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老愛那裡,老愛眼睛裡的擔憂我還是看得到的。
“怎麼辦?”
“不動就是了。”
老愛說是不動,心裡也沒有底。
首領合竟然回到了部落裡,不然問問他,也許會有好的辦法。
我們無法進到部落裡去,我們也不能進去,招惹閔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老愛去過一次,看到了閔,回來之後,老愛就把我叫過去了。
我們兩個人單獨的在房間裡喝酒。
我知道老愛有話要跟我說,他在猶豫着,要不要做這件事。
一直到晚上十點多了,老愛才說。
“你就死一次吧,躲過這一劫,部落到這兒來,就是爲了報這個仇,完全他們就會移到大山裡,那纔是他們真正部落要呆着的地方,我看到了閔那眼睛裡的兇光還有。”
“死?”
我吃驚。
“真死。”
我呆住了,老愛讓我真死,我是他親兒子,他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老愛,你別開這個玩笑。”
“真的,只能這樣了,我看閔會很快動手的,真死,不過我在部落離開後,把你弄活的。”
“有多大把握?”
“兩成。”
“臥槽,就兩成?”
“對,如果不死,你一成都沒有,閔肯定要殺掉你的,這次不會慢慢的讓你死,而是一下,就是你折騰,也用不了幾天。”
“方法?”
“我真的用刀把你扎死,放到龍木裡。”
“這個……”
“當然,你是死了,就像剛死一樣,我用巫術,就控制着這個時間,然後入龍木棺,就可以控制着你剛死的狀態,到時候,我找省裡的一個醫生來,那是我最好的一個朋友,他可以把你救活。”
“這太不靠譜了吧?你以前幹過?”
“沒有。”
我勒個去,這個真是玩命了,可是聽老愛這麼說,閔很快就動手,那也不是什麼快樂的事情,所以說,老愛說的也不是沒道理。
我回家跟伊玲說了,她半天眼淚就流出來了。
“沒有其它的辦法了嗎?”
“沒有了,只有閔看到我死了,纔會放下仇恨,離開這裡,回到大山裡去,當他的部落首領。”
“可是以後他要是出山呢?”
“不會了,閔永遠也不會再出山離開部落了。”
我這麼說,其實就是想讓伊玲放心,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閔突然出山,看到我活了,那不更慘了。
老愛讓我真死,纔有騙過閔,我擔心我真的死了,我的老婆,女兒,老愛,想想,自己都打了一個哆嗦。
我最終還是接受了,沒有其它的辦法了。
第三天的時候,一切都準備好了,我和老愛把龍木棺弄了出來,那井水就消失了,然後把龍木棺又用布罩上,黑布罩上,就是不想讓其它的人看出來,這是珍貴的龍木棺。
老愛還說。
“可惜,我沒用上,你到是先用上了。”
“你以爲我願意呢?”
老愛罵了我一句。
“我扎你一刀,致命的一刀,你會躺在地上,我用巫禁,在兩個小時後,再入棺,就是上其它的人知道,讓閔知道,我會用巫傳告訴閔你死了。他就會來的。”
我想只能這樣了。老愛真的上來就給了我一刀,我意識就模糊了,模糊之前我就後悔了,真的後悔了,我真的死了怎麼辦?我難受,我的眼淚流了出來。
老愛把我扎死後,就把門板弄下來,把我抱到上面,蓋上了白色的單子。
認識我的人都來了,高爾重哭驚天動地的。伊玲把安波送到了父親那兒,不讓她知道。
閔真的來了,看到我,站在我身邊,就那樣的看着,竟然滴了一滴的眼淚,我想那眼淚流下來是傷心的眼淚,是兒子對父親的眼淚。
閔走了,當然晚上,部落就消失了,讓小城的人都吃驚。
老愛把我放到龍木棺裡,合上蓋兒後,就給他的那個醫生朋友打了電話,說了情況,那一刀就扎到了動脈上,不過在第一時間就巫禁往了,就是說,有一個最佳的搶救時間。但是離不開龍木棺,人不能去。
老愛把這事告訴了高爾重,讓他去接人,但是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人進來要在晚上。
高爾重聽完是目瞪口呆,半天才緩過味來。
開着車去省裡接人,天黑後,三個人進來了,都帶着東西。
後屋就成了手術室。
一直折騰了四個小時後,他們結束手術走了。
我早晨醒過來的,高爾重看着我笑,罵着我。
“混蛋,你都嚇死我了。”
我活過來了,問閔,老愛瞪了我一眼,沒搭理我。
這事就一直封鎖着消息,伊玲沒事過來,不過老愛讓她少過來,老愛擔心閔會來。
那龍木棺抱着黑布運到了巫墓裡,把我埋在了那裡,也達到了老巫把龍木棺動到巫墓裡的目的。
我半個月後,偷偷被運回家裡的。
我和老愛就一直聽着部落那邊的消息。
尋找部落的事情又開始了,而且動用了飛機,他們要找到這個部落。
其實,他們對這種巫術的文化更想知道,專家們也接受了這種巫術,因爲他們看到了太多真實發生的東西。
然而,尋找一直就是沒有結果。老愛就成了重點,他現在是唯一懂得這種巫術的人巫師。
領導是輪着做工作,把老愛折騰快瘋了,他不希望找到部落,那樣閔就突然出部落,如果找不到,部落就會像以前一樣,上百年的失去聯繫,就在那大山裡呆着。
老愛最終在後半夜裡跑了,跑到了巫墓裡呆着去了。
老愛失蹤了,我死了,但是尋找部落的事竟然沒有結束。
高爾重來家裡,跟我說了這事。
飛機幾十架都在尋找,先進的設備都用上了,可是就是找不到。
我想,那不可能找到,意守,有的你是有看到的,有的你是看不到的,就是在你身邊,你也看不到部落的存在。
最可怕的一件事發生了,在老愛偷偷的跑到我這兒躲起來的時候,高爾重給我打儘管。
“首領合在我這兒。”
我激靈一下,我想壞事了,首領合又出來了,他要是知道我活着,那一切就都完了。
首領合怎麼會出來呢?
我告訴高爾重,千別不能讓他知道我還活着,你再累問問怎麼回事。
高爾重是在三天後,找空過來的。
“首領合的巫術沒有了,讓閔給做的,而且抽掉了兩個肋骨。”
我汗都下來了,那可是他的親姥爺。
“爲什麼?”
“就是因爲首領合勸閔,他們需要發展,需要交流,所以不應該在躲在這大山裡,而是出去,因爲部是勸,閔就急了,把他趕出了部落,沒人殺掉他,就是因爲還念着這個親性的份上。”
我搖頭,萬萬沒有料到是這種情況,如果是這樣,閔就是死認部落,那到沒有什麼事了。
老愛出去後,又被纏上了,他這回也不躲了,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你再去,我就不開門。
我想閔確定不能回來了,我也沒必要再躲着了。
我出來的時候,小城的人都驚住了,看到我都大叫一聲,死而復活。
小城亂了一陣之後,就好了,首領合看到我活着的時候,大驚,然後就搖頭。
“你可以去告訴閔,我沒有死。”
“我沒有了巫術,我是找不到部落的。”
我到老愛家裡,進去他把門就反鎖上,誰敲都不開。
找部落的事,到七月份就停下來了,費用太高,而且一點進展也沒有,那麼目標就是我們,首領合他們知道沒有了巫術,也不找他了。
首領合現在就是一個普通的人,還要我拿錢來養着。
我和老愛家門外,天天有人盯着,我們一出門,就被勸說,弄得我和老愛都要瘋了。
找部落的事,我們誰都不想找,更何況,閔我們不想招惹,如果招惹上了,我那假死不是白死了嗎?再來一回,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一直到八月份,他們也放棄了,因爲我們真的就不給找。
這回總算是平靜下來。
老愛和我去釣魚的時候,老愛說。
“我也到這個年紀了,有些東西我要交待了,一些書我給你拿過去你看,一定要看會了,守巫墓用的。除了這些事,以後你儘量的不要開巫……”
老愛弄得像是交待後事一樣。
“你別一天就瞎說,活過一百歲都不成問題。”
“如果沒那麼多事到是,我借老來的屍體就少活十年。”
我看了老愛一眼,搖頭。
十月份的時候,老愛帶着老來的老婆去上海去玩,孩子伊玲給帶着。
誰知道,老愛走的第二天,首領合就來了,告訴我,他想巫死,不想活了,可是沒辦法用巫術,讓我幫着巫死。
“你想死,自己隨便的就有死,跳樓,跳樓,上吊,非得要巫死呀?”
“我是女真部落的人,不想活了,只能是巫死,那樣才能轉生,橫死的人都得過幾百年才轉生。”
“我辦不了。”
我根本就不可能答應首領合。
他在失去巫術後,就像失去了靈魂一樣,這確實是,活着對他是一點意義也沒有了,可是我不能巫死他,那我不成了殺人犯了嗎?
首領合沒有跟我說第二次,我想,他也不一定真的就想死。
我給老愛看家,晚上去老愛家,一進門,我就感覺到了異樣,似乎有人在屋子裡,我站在那兒不動,後來我就確定了,我聽到了呼吸聲,那絕對是人,我把院子裡的棒子操到手裡。
我等着,顯然屋子裡的人知道外面有人,就是不了來,跟我靠起來了,我打高爾重發了短信,讓他馬上來,我怕一個人收拾不住。
高爾重來了,拿着球棒子。
“人有屋子裡。”
高爾重點頭,我一腳把門踹開了,衝進去,我和高爾重就傻在了那裡。
半截的人站在炕上,只有上半身,看着我們,瞪着我們,我一下就尿了。
“你誰?”
我問話的時候,舌頭都硬了。
高爾重緊緊的握着球棒。
那個人看着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披着頭,看着沒有什麼不正常的,但是下半身沒有了,她不說話的瞪着我們。
緊張,就是緊張,我看到高爾重滿頭的是裘皮,看來他更緊張了。
那個女人突然就跑起來,一直就從窗戶跑了,我和高爾重嚇傻了,就愣在那兒,沒有腿,竟然移動的那麼快,不應該說是跑,是移動。
我們追出去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看到,我都懷疑剛纔我是看錯了,自己喝多酒了。
我回頭問高爾重。
“你剛纔看到了什麼嗎?”
“看到了。”
我想那不是夢,這是真實的。
我和高爾重是跑出去的,進飯店就喝酒,這膽子都要嚇流汁了。高爾重比我害怕,因爲碰到的詭異的事情並不多。
這事我們兩個誰都沒有再提,我也不去老愛家了,就等着老愛回來。
老愛半個月後纔回來,我過去的時候,老愛剛從院子裡的地下室出來,看樣子是沒有發生什麼事。
我還是把看到的那個半截女人的事說了,老愛從椅子上摔下來,爬起來,或者說是跳起來,我擔心他一下就過去。
我看老愛的表情,他是應該知道這個半截人的存在,而且有着什麼關係,糾結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