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爾重沒有說借屍的事,就是問停屍間在什麼位置,一般能有多少屍體,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
“你問這些幹什麼?”
“好奇,好奇。”
那天,都問明白了,散了後,高爾重說。
“聽到沒有,我們現在就去。”
“現在?這大半夜的,白天我去都毛。”
“都是死人,你怕什麼?”
“活人我就不害怕了。”
我上了高爾得的車,他開車就往殯儀館去了,那是位於兩山之間的一個地方,陰氣森森的。
我們進了兩山這間的道兒,兩邊聳立的大山就在一種壓抑感,隨時就要壓下來一樣,我緊張得閉着嘴,看着高爾重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看到了昏暗的燈光,大門緊閉着。
沒到門前,高爾重就把車停下了,熄了火。
我們下車,他告訴我小點聲,有一個側門是永遠也不鎖的,那叫放鬼門。
臥槽,這不是嚇唬我嗎?
我腿就轉筋了。我跟着高爾重,走到側門,那兒是雜草叢生。
高爾重拉那門,上面全是鏽,我們進去,直接就奔着那平房去了,那應該是停屍房。
門沒鎖,高爾重拉門,我跟着進去。
只有十多個冷櫃是開着的,我想,應該只有十幾個死人,高爾重沒理,直接往更裡面走,又是一道門,進去有四個冷櫃,單獨的放着,都亮着燈。
“這是無主屍,放了一個月了,再放一個月,就處理了,我覺得這個借屍是沒問題的,家屬是不會來找的。”
高爾重上去就拉開了一個冷櫃子,把白布掀開,我一個高兒跳到一邊。
是一個女人,臉被確得亂七八糟的,想想,大概是情殺一類的,不然沒有其它的可能性。
高爾重推回去,又拉開一個,掀開白布,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人,跟老愛年齡差不太多,而且有點像老愛。
“就這個了,沒別的辦法了。”
“臥槽,不跟老愛說一聲能行嗎?”
“那是你的事,我把事都辦法了,你回去馬上說,找到合適的不太容易,這無主屍不是總有的。老愛的時間也剩下得不多了。”
我們出來,回到家裡,我還害怕。伊玲還在等我。
“以後不用等我。”
伊玲給我倒杯水,我喝完就睡了。
早晨起來,我就去找老愛。
老愛喝酒看電視,我後媽沒在家裡。
“老愛,你借屍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我想好了,活着重要。”
“那好,晚上十點,我來接你,你把要準備借屍的一切都準備好。”
老愛愣愣的看着我,顯然是知道,我找到了屍體。
“你可別給我找一個不怎麼樣的屍體。”
“放心。”
我回家,睡覺,下午去書店,星柔進來了,伊玲就躲到一邊。
“嫂子好。”
星柔竟然給伊玲鞠躬,伊玲嚇得一哆嗦,服務員都躲得老遠,都知道這是大小姐,招惹不起。
星柔走到我身邊,叫了一聲哥。
“這是我讓廚師做得好吃的,你們嫂子吃了吧!”
星柔走了,伊玲過來看,是燉的野雞。
“不會下毒吧?”伊玲說完,看了我一眼。
我也擔心,這丫頭突然就轉變成這樣,我都害怕,那胳膊還吊着,竟然會這樣,反正我是不敢吃。
高爾重進來了。
“吃吧,沒事。”
我們高爾重在書店的小屋子裡喝酒,他問我老愛的事,我說同意了。
“那就好。”
“這星柔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也不知道,弄得我都發毛,我都擔心,哪天陰我一刀。”
“不至於,這就是滷水點豆腐了。”
“但願。”
晚上,我和老愛去殯儀館,我還是發毛,差點沒把車撞到山上。
我停下來,下車在前面走,老愛揹着包。
我們從側門進去,我一句話也不說,嗓子太緊了。
進去後,我把那個櫃子拉開,老愛看了一眼,可能是比較滿意,就把屍體抱到角落的地上。
“你去給你守着門,任何人不能進來,我需要二十分鐘的時間。”
我守着門,陰氣森森的,我不知道老愛在裡面是怎麼折騰的。
我聽到裡面不時的會傳出來叫聲,一聲我一哆嗦。
這二十分鐘,猶如二十年了。
門推開了,我回頭看,我去你大爺的,我一個高兒就跑了。
我上車,開着車就跑了,我看到的不是老愛,而是那個死去的男人。
我開出很遠了,一腳剎車,我是嚇蒙了,那個人是老愛,我把車倒回去,老愛在後面跑着,拉開車門罵我。
“你要死呀?”
我看着不說話,連聲音都陌生。
“天王蓋地虎。”
“女人是老虎。”
我確定了,巫師邪惡,有的時候會需要對這種暗號。
巫師入身就會變成另一個人,所以這種暗號只有兩個人知道。
我不說話,我接受不了,我不時的看老愛一眼,老愛閉上眼睛。
我還他媽的是老愛嗎?模樣,聲音,都不是。
我把老愛拉到家門口,他不下車。
“我不能回家,這回去能把你後媽嚇死。”
我想也是,那就去賓館,你也不能回我家。
老愛住進了賓館,我認識那兒的人,也沒有要身份證。
這事真是要麻煩透頂了。
我回家,伊玲睡了,我沖澡,然後在沙發上睡了。
早晨起來,兩個孩子上學,伊玲說。
“這段時間你注意點閔,我感覺有點不太對勁兒。”
“什麼地方?”
“我說不上來,就是感覺。”
我愣了一下,閔這孩子不愛說話,一直就是,心裡的事誰都猜不到,是挺可怕的。
老愛給我打電話。
“你還不來,也不能不管我了吧?”
我去,我一直在想,怎麼辦?這真是難辦了。我先去了高爾重那兒。
“你說怎麼辦?還麻煩了,你說我跟我後媽說,我後媽她能接受嗎?整個就是一個陌生的人,聲音,臉,體形。”
“先找一個地方讓他住着,慢慢的說,一點一點的說。”
看來只能這樣了。我去賓館,把老愛接出來,送到了原來昔住的房子裡。
我接老愛的時候,我才發現,老愛走路搖頭晃地的,老愛上來就給了我一個腚跟腳。
“你給我弄一個瘸子。”
“我怎麼知道,他是死人。”
老愛氣得亂跳,這回可熱鬧了,弄了一個瘸子。
老愛坐在沙發上發呆。
“我想辦法,你在這兒好好呆着,別出去,出去警察就抓你。”
老愛把菸灰缸就扔過來了,我一下躲開了。
我出去跟伊玲說了這事,她跳了一下。
“這……”
“我得接受。”
“這……”
伊玲就蒙了,兩個孩子更沒法說了。我讓高爾重跟我去老愛家,後媽正在做飯。
“老愛呢?”
“他有事,這兩天不回來了。”
我們吃飯,喝酒的時候我說了這事,然後她尖叫一聲,飯碗就掉到了地上。
她臉色蒼白。
“你們騙我?”
“這是真的,老愛是巫師這個我相信,你是知道了。”
她一直就那樣站着。
“這事你要慢慢的接受,外表不是才愛,聲音不是老愛,身體不是老愛,那麼其它的都是老愛,思想,那是最重要的。”
我們走的時候,我後媽還懵着。
晚上伊玲跟我去看老愛,伊玲得先接受,她一進去,看到老愛,就愣住了,然後不說話,老愛就看着我們。
“叫爹。”
“我叫不出來。”
伊玲緊張,看着這個陌生的人,我也不習慣,這叫什麼事呀。
我跟老愛喝酒,伊玲走了,我把高爾重叫來,我感覺到不安。
高爾重來了,坐下喝酒,突然就大笑起來。
“真是太不舒服了。”
老愛瞪着我。
“你們兩個小子沒有一個好東西,竟然給我弄了一個瘸子,氣死我了。”
“叔,你也別說這些,我們也不知道,如果知道也不會弄,他躺在那兒誰知道呀!”
老愛不說話,低頭喝酒,反正就是生氣。
我和高爾重喝了一杯後就走了,出去去他酒店喝。
“真喝不下去,看着那麼彆扭呢?”
高爾重說。我更是這樣,他是我親爹,我就感覺管一個我不認識的人叫爹,那簡直就是讓我有點亂認爹的感覺了。
我後媽還是接受不了,但是同意看看老愛。
我想,看到不跑就怪了。
我後媽看到老愛說。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他不是老愛。”
老愛站起來說。
“我是老愛,真的是老愛。”
我後媽還是跑了,接受不了,老愛把桌子掀了。
“搞什麼東西,都是你這個小王八蛋害的我。”
“你還好意思說我,都是因爲你,如果你不讓我和昔有事,那麼會有這麼多事嗎?”
我們兩個打起來了,沒有想到,這個身體竟然很有勁,竟然打了一個平手。
我帶着傷走了,去書店,伊玲給擦藥水。
“真行,你們兩個又打起來了,還沒熟悉呢吧?”
“這老東西,竟然比原來勁兒大多了,愣是打了一個平手。”
伊玲就着嘴樂。
“我就沒有看過像你們父子的,不打架就做不成父子。”
這點老愛是沒變,還是那麼二的脾氣。
我去老愛家,我後媽收拾東西要走。
“你不能走,老愛只是外表變了。”
“我接受不了,這和陌生人有什麼區別呢?”
“你們再慢慢的接觸一下,如果你走了,老愛能宰了我。”
我後媽就不收拾了。
“不過我不一定能接受。”
我沒有想到,這事沒等擺平,就出事了。
首領下山,跟老愛談收部落的事情。
他對老愛的變化似乎沒有什麼反應,他說,長相只是一個符號,讓你記住罷了。
他到是說得對,我也同意,可是別說別人,就是我也接受了。
首領談到收部落的事,我覺得有點可笑,這不太可能的事情。
但是,我聽下去後,就冒汗了,這是我所沒有料到的,首領的巫術沒有了,殺巫之後,就永遠是一個平常人了。但是,他有一個體外的人,就殺巫的時候,他就讓自己的另一種形體在體外了,這是我們所沒有料到的。
閔沒有跟我們說,難道他說他快收復部落了。
我們不相信,首領就讓體外的自己現形好,那是一個虛的東西,有點不太穩定的變着形狀。但是,最終還是那個人。
我的冷汗就下來了。老愛說。
“我幫不了你。”
首領就怒了。
“我們殺巫,害得我不能收回部落。”
“我們不救你,你就死在那裡了。”
首領跳起來。
“我會跟你們對巫的,我讓你們嚐嚐苦頭。”
首領走了,我和老愛都是目瞪口呆,突然就冒出這麼一件事來,殺巫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