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的如同火山的噴發一般,那炙熱滾燙的岩漿噴涌而出。整個的高地之上一片的沸騰,反坦克導彈的發射尾焰將整個的如同焦土樣的高地衍射得一片火紅,各種的輕重武器頓時的噴吐出道道的火蛇,密集若雨的彈幕帶着死神的召喚飛捲起一場金屬風暴。
蔡尋龍扣響攻擊信號的時候正趴臥在一個12.7毫米機槍組的旁邊,透過自己手中的95式自動步槍上的3X光瞄鏡,他能夠清楚的看到第一枚呼嘯而出的‘紅箭-9E’反坦克導彈準確的命中了鎖定的目標。那是一輛‘M1A2SEP艾布拉姆斯’主戰坦克,行進中的戰車正用準確的直瞄炮火掩護着後面緩緩推進而來的步兵散兵線。導彈的破入口是在棱角分明的坦克炮塔的正面。那點點絢爛的破甲時產生的火花中,‘M1A2SEP艾布拉姆斯’發出一陣的尖銳的刺響,那是‘紅箭-9E’貫甲時的呼喊,那是戰鬥中的熱情、那是千萬中國人的怒吼。蔡尋龍幾乎能夠感受到那份灼熱。清晰的透過光瞄鏡的視野,看着那曾經不可一世的‘M1A2SEP’在一聲巨大的爆炸聲中整個的被炸癱在那裡,車體的縫隙中忽忽舔嗜着的火舌噴涌而出,整個的炮塔騰雲駕霧般而起。沒有什麼再比這樣能夠讓蔡尋龍感受到戰鬥的激情。
身邊的機槍幾乎在蔡尋龍扣響攻擊信號的同時便怒吼起來,隨着供彈手不斷托出的彈鏈的行進,黃燦燦的彈殼叮叮鐺鐺的帶着火熱掉落滿地。聯軍拉開的步兵散兵線前頓時的一片塵土四濺,三兩個大兵一頭栽倒。密集的彈雨中混亂裡衝出幾個聯軍大兵,在裝甲車的掩護下拼命的把傷亡的戰友拉到勉強能夠躲避子彈的裝甲戰車的後面進行救治。看着那些忙碌着奔走在子彈橫飛的戰場上的聯軍醫護兵,蔡尋龍想都不用想,那些被12.7毫米大口徑彈命中的聯軍士兵不死也要殘廢。
對於進攻的聯軍來說,中國軍隊這樣如同噴發的火山般的密集火力還不是最爲可怕的,那些
活躍在戰區的各個角落裡的帶着狙擊步槍等遠程輕武器的狙擊手纔是最爲可怕的死神。眼前那不斷宣泄着彈雨的高地只是一個揮舞着長矛的武士罷了,只要你有足夠的力量就能夠擊倒他。而那些神出鬼沒的似詭異的黑夜殺手樣的一刀致命的刺客纔是最難對付的。聯軍顯然沒有想到中國人會這樣的把狙擊手利用起來。
近距離中,那些隱蔽在稻田、溝渠裡的中國狙擊手用他們的致命的子彈殺傷着戰車中的駕駛員以及一些暴露在車體外的車長們,而那些下車步兵顯然是他們最好的攻擊選擇,就連輕甲的高機動車在大口徑的反器材槍的前面也顯得那樣的脆弱不堪。
這就是蔡尋龍的遲滯戰術,利用一切的可能來遲滯對方的前進,因爲此時對於戰區情況不利的中國軍隊來說時間纔是第一位的。大量存在的狙擊手以及一個穩固的陣地足夠對聯軍的快速進攻產生遲滯。只要能夠儘可能的拖住聯軍那麼所有都將結束的很快。
基爾森將軍此時也很是頭疼,中國人的阻擊顯得沒完沒了,鬼才知道正面阻擊着自己前進的中國軍隊是什麼規模建制的,營級?團級?或者更多些,從火力密集程度上來說這支中國軍隊的規模不是很大,但卻擁有着較爲完善的火力配置,這和基爾森將軍想象中的那支農民遊擊性質的部隊似乎有着很大的區別,另外唯一現在可以確定的是指揮這支部隊的中國軍官一定是個優秀的軍事指揮者,至少基爾森將軍自己是這麼看的,對方的火力配置很是完善,幾乎讓自己很難找到破綻。
前方攻擊部隊的戰損率直線的上升,戰車的損失率更是高的驚人,每個攻擊批次派出戰車幾乎達到一半的戰損比率。中國人的反戰車火力和擁有遠程精確殺傷力的狙擊手配合的相當完善。
自從中國人發動了反擊戰以來,不要說長江南岸戰區不斷傳來的噩耗了,就是在江北地區,整個聯軍部隊的傷亡一直是每日巨增,傷亡率居高不下,且連連刷新。
“這場戰爭遲早讓美國從世界領袖的聖壇上走下來”基爾森將軍想起了自己的上司弗蘭切中將所說的話。
“告訴那羣狗崽子,不管什麼代價一個小時後必須突破中國人的防線”基爾森將軍粗魯的對着指揮車內的軍官們喝斥到。
在軍界被稱爲‘瘋狗’的基爾森將軍雖然一直語言粗魯、做事蠻橫,但卻是一個優秀的指揮官。可笑的是他卻更愛稱自己的直接上級聯軍地面部隊指揮官瑞查德中將是一個粗魯的傢伙。但他卻忘記了自己曾經最爲粗鄙的當着衆人的面大罵弗蘭切中將‘作爲最高指揮官卻似乎什麼都不懂’
不過此時不管是他眼中總愛試圖向所有人證明中國人是多麼可怕的膽小鬼-第1空降部隊指揮官威廉姆斯中將;還是粗魯的地面部隊指揮官瑞查德中將以及無能的弗蘭切中將都不得不依靠自己手中的第1騎兵師這一唯一的機動力量了,如果無法抑制住中國軍隊如浪的反擊浪潮或者完全退縮到港口建立完整的撤退登陸場的話,那麼整個江北地區的聯軍將都會陷入萬劫不復。
中國人不可能給予自己多少的時間,基爾森將軍知道,現在自己的周圍或許正有成規模的中國軍隊的重裝部隊正如聞到香餌的魚羣一樣圍了過來,如果無法儘快的突破當面中國部隊的阻擊,快速的在自己的進攻方向也就是整個渡過運河的中國軍隊的右後翼打出自己的絕殺,讓擁有強大機動突擊力量的第1騎兵師如同一柄揮舞着的死神鐮刀一樣從中國軍隊的軟肋處切割下去,給予毫無防備的中國軍隊以重創。那麼很可能不但預先的作戰設想無法達到,甚至有可能連同自己都要賠進去。
在基爾森將軍的催促下,聯軍顯然的加大了進攻的強度,成羣的攻擊直升機如同蜂羣一樣的擁來,密集的炮火一次次的呼嘯砸落,就連進攻連續受阻的地面部隊也再一次的冒着中國人猛烈的火力發起了新一輪的進攻。
被散落的碎土半掩在散兵坑中的蔡尋龍有些無奈的那些聯軍幾近瘋狂的炮火再一次的對這片形同月表的地面開始新一輪的耕犁。看樣子聯軍也已經明白時間對自己的重要性了。但連續的兩輪殊死的阻擊戰已經將自己手中僅有的一個偵搜營消耗大半,很多優秀的戰士已經犧牲在慘烈的戰鬥中,多數的反坦克導彈發射器連同操縱手一同的消失在聯軍炮火的烈焰與高溫之中。
活躍着的狙擊手也是損失慘重,雖然他們讓聯軍主戰坦克和裝甲運兵車的車長的傷亡率成倍的上翻,雖然一槍致命的絕殺讓聯軍的陣亡名單上增加了長長數頁,雖然甚至他們讓衆多的聯軍攻擊直升機戰損,但自己所付出的代價也是異常的高昂,瘋狂的聯軍甚至的用猛烈的炮火對懷疑有中國狙擊手的地方進行火力覆蓋。野戰情況下的狙擊作戰不同於城市巷戰中的狙殺,後者中炮火帶來的建築的坍塌只會給防禦着帶來更好隱蔽的藏身,而野戰中卻是註定了的犧牲。
那些隱蔽在統一的被佈置在高地背側上臨時構築起來的反斜面車輛掩體中,只露出小小的炮塔或是反坦克導彈發射器越過山脊線對着坡下的輕裝甲戰車在大量殺傷暴露在攻擊火力之下的聯軍作戰人員或是戰車的同時也承受着聯軍最爲猛烈的炮火的洗禮,幾乎所有的戰車都已經損毀,少數在烈火鋼雨中倖存下來的戰車也基本上失去了戰鬥力,於是車組人員便拆卸下反坦克導彈發射器或是重機槍自動的加入到陣地中的防守中。
防線的崩潰幾乎就是在剎那間,高地上早已經支離破碎的火力點再也無法阻擋住聯軍裝甲集羣的碾壓,稀疏呼嘯而出的反坦克導彈在擊毀了數量不多的聯軍戰車後最終的消失了,僅存的反坦克導彈發射器也破碎在‘M1A2SEP艾布拉姆斯’主戰坦克沉重的金屬履帶之下,成羣的‘M1A2SEP艾布拉姆斯’以及‘M2A3佈雷德利’步兵戰車在轟鳴聲中碾壓過阻擋了他們數小時之久的中國人的防線。
高地上不斷響起着此起彼伏的爆炸聲,那是受傷的中國士兵拉響了和敵人同歸於盡的手雷,密集的槍聲也漸漸的稀疏下來,偶爾的一兩聲急促的點射聲。
“絕無被俘之中國軍人”
蔡尋龍最後的檢查了自己手中的95式自動步槍,彈匣裡壓上了最後的子彈,他知道自己最後的時候已經到來了。想想曾經令自己自豪過的偵搜營,想想曾經生龍活虎的戰友,蔡尋龍露出一絲的笑容。
角落裡不知道是誰唱起了《歌唱祖國》,“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歌聲多麼嘹亮,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從此走向繁榮富強……”
聲音由一個逐漸的變成了兩個、三個……,稀稀啷啷的不是很高,但卻充滿着中華民族不屈的怒吼。這曲曾經鼓舞着多少中國人的歌曲再一次的響徹在戰火紛飛的戰場上,飄蕩在硝煙瀰漫的空中。
聯軍的戰車越來越近了,柴油發動機的嘶吼聲中摻雜着金屬履帶沉重的鏗鏘聲,後面叢林數碼迷彩的聯軍大兵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