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兩架‘UH-60L’黑鷹式直升機慌忙的拉高脫離戰場而去,而將兩片短翼下所掛載的四聯裝9管火箭發射巢內的70毫米‘九頭鳥’火箭彈全部傾瀉而光的‘AH-1W超級眼鏡蛇’攻擊直升機也悻悻然的拉轉機頭,帶着‘AH-1W’特有的旋翼頻率慢慢消失黎明前的夜空之中。
處於中國軍隊的壓制火力之下的美國大兵們幾乎喪失了還擊的能力,三五成組的分散躲避在尚能帶給他們一點遮蔽的集裝箱的後面。
作爲第82空降師偵搜連的指揮官,安普瑞上尉覺得從來沒有這麼窩囊過,作爲美國軍隊這支世界上最爲職業化、最爲精銳、並擁有各種世界先進武器裝備的國家戰爭機器的快速反應部隊,號稱‘全美第一師’的第82空降師一直以來都被五角大樓的先生們視做爲精銳之中的精銳,而自己的偵搜連更是全師傘兵們的眼睛。如此不明不白的就被中國人給打了個埋伏,還沒和對手照面就折損了近三分之一的戰鬥人員,擔任掩護的空中騎兵還被擊落了兩架武裝機,這如果要是傳了出去,豈不是要讓第82師、乃至整個美國軍隊顏面掃地嗎?
看着橫七豎八的躺倒在空曠的車道上的屍體以及各種各樣血泊肉末般的殘肢斷臂,安普瑞上尉不由的趴在地上一陣的乾嘔,倒不是因爲他害怕這種殺戮的場面,而是上尉第一次覺得自己印象中的戰爭原來會是這樣的殘忍和血淋淋。
一枚中國人發射的火箭彈帶着刺耳的尖嘯拖着燃燒的尾焰,轟然的在不遠處炸成一團。和隱蔽在暗處的狙擊手一樣,這種單兵操作的火箭驅動榴彈帶給聯軍大兵的永遠都是噩夢般的記憶,死亡的火焰,紛飛的預製破片,隨時的能夠剝奪去人類脆弱的生命。和以前美國經常與之打交道的俄製‘RPG-7’火箭助推榴彈不同,中國人的這種被命名爲‘FP89’火箭彈帶來的殺傷力更是驚人,就在幾分鐘之前,安普瑞親眼看着紅色排的一個步槍兵被近在咫尺掉落的一枚火箭彈給撕成了碎片,可憐的小夥子轉瞬之間就變成了幾塊冒着熱氣的帶着淋漓鮮血的屍塊。想到這裡,安普瑞上尉不由又是一陣的乾嘔。
躺倒在一邊的通訊兵顯然已經死去了,被爆炸的破片切開了氣管而不斷髮出的“赫赫”的聲音已經消失聽不到了,血液從切斷的脖頸傷口處再不是高壓般釋放樣的噴涌而出,而是靜靜汨汨的流淌着,也不再泛動着奇怪的氣泡。
安普瑞上尉可不是一個願意等死的人,在呼叫了空中支援之後,他試探着發動了一次小規模性質的突擊,不過很不幸,剛從集裝箱的隱蔽後探出身來的一個傘兵就被中國人的狙擊手給敲開了腦袋。上帝,要知道,那個該死的中國佬大概是使用的12.7毫米之類的反器材狙擊槍,巨大旋轉動能的狙擊用重型彈把那個倒黴的剛從集裝箱後只露出半個身子的傘兵的大半個腦袋給變成了一堆熱氣騰騰的帶着濃重血腥氣味的紅白相間的泥狀物,沒有人不知道那是什麼,上尉也知道那是什麼。所以他很快的停止下了這樣的無謂的冒險,而是專心的等待着空中支援的到來。
剛纔還槍聲、爆炸聲、受傷者的慘號響徹成爲一片的戰地頓時片刻的寧靜下來,只有零星的自動武器發射的聲音迴響在彌散着沉悶、帶着濃重戰火硝煙和殺戮血腥氣味的空氣,多少顯得有些空曠的廠區裡。
遠處城市的市區內,各種各樣的自動武器的節律般的射擊聲,交織着此起彼伏從不短暫停止的爆炸聲,響成了一片。東方漸漸的開始泛射出魚肚白的曙光下,穿梭交錯着不斷劃過的連串的曳光彈,紅與黑混合着的火焰夾雜着濃煙讓整個的城市籠罩在一片的橙色火光之中。
長時間的保持一個動作讓大柳多少感到了一陣的肢體麻木,但即便是這樣他還是打起了十一分的精神,將微光瞄準鏡上的十字刻度線壓在了那堆兩百米開外的集裝箱的邊上,就在那堆並不起眼的集裝箱的背後,被戰友們復仇的槍彈和預埋設下的定向壓發雷所共同構成的死亡火網的壓迫下,狼狽不堪的退藏到集裝箱隱蔽後的聯軍傘兵就躲藏在那裡,顯然聯軍是在等待着他們的空中支援的到來。
十來具各式各樣姿勢的,或是肢體不全的聯軍傘兵的屍體凌亂的倒斃在不是很寬闊的但顯得異常開曠的中央車道上,一個躺倒在地的揹負着電臺的傘兵還在陣陣的抽搐着,綠色的微光瞄準鏡中流淌着的鮮血變成爲一種皈依的暗色。
顯然的,聯軍是想發動起一次突擊,幾枚煙霧彈被紛雜的投了出來,‘撲…’的一聲濃濃的煙霧頓時的彌散而開,遮蔽起了瞄準鏡的視野,藉着煙幕的掩護一直被壓制封鎖在集裝箱後的聯軍想借機突出。
如同搭檔之間的默契,正如大柳所希望的那樣,一枚‘FP89’火箭彈挾風帶火的準確的砸落而下,翻騰的火焰下爆炸擴散而開的高壓氣浪衝淡開煙幕的遮蔽。瞬間,大柳的瞄準鏡準確的捕捉圈定起一個據着槍從集裝箱後探露出半個身子的聯軍傘兵。
“好了,就是你了”大柳默唸着,JS02式反器材狙擊步槍的微光瞄準器上那交錯的細細的十字線對準了這個倒黴蛋的頭盔,就在這個因爲被射來的火箭彈而驚嚇到的聯軍傘兵縮回腦袋的瞬間,大柳扣下扳機。
12.7毫米的重型狙擊子彈的侵徹力不是薄薄的凱夫拉頭盔所能抵擋住的,從瞄準鏡內能夠清晰的看到隨着輕微的槍響而被12.7毫米敲碎成爲爛葫蘆一般腦袋中弧線狀噴灑出的混合着鮮血的腦漿。巨大的衝擊力讓失去生命的軀體歪斜着側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