子就停在不遠處靜靜的看着她,看着她一個人下車,一個人吃飯。
周圍的全是一些情侶,每個人正在嘻笑怒罵,只有她一個人看起來有些孤獨,似乎與周圍的場景看起來格格不入。
接着榮少臻開車,跟在她後面不遠不近的距離,看着她回到了一個小公寓裡。也並沒有着急的離開,而是下了車,看着她住的房子,燈光亮了之後,這才伸出手,掏出了自己口袋裡的煙。
慢慢的給自己點上,在嘴邊吸了一口,然後輕輕的吐出一個菸圈,動作看起來慵懶又迷人,帶着說不出的誘惑。
榮少臻心裡面有些不是滋味,自己找了她這麼久,沒有想到現在才知道她的下落,心裡面有些複雜。
畢竟以他的手段想要找一個人,恐怕早就找到了,之所以到現在才知道她的下落,一方面是因爲她當初說過的話,害怕她跟自己在一起會難受,另一方面又有些賭氣的味道,但是說到底他還是忍不住的想要得到她更多的消息。
榮少臻就這樣站在樓下,靠在車門上,一根接着一根的吸菸,煙火在指尖明滅不定。地上丟了一堆的菸頭,而他也站了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