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長崎空港,一身戎裝的雷石上將正在候機廳內等待着美軍南太平洋戰區司令部最高指揮官-喬治-布蘭森中將的座機到來。究竟人們是怎樣看待這場戰爭的,雷石將軍此時並不知道,這個時候他正在抱怨爲什麼沒有能夠將這座被炸得面目全非的機場候機廳給修復起來。沒有暖氣、沒有取暖設備,只有結構棚頂上幾個諾大的彈洞早一個勁的往裡面呼呼的灌着寒風。1月裡的九州島除了寒冷就是寒冷,再無其他了。
“中央怎麼突然想起來和美國佬搞這什麼狗屁的!”雷石裹了裹羊毛尼軍大衣,頗有不滿的對身邊的政委-蔡興宇中將說到“這鬼天氣冷得真讓人難受,感覺比咱們東北地區還要冷!”
蔡興宇中將同樣皺着眉頭“美國佬大老遠的跑來只怕是沒有這麼簡單咯!”
“總理此次出訪美國和澳洲,大概就是爲了以後在日本的各國佔領區利益分配而做協調吧!美國人一股子勁頭的算計着”雷石將軍搖了搖頭,似乎有些不是很滿意這樣的情況。
“也好見識見識這位美國將軍!”蔡興宇中將哈哈而言。
“來了!”望着遠處一架暗灰色的飛機漸漸出現在天邊,雷石將軍搖搖頭“這種破事真讓人頭疼。也不知道中央究竟打得什麼算盤!”雷石嘟囔着說到。
其實雷石何嘗不知道中央是怎麼想的。美國人主動跑過來搞協調,除了是想在日本問題上獲得和中國一致的腳步,爭取其在日的最大利益。尤其是可能和俄國人在北海道的問題上爆發衝突的情況下,中國政府的明確態度是華盛頓最需要的,而所謂的簽署兩國軍隊之間的諒解備忘錄、以及對日作戰部隊的協調交流其實都是空假的。同樣的,北京也需要華盛頓進一步的在對日問題上減少對中國軍隊的不必要麻煩,要是美國佬也像對待俄軍一樣,給中國遠征軍來一下陰招,這事情還真不好辦。總之就是一條,中、美兩國都在打着各自的小算盤。
一架‘C-2B野狗’式艦載運輸機沿着跑道滑落而下,穩穩的停了下來。
一衆中國軍官冷眼看着這架運輸機緩緩打開艙門。該來的還是來了,不過也好,給這些美國佬看看我中國軍隊的銳氣鋒芒,好好給他們挫挫威風。
沿着紅地毯的兩邊,60名中國士兵同時的行持槍禮,明晃晃的刺刀在禮兵槍上泛着點點的寒光。北風不斷吹拂着這些中國士兵的松枝綠色羊尼軍大衣,朔風蕭瑟,殺氣凌人。
走出機艙的喬治-布蘭森中將倒是坦若,身後的查爾斯頓海軍中將卻是被下了一跳,這軍禮也太讓人有些心悸了吧。看着那些殺氣騰騰的中國士兵,一干美國軍事代表團的成員甚至感到一種錯覺,這哪裡是什麼外事訪問,簡直就是戰勝者對戰敗者的一種炫耀。那禮賓軍官-噌-的一聲抽出寒光涌動的佩劍,着實讓查爾斯頓海軍中將倒抽了口涼氣。該死的,看看這些中國佬的氣勢,簡直就是副目空一切的挑釁。但是不得不佩服。
奏中美兩國國歌、檢閱儀仗隊、賓主雙方互致簡短的客套話,一切都是按程序。而後便是長長的車隊駛出長崎空港,前往中國遠征軍在長崎市區設立的安全區。看得出中國方面對於美國軍事代表團的來訪還是挺重視的,單是護衛車隊的裝甲車就多達20餘輛,沿着寬闊的自動車道不時可以見到中國人的警戒車輛,頭頂上還有兩架武裝直升機,以及數架搭載了狙擊手的運輸直升機在提供警戒。而長崎市中心的安全區更是警戒森嚴,穿着黑色作戰服的中國武警機動部隊嚴密的封鎖了安全區的所有出入口,荷槍實彈的士兵、林立的哨卡、隔離障、混凝土拒馬、蛇腹形鐵絲網,看着車窗外這陌生而又熟悉的一幕,布蘭森中將想起了伊拉克。
在怎麼通曉中國事務,喬治-布蘭森畢竟還是美國人,他的思維並沒有徹底的發生改變。他忘記了中國人並不是西方國家,而日本也並不是伊拉克,中國軍隊固然戒備森嚴,但並不代表着佔領區的治安情況就很差。武警機動1師的數次大規模治安整肅已經使得長崎、乃至整個北九州的治安情況趨於穩定,十天半個月都聽不到一聲槍響或是一聲爆炸。
對於抵抗分子的格殺勿論使得很多日本秘密抵抗分子不得不摸摸自己的腦袋,就憑自己手中的那些破銅爛鐵要和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專門對付恐怖活動的中國武警機動部隊搞抗衡,似乎底氣還那麼不足,且不說中國人在長崎還駐有精銳的野戰集團軍。要是把這些中國軍人惹火了,誰能保證中國人不下狠手,別忘記了中日兩國可是有些怎樣的血海深仇的。
沒爆發戰爭的時候,中國國內的民族主義者就整天扯着嗓子要‘核平日本’、‘屠戮日本’,真的很難想象到那些積蓄了近百年怨恨的中國人會不會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畢竟之前的叫喊只是空喊幾句,而現在,中國人已經登陸上了日本本土,而且只要中國人願意,他們就可以做到。日本人也清楚的知道,對於那些中國軍隊中的民族主義者來說,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藉口,一個機會,只要日本人給他們這個機會,那麼這些中國軍隊裡的民族主義者將會毫不猶豫的採取行動,讓日本人的血流乾。看看那幾次治安整肅作戰就知道中國人是不會有着絲毫手軟的,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日本人被處決掉了。
在布蘭森中將看來,這次訪問從一開始就受到了中國人的熱情款待,當然了,中國人也沒有忘記利用這個機會向美國的同行們肆無忌憚的炫耀自己的武力。事實上,中國軍方的這種‘示威’似的歡迎方式的確讓很多美國軍官心驚膽顫了好些日子,比如查爾斯頓海軍中將就被嚇得夠嗆,他在自己的家信中這些寫到:
“親愛的安妮,這次軍事訪問讓我感到糟糕極了,並不是那些中國人不熱情的款待我們,正如布蘭森所說的那樣,中國是一個很熱情好客的國家,可是我們曾經是這些中國人的敵人,我們的軍隊曾經在中國的土地上和這些中國士兵發生戰爭,我們轟炸了他們的城市,而他們也同樣殺死了我們的士兵。當酒會上的那些中國軍官頻頻向我們端起酒杯的時候,我看到的是笑臉下面隱藏着的那股仇恨,中國人很善於隱藏他們的情緒,這是一個可怕的民族。
安妮,我不想以後我們會和中國這個敵人交手,看看那些儀仗隊,你就會感到心驚肉跳,那股殺氣騰騰的感覺,讓我似乎覺得中國人有股吞滅一切的力量。
安妮,我想我不會再讓湯米和吉瑞弗走上如我這樣的軍人之路,這條道路現在看起來太過崎嶇了。想想第101師和第1騎兵師吧,那些死去的美國士兵們,我不想我的兩個孩子會在和中國人的戰爭中失去生命,畢竟誰也不能夠保證那樣的事實不會發生。
還是讓我們祈求上帝吧!願上帝保佑,我們和中國人之間永遠沒有那可惡的戰爭!”
從查爾斯頓海軍中將的這份家書中可以看出,無論是美國人還是中國人,當政客們吹噓着‘美中友好’這樣的字眼時,軍人們卻從來沒有放棄過敵對的態度。無論是中國軍隊還是美國軍隊,其實都是世界上少有的出色軍隊。美國軍隊並不僅僅是有着精良的裝備,他們同樣會按照戰爭的要求去自我思考,這從美軍頻繁的軍事演習就可以看得出來。美國軍人同樣擁有很高的專業素質,並且有着很強的技戰水平。而中國軍隊就更不用說了,無論是思維方法還是戰鬥力,從創新模式到普通士兵的堅強意志,中國軍隊都是無可媲美的。
但是爲什麼會出現矛盾呢,除了兩支同樣都很強大的軍隊無法避免碰撞之外,更爲重要的便是美國人的那種自以爲是,很多人都忽視了美國最初的誕生便是由一羣‘新教徒’流亡到美洲大陸並定居下來開始的,沒有這些‘新教徒’也就沒有了後來的所謂獨立戰爭這類的事情了。而新教文化的那種思維觀點、那種哲理性始終影響着一代又一代的美國人。
自大、狂妄、以爲上帝無所不在、以爲上帝一直都在庇佑着美利堅、以爲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以爲自己努力推行的便是上帝所賦予的責任。可是世界上的宗教、文化太多了,誰都認爲自己的一切是正確的。中國人認爲哲理便是真理,歐洲人認爲嚴謹便是根本,穆罕默德的信徒們認爲‘安拉’的一切便是對的,誰會去理會美國人的囉哩羅嗦。而新教的強迫性則使得美國人一次又一次的強迫別人去接受自己的所謂正確觀點,同樣對於自己所需要的,美國人更是毫無顧忌的搶奪過來。這種思維模式的根本便是爲什麼美國會在世界上充當國際警察、喜歡作爲秩序制定者的原因所在。
很多學者都把這次中美兩軍指揮官之間的首次會面視爲是中國和美國開始採取瓜分世界行動的開始,包括後來的‘東南亞戰爭’,衆多學者專家都持有這樣的觀點-美國和中國在利益分配的問題上是採用一致的態度,即各取所需的態度,只要沒有共同的利益傾軋點,那麼就不會出現什麼大的矛盾,而只要避免出現大矛盾,中美兩國依然會共同分配利益下去。
但中國人卻並不這樣去想,各取所需固然正確,但北京需要的並不僅僅是這些,利益固然是最重要的,但無數中國人期望的是一個強大帝國的復興,是一個再興漢唐,而不僅僅是充當一個簡單的利益分配者。中央王朝從來就沒有停止過自己走向復興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