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我和老愛真沒辦法跟別人說,伊玲我也沒說,但是我卻很少去高爾重那兒了,高爾重也是天天的忙起來,天天的快樂着,那是見到很少的快樂。
我碰到了一次星柔,一眼睛的怨恨,那是她自己找的,活該,不過婦道的女人,人盡可夫的女人,下場就是這樣子的。
我有點惡毒,可是我就是對這樣的女人厭惡到了極點。這事就這樣放下了,泣生的漂亮,竟然讓她在第二年就當上了主播,第一主播,從那天開始,我和老愛都不看電視了,看了就毛,想想就可怕,你說播着播着,那張臉一下變成六十多歲老太太,真不知道會嚇死電視前多少神經細小的人。
他們在來年的五一結婚,我和老愛去了,送完禮就跑出付出喝酒了。
我回家,伊玲說。
“高爾重命真好,那個女人不只是漂亮,辦事那真是滴水不露的。”
我心想,人家活了六十多年了,不是二十多年,辦事當然是滴水不露了,而且是一個巫師,看透你的心思。
我長長的嘆了口氣。
“你嘆什麼氣,我不漂亮嗎?”
伊玲這麼一說,我也激靈一下,當年的伊玲?她不唱巫曲就玩蛋了,我汗下來了。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八呀!”
伊玲奇怪,我心就毛愣了,她不會也是六十多歲吧?當年出事的時候,可是這樣子的,她也不會是巫師吧?想想前後,不可能,這點老愛和我都清楚的,我覺得自己胡思亂想了。
我搖頭,伊玲覺得我怪怪的,沒多問,她就這點好,多來不多問。
早晨起來。老愛說去釣魚,我跟着去了。
坐在岸邊,老愛說。
“唉,我感覺到閔要出現了。”
我一愣,沒說話,出現是遲早的,部落消失,就現在看來,部落也應該是穩定了,閔是會出現的。
老愛說得沒錯,那天早晨,我站在窗戶前,就看到了閔,穿着部落的服裝在樓下,我看到後,他就走了。
縣裡的很多人都說看到了閔的出現,立刻記者就全跑來了,各地的記者。
可是他們沒有看到閔,閔肯定是又回部落了,他只是來告訴我,我們是仇人,絕對不會放過我的。
我已經平靜了,淡然了,我並沒有覺得這事會怎樣。
縣長又來找我,說閔是我的兒子,我們肯定是見過面,讓我說服閔。
“我想你應該是聽說了,閔要殺的就是我,在部落史上再出現一個弒父的首領。”
“這個我聽說過,可是我不相信,至少我沒有見到過,血總是濃於水的。”
“部落你不懂嗎?首領說處死一個部落的人就處死,這個你也是知道的。”
“那個就像他們的法律一樣,上面也來文件了,說部落出現,就不要動閔了,讓這個部落生存下去,只要不傷害部落以外的人就可以。”
“早幹什麼了?你們這麼鬧,閔的仇恨更大了,說不好聽的,我不知道我自己能活過多久。”
縣長無功而返,他非常的生氣,我想,你不折騰部落,或者你還能多當兩年縣長。
縣長也找老愛了,老愛拎着刀出來的,縣長就跑了。
老愛現在就是想清靜,不想再惹上什麼麻煩,可是麻煩總是找上我們,這一生過得太痛苦了。
高爾重和我喝酒的時候,小聲告訴我,枝雪懷孕了。
我一聽,操蛋,怎麼能這樣呢?泣生難道不只是從個表恢復到了二十多歲的年紀了,而是完全的是那個樣子了。
老天爺呀!這違背的天理的事,難怪只活四年。
“你不太高興?”
“高興,高興。”
我心裡難受,沒辦法。
晚上我回家,安波摟着我,讓我明天陪着去玩去。我讓伊玲也跟着去,讓服務員給照看着。
第二天,開車去市裡的樂園去玩,安波和伊玲那個開心,我跟着他們,如果這樣下去多好,可是閔要幹掉老子,幹掉我,奶奶養的猴兒一樣。
一天回來,老愛竟然坐在我們家門口,等我。
“你怎麼不打個電話呢?”
“剛到。”
我一看就不是剛到。
我們一起去吃飯,老愛說。
“後天我把你媽的墳遷了。”
我一心,在開門村挺好的,怎麼就突然的想到遷墳了。
“噢。”
我知道這個時候問老愛,說出來也不太方便,這樣的事我們都是心量不讓伊玲和安波知道。
第二天,我去老愛那兒,他說。
“有邪物侵墳,我竟然不知道是什麼?”
我愣住了。
“怎麼說?”
“那墳每天移半米,似乎在搶那個位置,那個位置是我當年相下的一個水位,吉位。”
“什麼東西?”
“我不知道,如果知道就好了,不過遲早也得遷,政府要把開門村開發了。”
我鎖着眉頭。
“往什麼地方遷?”
“巫墓的左上方位置,吉位。”
我想這樣也好,好照顧,開門村也是一個邪惡的地方。
第三天我們去了開門村,到了後院,果然,母親的墳已經死到了牆跟了,我們起墳的時候,老愛說。
“這真是邪性得要命,我一個巫師竟然不知道那是什麼。”
“世界之大,萬事皆有,就是神仙也不一定全知道。”
母親的骨灰盒挖出來了,我抱着,去了巫墓那這,挖了坑,重新的葬了,我坐在母親墳邊,想起我七歲前的事,不禁的就哭了,老愛看到我左眼睛流出的血眼淚一愣,我沒有告訴過他,昔就在我的眼睛裡,保護着我。
“沒事。”
老愛沒追問下去。
那天我回家,伊玲有些不安。
“怎麼樣?”
“閔把一個東西放在門口了。”
伊玲把東西拿出來,是草編的一個婁子,我折開看,竟然是尺棺,伊玲嚇得叫了一聲。
尺棺,上好的千年木打製成的,絕對的精緻,我就知道,這就是告訴我,我死後就在這裡面,而且時間也快了。
我告訴伊玲別跟任何人說起,包括老愛。
我不想告訴老愛,失妻之痛他有了,我不想再有讓有失子之痛,那將是怎麼樣的痛苦呢?
我把尺棺收起來,這種棺材看來是閔爲我專門打製的,部落都用大棺,這小棺大概他是看到骨灰盒了,就專門爲我做的,這也算是行了,最起碼的還送給我一口棺材,也算是爲子爲父一場。
我從那天就不太愛出門了,除了去花店,其它的地方我不去了,我不看電視,就看那些巫書,每次看都能有新的收穫,這是一個高深的學科,就是研究一生,你也會有新的發現。
老愛最後把母親的墳爲什麼移動了,跟我說了,那是鬼移墳,他不想再招惹上這些壞鬼了。
最多算是壞鬼,邪惡都算不上。
高爾重竟然帶着枝雪來我這兒,讓我不舒服到了極點,枝雪似乎沒感覺到一樣,還管我叫哥,管伊玲叫嫂子,似乎原本就這樣。
枝雪在縣城成了名人,結婚的都找她主持,我想,這樣的人主持將來會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兩個問題,一個就是閔殺我的事,還有就是枝雪,噢,就是泣生懷孕的問題,你說這孩子生下來,那是不是太可怕了,那會是什麼?
我無法想得出來,老愛不關心這事,只是關心閔殺他兒子的事,此刻他已經想明白了,這個孫子也許就不是他的孫子了,先保住兒子。
其實,我已經把生死看淡了,你不看淡怎麼辦呢?
這件事,我還是和伊玲談了,我說到閔殺我的事,伊玲就哭了。
“其實,我什麼都知道,那尺棺的事我也知道,我真想不明白閔爲什麼要這樣做呢?你是他父親。”
“閔一直在部落長大,這樣也是部落的使然,不用說得太多了,我和老愛如果拼死一爭,也許我還能活命,可是閔畢竟是我的骨肉,他這麼做,我卻不能這麼做。”
伊玲靠我在我肩膀上,不說話,只是哭。
我等着閔的到來,七月份,閔就出現了,新縣長也不新了,他還是來了,我告訴過他,不要再來了,他還是不死心,書記的位置一直空着,對於這個縣長,確實是沒人願意來,他來了,原來只是一個市城的某局的小科長,工作能力上,還是差很多。
我最終和縣長翻臉了,他竟然讓我殺掉閔,把部落找出來,你說讓父親殺兒子,這樣的話他都能說出來,我理解不了,除非是瘋了。
閔出現得很詭異,城裡有人看到了,但是都是一閃而過,我和閔坐在蘇子河邊上。
“你現在就可以殺了我。”
我冷冷的說,其實,我的心在流着血,那疼的不是肉體,而是心上。
閔半天才說。
“昔在你的眼睛裡,我這個時候不能殺你,但是我會讓你痛苦。”
“你的部落怎麼樣了?”
“那不是你關心的事。”
“那麼你會讓我們怎麼痛苦?我已經是最痛苦了,肉體上的對我來說,那根本就不是問題,所以說,你不用來用肉體上的。”
“當然,我知道什麼最痛苦,就像我一樣,失去了母親,我從來就沒有認爲我有過父親。”
我搖頭,其實,我此刻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我會讓你失去你最親的人,那種痛苦你就能體驗到了。”
閔站起來,我一下就抓住了他,他還是一個孩子,儘管長高了很多,長大了很多。
“你不能動任何人,如果你這樣做,我同樣會和你一樣,拼命到底,就昔的事,我也心傷心的。”
閔一下就是甩開了我,走了。
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會讓我失去誰?老愛?伊玲?安波?失去誰都不行,我沒有想到,這小子竟然會這樣的報復我。
我半夜纔回去,伊玲等着我,我告訴他我和閔聊了,也說了聊的內容,伊玲就拉着我的手,哭。
我不知道我會失去誰,對於失去誰,都不如自己去死,如果我死了,一切都解釋了,我竟然一下就想明白了,我笑了。
我準備去死,我也做好了死的準備,那麼我在八月份就選擇了跳懸崖,這也許是最好選擇,我喜歡山,那麼就死在山裡吧!也許會摔得粉身碎骨,也許還能留個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