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慣性的作用下幾輛慘遭斬首的戰車燃燒着繼續向前盲目地行駛,直到撞碰上林立着的大樹,翻滾着濃烈煙火的車身殘骸這才姍姍的停下。
還沒有和對手照面,一個裝甲連就被幹掉了三分之一的作戰單位,這多少讓聯軍的面子上有點掛不去,更何況損失的都是所謂整體作戰力世界第一優秀的‘M1A2SEP艾布拉姆斯’。接連打出的煙霧彈和戰車的發煙罐拉出的彌散成片的煙霧遮蔽起了遭受打擊的美軍坦克那龐大的身影,如果不是這種烏賊式的脫離方式,大概在中國人的‘紅箭-9’型反坦克導彈的密集攻擊下,一個連級規模的裝甲戰鬥羣很難得以全身而退。
當第1坦克營突擊中央位置的B連遭到中國軍隊反坦克飛彈攻擊的時候,左右兩翼的聯軍掩護部隊的日子也並不好到哪裡去。完成戰術迂迴,對美軍第1坦克營做出大範圍包抄的中國裝甲部隊的坦克羣,洶涌着斜切過來。行進中僅僅一輪準確的齊射便讓美國大兵們知道了什麼是天下第一陸軍的威風,什麼是大兵團裝甲衝擊的威力。
最先發生坦克間激烈交火的是在左翼,大約八輛中國‘99D’型主戰坦克在五千米左右率先發難,隨着炮口制退器那片火光的閃出,八枚‘騎兵95’炮射導彈呼嘯而出,準確命中目標飛彈把呈箭型隊列防禦的美軍第1坦克營裝甲編隊的左翼輕輕鬆鬆的徹底擊潰。在左後側擔任掩護的A連紅色排六輛‘M1A2SEP艾布拉姆斯’被點燃成爲一堆堆的翻滾着煙火的破碎殘骸。戰車殉爆捲起的火浪殃及池魚般的把附近的兩臺裝有‘TOW’式反坦克導彈的‘悍馬’高機動車一同的卷飛。
““壓上去,壓上去”
左翼聯軍的崩潰顯然給予了中國裝甲部隊更好的機會,一個連級戰鬥羣的‘99D’型主戰坦克怒吼着高速橫殺入敵陣,惡狠狠的美軍第1坦克營的防禦隊列崩潰了的左翼鍥入一個致命的水泥釘。
橫衝直撞的中國坦克在打開突破口後,三個排的坦克迅速的由菱形橫隊調整成品字型隊列,125毫米口徑滑膛炮不斷的瞄準目標開火。因爲左翼崩潰而產生混亂的聯軍坦克羣頓時的被殺的個人仰馬翻。
自動裝彈機加上93式鎢芯長杆尾翼脫殼穿甲彈,最後匹配上125毫米重炮,這種幾乎完美的結合帶來的殺傷力是驚人的,自動裝彈機帶來的高射速遠遠不是‘M1A2SEP艾布拉姆斯’的炮手裝填所能夠媲美的,而‘艾布拉姆斯’的防護裝甲在125毫米口徑滑膛炮發射出的93式鎢芯長杆尾翼脫殼穿甲彈要面前也如同豆腐一樣的脆弱不堪,更何況斜切過來的中國戰車是從聯軍的左後翼殺過來的,再堅固的坦克那兩側的裝甲以及尾部發動機的防護都是最致命的命門所在。
作爲第1坦克營的指揮官杜蘭克中校這會兒是焦頭爛額,中央位置的突進部隊悶聲不響的吃了個大虧,沒能夠和中國的防禦部隊打上個照面就被對手的反坦克飛彈報銷了三分之一個裝甲連,這個門牙折斷的不說,左翼的防禦力量被中國戰車羣的一輪集火齊射就擊潰了,沿着左翼橫捲過來的中國坦克羣那如浪似潮的攻擊讓中校多少感到了一些的不安,此時杜蘭克中校有種強烈的感覺,或許在這個沒有星辰的夜晚中裡,第1坦克營將會徹底的覆滅在此。難道驍勇的海軍陸戰隊第1師註定了要在中國人的面前一次次折斷自己高傲的雙翅,1950年的長津湖那片覆蓋着皚皚白雪的冰原……杜蘭克中校驚恐的打了個冷顫,他不敢再想下去,現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部隊儘快帶離這個糟糕透頂的地方。
一方面杜蘭克中校派出了自己有限的預備隊,四輛被戰車修理排維修的‘M1A2SEP艾布拉姆斯’主戰坦克,這也是此時中校手中唯一能夠派出的機動力量,因爲在右翼,C連也正在遭到攻擊。而另一方面,杜蘭克中校下達了全營向後攻擊前進的命令,事實上這就是撤退命令的下達,只是在海軍陸戰隊的歷史上還沒有使用過“撤退”這個詞語,即使是在長津湖的冰原上,在那個圍繞着一個叫下隅裡的朝鮮小村莊發生的激烈戰鬥中,在海軍陸戰隊第1師被中國軍隊打的七零八落、潰不成軍的時候,當時的陸戰第1師指揮官史密斯將軍也沒有使用‘撤退’這個詞語,而是和今天杜蘭克中校下達的命令一樣,同樣是“海軍陸戰隊向後攻擊前進”。戰後杜蘭克中校的這句“全營向後攻擊前進”的經典語句和史密斯將軍在朝鮮戰爭中的那句“海軍陸戰隊向後攻擊前進”一樣成爲了一段笑料。只是海軍陸戰隊第1師卻永遠的不再是因爲這個笑料而成爲被嘲諷者了,因爲在這場大陸戰爭中,美國海軍陸戰隊第1師徹底的從美國軍隊的編制中消失了,而隸屬於陸戰第1師的最早成軍於1775年的海軍陸戰隊第5陸戰步兵團也連同着覆滅在這片遙遠在大洋彼岸的陌生國度上。
第1坦克營遭受到攻擊的消息很快的便爲‘藍嶺’號核動力指揮艦上的聯軍指揮官們所知曉,當遊蕩在高空中的空軍第11空中控制聯隊的‘E-8聯合星’戰場聯合監視機強勁的‘AN/APY-3’多模式側視相控陣I波段電子掃描合成孔徑雷達率先的捕捉到了那片交火地區的相關數據的時候,聯軍指揮控制中心卻還沒有接收到第1坦克營遭受攻擊的任何相關報告。
由於交戰中的第1坦克營反饋過來的相關情報有限,並且在後來的戰鬥中,中國軍隊強勁的頻道電磁阻塞性干擾,聯軍的數據中心和海軍陸戰隊第1坦克營之間的情報共享受到了很大程度的影響,所以擁有戰場實時的廣闊區域監視和遠程目標攻擊指揮能力的‘E-8聯合星’戰場聯合監視機‘聯合監視目標攻擊雷達系統’便理所當然的承擔起了爲聯軍的指揮部門提供戰況進展和目標變化跡象的任務。
任務的需要迫使已經連續飛行了七個小時的‘E-8聯合星’不得不繼續的逗留在高遠的空域,監視起那片激烈交戰的樹林地區,由於‘AN/APY-3’多模式側視相控陣I波段電子掃描合成孔徑雷達可從飛機的任一側對戰場進行監視,並能在平面方位採用電子掃描,而且掃描範圍可達到正負60度,所以‘E-8聯合星’戰場聯合監視機可以不間斷的通過‘聯合星系統”載機指揮官戰術終端(CTT)來和‘藍嶺’號核動力指揮艦上聯合戰術終端(JTT)完成情報數據的傳輸。
當身處在‘藍嶺’號核動力指揮艦或是‘E-8聯合星’戰場聯合監視機溫暖的空調艙中的那些遠離在戰火之外的指揮官們還在猶豫判斷着中國軍隊的這次攻勢是否爲一次牽制性目的的佯攻的時候,戰鬥在炮火硝煙中的人們卻已經是在爲了生成而在戰鬥了,什麼狗屁榮譽、什麼該死的民主、什麼政治間的角逐,現在統統的不再是戰鬥的信念了,支撐着這些浴血在彈片橫飛、流矢橫竄的戰火中的軍人們繼續戰鬥的只有是活下去的渴望,對自己也是對並肩着的胞澤。
汲汲可危的戰況讓杜蘭克中校多少感受到了一絲的絕望,自己區區一個裝甲營遭受到了中國軍隊大規模成建制的裝甲力量的攻擊,收縮起來的防禦在中國戰車的無情碾壓下已經近乎於崩潰,而在對方大規模的電磁壓制下,和作戰指揮單位的聯繫都陷入了中斷,所有的通訊工具中傳來的都只有一片沙沙的嘈雜聲。左翼的A連在成羣的中國坦克的衝擊下,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四分之三的戰車已經成爲了正在燃燒着的殘骸,少量倖存的坦克如同淹沒在洪水中的孤島,隨時的都有可能被徹底的吞沒。右翼的C連正在脫離戰鬥,會同中央位置上損失了一個排力量的B連、營部以及支援連一齊向東南方向撤退。
‘藍嶺’號核動力指揮艦
糟糕的戰事讓聯軍的將軍們陷入了沉默,海軍陸戰隊第1師第1坦克營面臨的危險已經不用再去懷疑了,毫無疑問優勢兵力的中國軍隊選擇了首先砸開這個相對較硬的骨頭。而不是繼續向東攻擊力量稍微薄弱一些的日本自衛隊。
沉默半天的弗蘭切中將首先用他那近乎沙啞的聲音打破了艙室內的沉悶“先生們,我們面臨着的是中國人三個重裝集團軍的攻擊力量,相信在之前日本自衛隊第71、73坦克聯隊的迅速覆沒已經給予我們對於這支中國軍隊戰鬥力的疑問一個很好的答案。先生們現在海軍陸戰隊第1師第1坦克營也面臨着和日本軍隊同樣的問題……”
“我們要去營救第1坦克營,把美國的孩子們救出那片地獄”不等弗蘭切中將說完,聯軍地面部隊指揮官瑞查德中將就粗暴的打斷了弗蘭切將軍摸棱兩可的講話。
“在美國的戰爭史上還從來沒有哪支部隊被成建制的給消滅,第1坦克營不應該成爲開始”瑞查德中將冷冷的目光掃過作戰廳內每張頹廢的面容。
“是的,如果最爲英勇的海軍陸戰隊,這支有着光榮歷史的部隊都會被成建制的消滅,那麼對於整個聯軍的士氣來說都是最爲沉重的打擊”接過話頭的是第1空降部隊指揮官威廉姆斯中將。
“儘快的與第1坦克營恢復聯繫,沒有他們的消息我們什麼也做不了”沮喪的弗蘭切中將悶頭的看着面前的電子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