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看着楊懷對她有些厭惡的表情,心裡有些怨恨,她怨恨王掌櫃不讓她帶着錢來楊懷家,好在梅子自己帶來一些錢,她拿出五十塊錢,說:“這是飯錢,夠了吧。”
楊懷根本就沒伸手拿錢,反而說:“我家吃得起飯,用不着你給飯錢,你在我家住着我還得擔驚受怕的。走,你走吧。”
沒想到這時曲煒推門進來,他看了梅子一眼說:“懷子,出來一下。”
楊懷出屋,曲煒:“你說有人給送錢,就是她?”
楊懷:“是她。“
曲煒:”錢呢?“
楊懷:”她說明天去她店裡拿,今天沒帶。”
曲煒:“糊弄鬼呢。把你的事搞砸了,這會兒來家幹啥?讓她滾!”曲煒真生氣了。
楊懷轉身進屋衝着梅子喊到:“滾!耍我玩那。”
梅子從包裡又拿出200,放在炕桌上,這回楊懷沒說話,有些猶豫。
梅子說:“就這些了,你先用着,買點年貨。你舅的錢,我沒法帶在身上,我一個人來的,也不安全,對不?明天跟我回店裡拿,不過你要給我寫個條子呦。”
楊懷拿起錢,說:“那沒問題。你這次來有啥打算。”
梅子:“吃完飯再說。”
梅子心想,如果事情今晚辦的好,明天就撤出唐元了,那還有兩萬給你?
就在這個時候,朱永和和虎子正在從唐元往回走的路上。
快到吃晌午飯時閆隊長讓保安團的人把朱永和找來,他們在唐元西門見了面後,閆隊長帶着朱永和和虎子,去了“四三客棧”,見到了老邱頭、魏明、三猛子,他們在貨棧吃的飯,都是虎子在路上買的,大餅啊,鹹鴨蛋啊,豬頭肉等。幾個人邊吃邊聊,老邱頭三個人把自己知道的也你一言我一語的都說了出來。虎子沒有發言只是聽着。
魏明還告訴朱永和,邱管事活着時自己曾去慶豐飯莊和白海棠接頭,但沒看到人,還說自己在當鋪的小別院見到邱管事的點心包裝紙的事。
老邱頭生氣地說:“怪不得着火呢,閆隊長這裡有鬼啊。“
閆隊長說:”着火的事先不說。你帶的收拾都被偷了,我看你們還是先回家吧。”
冬天的東北小興安嶺地區,下午五點天就黑了,朱永和透過窗戶看了看外邊,說:“馬上就過大年了,有啥事過了大年再說。”
朱永和看着虎子,示意他拿錢,虎子從兜裡拿出一些零錢,看了看,說:“這是六十多,你們現拿着。”
老邱頭高興的握着虎子的手說:“太感謝了。朱保長,你這個盤子的事,我能找到這方面的人。“
朱永和:”是直接收貨的,還是中間商?“
老邱頭:”中間商,這些人有信用,找他們也省事,我們合夥做過生意,是靠得住的。不過現在要過年了不好找他們,過了大年應該沒問題。”
朱永和:“過了年我去找你,再詳細談。”
“四三客棧”是唐元比較低檔的客棧,朱永和、虎子和閆隊長出了客棧的門,周圍冷冷清清。
朱永和、虎子去馬棚牽過來自己的馬,閆隊長問:“老朱,你覺得咋樣?”
朱永和:“多條路當然好,先過年,等我把紅玉和虎子的事辦妥了再說。”
朱永和、虎子和閆隊長都沒注意,二浪和金戈在門口已經盯了好長時間了。梅子和二浪住在“永昌當鋪”時認識小明子、三猛子,後來也見過老邱頭,她那晚一直跟着老邱頭三人,看見他們三個人和閆隊長聊了半天,後住在了“四三客棧”,梅子就讓二浪和金戈盯着他們三個人”。
看到朱永和和虎子騎馬走了,閆隊長也步行回家了,金戈在門口守着,二浪假裝是住店的,進了客棧,他偷偷看準了,老邱頭是一個人住一個小房間, 另外兩個年輕的是一個小房間。
於是,金戈繼續在客棧守着,二浪則回到“迎客來”向王掌櫃報告。
老邱頭以前是盜墓的,並且有銷售的渠道,這個事王掌櫃早就知道,現在一想,他們真的聯合在一起了,後果很可怕,讓邱管事死就是想掐斷這個聯繫,但是現在還是聯繫上了,沒想到中間人是閆隊長。
王掌櫃迅速做出決定並給二浪派了任務,要老邱頭的命!
梅子今晚來找楊懷,是跟王掌櫃商量好的第一個步驟,第二個步驟就是下午王掌櫃找到在北門邊的“東鑫當鋪”和李掌櫃談的事。
李掌櫃很胖,嘴就不閒着,和王掌櫃說話的時候一直嗑瓜子,惹得王掌櫃有點嫌棄他的吃相。
李掌櫃說:“您的意思,年前搞個促銷,名義上將壞賬、死賬拍賣。好主意,不過我沒啥值錢的玩意兒啊。”
王掌櫃:“我有。都是以前的,我也是想換了現錢好過年嘛。”
李掌櫃:“嗯呢。要說你那把火可是真慘,誰點的,知道不?”
李掌櫃往王掌櫃手裡抓了一把瓜子。
王掌櫃想了想,說:“我懷疑是我原來的夥計。小明子。”
李掌櫃有些吃驚:“小明子,這孩子看着挺老實的呀。”
王掌櫃嗑起瓜子來,半晌,他說:“嗑瓜子還真是有意思,有節奏感,腦子可以想事情。”
李掌櫃:“王掌櫃是哪的人啊?說話這麼文鄒鄒的。咱這疙瘩哪有不吃“毛磕”的。”
王掌櫃趕緊說:“老家內地的,老了,牙不好,一直不敢碰這東西。對了,“運昌當鋪”的程老闆你熟嗎?”
李掌櫃:“你說的是縣政府邊上那個?熟啊。他是我連襟。”
王掌櫃壓低聲音:“汝窯瓷盤,聽說過嗎?”
李掌櫃:“知道啊。河岸縣黃老闆爲這事送命了。咋着,你見過?”
王掌櫃:“不僅見過,實話跟你說,我收了。”
“啊?不能吧。王掌櫃你都不幹這行了,咋收的,多少錢收的,道行深啊。”
李掌櫃立刻殷勤的站起來給王掌櫃上茶。
王掌櫃:“多少錢,你就別問了,我快傾家蕩產了。”
李掌櫃興奮地:“能不能讓我見見?就看一眼!”
王掌櫃:“你見過真的嗎?”
李掌櫃:“真是說笑了,我哪見過。看過圖片,您多指教。”
王掌櫃:“明晚你把程老闆也叫來。我有心把這個盤子賣了。爭取今年掙個大票。”
李掌櫃湊近王掌櫃說:“誰能買得起啊,聽說價值連城呢。”
王掌櫃:“最近老毛子不是來了一撥人來採購嘛,他們有錢啊。從咱這搗鼓的瓷器都賣到歐洲了,掙得可不是一星半點,李掌櫃你只要幫我,成交了我不會虧待你。”
李掌櫃興奮的直點頭:“嗯呢。”
王掌櫃:“聽我的,你出面召集商會開個會,當鋪,瓷器店和一些雜貨鋪子的,多多益善。他們都跟老毛子都有交情,跟內地也有聯繫。放出風,就會有人找你了。”
李掌櫃不敢相信,高興地說:“您是說讓我代理?”
王掌櫃:“嗯呢。”
一場血雨腥風的大戲就此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