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老愛醒了。
“怎麼還沒撤?”
“這樣好嗎?”
老愛瞪了我一眼,出去讓人把靈棚撤了,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這是幹什麼?我偷着去了火葬場,那輕如紙的屍體都不見了。
我回去的時候,一切都完事了,如果不是在地上的燒紙燒出的灰,我都不相信昨天所發生的一切。
對於發生的事情,小城一下就傳開了,我知道,這事最終是要發生的,但是到底會發生怎麼樣的事情,我不知道。
閔的心理是變態的,扭曲的,他報仇有一種快感,那麼我的事就會放後推了。
縣長被車撞死的,都邪惡透頂了,他自己開車,車就壞在了坡上,他下來看,車就倒溜回來,把他壓死了。
這件詭異的事情在全城都傳遍了,我的冷汗直冒,殺人於無罪,殺人於無形,殺人於無聲,殺人於無色,這是高殺了。
但是,部落沒有變化,依然是開放着的,一切都正常,遊客激增,原來就是部落的出現,隨時就可能消失,永遠的,所以說,小城的街道上都睡上人了。
我知道閔是遲早要鬧出事兒來的,下一步到底是誰,我不知道。
但是,我很快就發現了,閔衝着泣生去了,這是我最擔心的。
泣生能把部落找到,那麼就是說,泣生的泣巫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這事竟然平靜到了十一月份,下雪了,山城的雪就是落得早,我想,也許要等到明天的春天了。
可是沒有,用不着,第二場雪的時候,就是在好天夜裡,半夜,哭泣聲,在整個城裡響起來,每一個都聽到了。
這大驚,這是泣巫,整個城都聽到了,那閔在什麼地方呢?我擔心閔。
老愛來電話了。
“泣巫,閔會怎麼樣?”
“我不知道。”
我矛盾,我去找閔,但是我能找到嗎?我能勸住他嗎?這都是問題,所以我說,我現在就是在想,怎麼辦?老愛也肯定在想,那是他的孫子,雖然是想殺他兒子的孫子,那也是孫子。
閔死了,在那邊的角度上,可是當閔在次出現在小城的街上,整個小城都譁然了,那些警察也是目瞪口呆的。對於閔的突然出現,讓他們完全無法理解。
縣長第一個就給我打了電話,問我怎麼回事?
“請你以後不要再給我打電話,如果想知道,你們自己找閔去。”
我是實在想不明白,縣長還真有勇氣給我打電話,把我兒子給弄死了,還好意思來找我。
我沒有想到,警察竟然來了。
“我們是來了解閔的事情的。”
“我不是不配合,我也不瞭解閔的情況,他一直就是在部落裡生活,如果你想了解應該是去部落,或者其它的渠道。”
“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我一下就把門關上了。
我坐在沙發上抽菸,老愛來電話說。
“你跟我去部落,閔有可能是在部落。”
我覺得沒大意思了,現在的局面我們是控制不住了。可是我還是想去,看看閔的想法。
我和老愛去部落,遊人太多了,沒有控制,我們往裡走,找到部落的人問閔,他們都搖頭,沒有看到閔。
閔原來住的房間是空着的,顯然有很久沒有回來了。
老愛和我要出去,警察攔住了我們,檢查了我們拿沒有拿東西。
我和老愛出來。
“部落恐怕是要消失了。”
“不會,閔不死就不會。”
我知道閔是不會把部落丟掉的。
閔竟然沒有把部落再次意守,這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閔到底是什麼想法誰也不知道。
天黑了,巫泣又開始了,那泣聲讓人傷心欲絕,整個小城雖然有衆多的遊人,但是聽到這巫泣,立刻都安靜下來了。
小城彷彿陷入了一種悲慼之中。
我和老愛在院子裡喝酒,聽着這泣聲。
“閔不知道會怎麼對付。”
“我想應該是高爾重家,泣生在巫泣,她還能保持着原來的狀態嗎?”
“是呀,真不知道。”
我去了高爾重家,兩個人正在吃飯,泣生一切正常,很熱情讓我一起吃,我就一起吃了,我到是要看看這個泣生怎麼表演。
我絲毫的看不出來問題來。我跟高爾重喝酒,一直到晚上十一點,一切都沒問題,泣聲依然,高爾重也說到了泣聲,泣生竟然還配合了幾句,我去你八姑的,你裝得真好。
我回家,伊玲說這泣聲,也是讓人極度的不舒服。
縣裡的人能調動的都調動了,在查找聲源,可是就是找不到,那聲音彷彿是來自天上,來自地下,反正你想它是從什麼地方來的,那就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第二天,老愛來了,他看着電視說。
“你看年過個妖精,懷孕了,還在播新聞,真是邪惡了。”
“閉了吧,看着就鬧腳氣。”
老愛沒閉,盯着看。
有敲門聲,那是陌生的敲門聲。我看了老愛一眼,老愛專心的看新聞,不是內容,而是泣生。
我打開門,一個男人站在外面,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我找閔。”
我愣了一下。
“你誰呀?”
“我是閔的朋友。”
“朋友?什麼朋友?”
我不相信閔會有外面的朋友。
“你問閔。”
“閔早就不在這兒了。”
那個人走了,四十多歲,這真是奇怪了。閔怎麼會有這樣的朋友?我想不起來,也不去想了,也許閔真有這樣的朋友吧?
剛坐下,又敲門,我以爲是那個混蛋又回來了,我打開門,剛要發火,是一個記者,上來就給我兩閃光燈,當時就給我雷得眼睛花了,我把門關上。
“八大爺的,嚇我一跳。”
再敲門我也不理,老愛從冰箱裡拿出啤酒喝,新聞完事了,他把電視閉掉了。
“我就看不出來,這個泣生到底怎麼在晚上出出來的泣聲。”
“你能從面相看看出來,那也不是青蛙,一鼓,一鼓的。”
老愛聽完到是樂了。
對巫到什麼時候,進展得怎麼樣,我和老愛都說不清楚,閔就是一直不露面了,藏在什麼地方,我們無法找到。
老愛想占卜,我就告訴他省省,如果是普通人你能找到,可是閔你別想,弄不好還惹禍上身。
部落那邊出事了,部落的人殺了一個警察,整個部落就被圍住了,暫時不開放,我想,那衝突肯定是會起來的,只是遲早的事情。
果然起了衝突,而且很壯烈的,部落的二百多人都起來了,五六歲的孩子就衝上來的,部落的不可侵佔性出來了。
我和老愛站在山頂上,遠遠的看着,部落的人都拿着武器,和警察對峙上了,這是最麻煩的事情。後來看到警察先撤了,這就是想保護這個部落,如果把人全抓了,那這個部落就徹底的消失了。
部落出了新首領,部落人自己推出來的,部落也不開放了,意守起來,沒有閔的意守很弱了,可以看到部落,普通人是進不去的,只能是遠遠的看着,我和老愛是可以進去的。但是,我們不想進去。
這樣的格局就這樣的持續着,泣聲依然在天黑響起,在天亮消失。聽得人七暈八素的,我真想找泣生,告訴她,把聲音停下來。
我沒有想到,上次找閔的那個男人又來了,我看着就不舒服。
“你告訴過你了,閔已經不在這兒……”
“對不起,我知道閔在什麼地方,我是來告訴你一聲的。”
我愣了一下。
“他在烏鴉寺。”
男人說完就走了,我愣在那兒。
伊玲問我,那個人是誰?我就說了。
“真是挺怪的一個人,看上去絕對不是小城的人。”
“對,不是小城的人。”
我琢磨烏鴉寺,那是努爾哈寺建的,烏鴉是滿人的圖騰,相傳烏鴉救過努爾哈赤。
烏鴉寺在城西的十公里處的一座山上,那裡面很少有人去,寺也荒了,縣裡也準備重新修葺,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就沒有動。
我第二天去了烏鴉寺,我不想讓老愛跟着去,年紀大了,再出點什麼情況。
山上的臺階保存的依然完好,不是保存的,有可以是的很結實的原因,拾臺階而上,一共是一千零三個臺階,上去後,就是烏鴉寺,寺前是一個烏鴉的雕塑,活生生的,跟真的一樣,通黑,黑石所制。
寺是三進的,相當的大氣,可是都荒廢,滿式的窗戶和門都破敗了,斷的,丟的,爛的,有點可惜了。
我往上走,一進高五米,一進高五米,一進長五百米,最後一進,我看到閔盤巫在大殿門口,閉着眼睛。我過去,站在臺階下面。
“閔。”
閔睜開了眼睛,看着我,半天說。
“你不應該來。”
“我和老愛都挺擔心你的。”
“你回去吧!”
“泣生你得小心。”
閔沒搭理我,閉上了眼睛,我真想上去就掐死他算了,爲你操心,你還不領情,不領情也就罷了,還……
我搖頭,嘆氣,我回去後,去老愛那兒,說閔的事。
“這小子到是會找地方,泣巫最怕的就是寺,寺氣可以破掉她的巫氣,所以她不去,閔躲在那兒,還是有什麼問題。”
我點我也想到了,如果閔沒有問題,部落他首先久是要收回來,意巫起來,二就是,他沒事,早就出來和泣生來一個對巫生死了。
那會是什麼事呢?我和老愛都不知道。
我們喝酒的時候,那個人竟然找到了老愛這兒來了,直接推開院門就進來了,嚇了我和老愛一跳,他走過來,坐下就跟着喝酒,吃。忙了一通後說。
“我來告訴你們,閔受傷了。”
說完他走了,這個人挺怪的,而且能找到閔在什麼地方,那就詭異了。
“你認識?”
老愛看着我,我搖頭,就把這事說了。
“這個人太詭異了,竟然能找到閔,而且知道他受傷了,下次再來就盯住這個人。”
我這個時候才感覺到這個人的嚇人之處,看來不是什麼一般的人。這個小城就是詭異之事連連,這個關外三陵之一的一陵,有着厚重的文化,也有着詭異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