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愛堅持着要去烏鴉寺,說實話,我是不想去,去了也沒有什麼結果。
我和老愛去了,老愛進到烏鴉寺,只進了二進,站在中間看着兩側的房子,每側的房子是十二間。老愛往左側去了,我跟着,上了臺階,進了一個房間,房間裡原來應該是擺着什麼的,架子在,東西沒有了。
老愛看了一會兒,沒說話,就走了,進三進,我們沒有看到閔,看來閔是換了地方,但是不會離開烏鴉寺,如果他真的受了傷的話。
老愛竟然走到最後面,推開了一塊石頭,靠着山,我一愣,看來老愛對這兒是很熟悉了。
石頭後面竟然是一個山洞,鑽進去,十多米就出去了,是後面的一個山,上面竟然是塔,那塔我是知道的,是主持死後葬在裡面的。
大大小小的一共是十二個,老愛走到一個前,看着,上面介紹的金字都模糊不清了,看不出來是什麼了。
我突然嚇了一跳,那塔上兩米的地方,竟然隱約有一個人臉,細看竟然就沒了,老愛不知道看到沒有。
老愛轉了幾圈後,對我說。
“這個人是最後的一個主持,這裡面有一件東西,在我們巫譜中有一個記載,祖巫中的一個人和這個主持關係相當好,一件東西他給保管着,那東西應該是就是在這塔裡。”
這是我所不知道的,反正這個小城就這麼大,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就是在這塔裡,你也拿不出來,主持的塔都是死塔,除非你把塔砸了,可是這些主持都是得道的高僧,你敢輕易的動嗎?”
“你不說話能死呀?”
老愛說話就帶刺,我真想把他身邊的那個石頭撿起來,上去就是一個,我總是有這樣的衝動,可是我一直沒做,真不知道哪天我控制不住自己,就來這麼一下。
老愛說。
“後天半夜我們來,我進去把東西取出來。”
我知道,老愛恐怕只能是用巫術了,這是一邪一正的,能行嗎?巫師被認爲是邪惡的,這種認爲我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麼錯,停留在表面上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我們往下走,我可以感覺到,閔應該是在某一個地方看着我們,但是我們誰都沒有往兩側看,老愛和我下山回家。
我去高爾重的滿漢樓,他坐在那兒發呆,我進去就他跳起來。
“上樓。”
上樓喝酒,高爾重說。
“那泣聲太嚇人了,總是讓人的情緒一下就掉到傷感裡,再這樣下去,小城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得憂鬱症了。”
“是呀,但願能早點找到原因,早點停下來。”
“市裡的專家都來了,依然沒有找到聲源,聽說什麼最尖端的設備都上了。”
我搖頭,這是巫術,那些一點用也沒有。
晚上我回家的時候,伊玲竟然和星柔在聊天,我愣住了,伊玲是最看不上星柔的,就是因爲她的做法,可是現在……
我沒說話,伊玲也沒說什麼,星柔又呆了一會兒就走了。
“你怎麼和她……”
“以後跟你說。”
我們吃飯,安波說。
“學校放假,說那泣聲讓老師都瘋了。”
我愣了一下。
“也好,也好。”
我想我得跟泣生談了,如果這樣下去,把人都坑了,和這事沒關係的人。
我給電視臺找泣生。
她自己一個辦公室,除了是第一主播之外,還是副臺長,幹得真不錯。
我進去,泣生愣了一下。
“我也應該是休息了,孩子十月份就生了吧?”
“是呀,我就要有小寶寶了。”
“挺好的,不過我提醒你一句,泣生,泣聲要停了。”
我叫她泣生,她還愣了一下,似乎自己不叫那個名字,看來角色感挺強烈的。
泣生看了我半天說。
“我沒法停下來,閔想殺掉我,可是我不想失去用命換來的四年幸福,那閔我找不到,他隨時就有可能把我殺掉,我懷孕了,有些巫術是不能用的,這泣聲閔是不敢離我太近的。”
我沒有想到是這樣,我說服不了閔,那麼我又何以能說服泣生呢?我搖頭。
“這事你別管了,其實我也不想這樣。”
我站起來,不想再聽什麼了,一點用也沒有。我去老愛那兒說,我去找泣生了,說了那件事。
“根本就沒用,人家用後來的命換來四年的幸福,怎麼可能就輕易的放棄呢?她現在六十多歲,也許能活一百二,那可就是六十來年的命換來的幸福,我沒這勇氣。”
老愛說得沒錯,我晚上在這兒喝酒,快半夜了,我們去了烏鴉寺,老愛揹着巫具,黑夜裡老愛看着就邪惡,老愛說過,巫師在夜裡纔是正常的巫師,邪惡之氣彰顯出來,我不愛聽他這麼說,什麼邪惡之氣。
到了塔羣那兒,老愛就巫坐,把巫具擺上,大半夜的弄出一個大火球子,嚇得我跳得老遠,就在我跳開的瞬間,我似乎看到了閔在某一個地方看着我們。
老愛站起來,直接就進去了,如果是平常人看到了,那就是見鬼了。
老愛十多分鐘纔出來,拿着一個青色的盒子,放在塔邊,把東西收拾好,揹着包就走。
我大爺的,你幹什麼?拿了東西放在塔邊就走了,不要了?
“老愛,你幹什麼?”
“走吧!”
扎他八大爺的,我就沒有明白老愛的意思。
我們回去,老愛才說。
“閔需要這個東西,如果再晚幾天,閔就真的死了,閔是判死刑了,那是真的死了,這種輪迴是替代不了的,巫術也沒有低法。但是,閔雖然是死了,現在活着的是閔,但是是一空的,他需要這個東西。”
“那是什麼?”
“陽端大蛾,金黃色的,養了五六百年了。”
我愣了一下,那是什麼東西?
“那是什麼?”
“蛾子看到過沒有?”
我點頭。
“就是蛾子,但是是金黃色的,而且是養了幾百年的,幾百年不死。”
“有什麼用?”
“陽端,陽,閔失陽,只能這樣,他纔有二命而活呀!”
我沒有想到,老愛一直在想着這事,想着他這個孫子,我就理解不了了,親情爲什麼會這樣呢?矛盾着,還得去做。
看來閔真的就在附近,我沒有看錯。
如果閔真的緩過來了,那麼泣生就要完蛋了,那又會怎麼樣呢?高爾重傷心?那是肯定的了,可是那也沒辦法,不如早點傷心,那樣還會好點,少傷點。
但是對於泣生,似乎有着不公平,可是那就沒有辦法了,世上的事就是這樣的。
閔在八月份的時候在小城出現了,泣生馬上就給我打電話了。
“閔出現了,我沒有想到,他竟然可以做到。”
我都不知道說什麼,我說什麼,只等着那邊掛了電話。
泣生大概是慌了,懷孕有不少的巫術做不了。
天黑,剛黑下來,泣聲由小變得,由原來的單聲,竟然變成了十聲,百聲,到半夜就是千聲,萬聲……
我崩潰了,伊玲和安波把耳朵堵上,可是依然不起作用。這簡直就是要人命了,警車鳴叫着,跑來跑去的,原來那警笛聲很大,可是現在卻被這泣聲掩蓋了。
一直到天亮才停下來,整個小城都死靜,一夜間,遊客都跑沒影子了,誰也受不了,能跑的,能離開的都離開了,看來是要發生大事了。
閔還是找到了泣生,泣生救閔,閔只是搖頭。
泣生來求我和老愛,其實她心裡很明白,可是她有點暈了,她不想這樣失去這幸福,如果此刻結束,那麼一切都結束了。
老愛讓我跟閔談,讓閔回部落安心的當首領去,如果真把泣生惹毛了,她敢把孩子打掉,那就是後果難料了,泣生可以用打掉孩子的陰氣,把閔固住,讓閔死掉,那就沒有可能再活着的機會了。
閔被警察圍住了,對於這個失了又活了的閔,警察也感覺到發毛,簡直就是不可理喻的事情。
警察開槍了,然而那些槍都沒有響,閔搖頭走了。
縣長就帶着人去老愛那兒,我正好在。
“你們把閔交出來,讓他老實的受刑。”
我不知道這個縣長的腦袋是長屁了,還是長草了,這樣的話都能說出來,我是閔的父親,可是我已經無法控制了,而且他們也知道閔要殺我。
“滾蛋。”
老愛說了一句。
“你可以馬上把你們抓起來。”
老愛一下跳起來,把縣長嚇得退了好幾步。
“我們沒違法,如果你真抓,那就試試。”
縣長真的害怕了,還着人走了,他也知道巫師好不惹。
人們都開始害怕天黑了,有的扛不住的,就跑了。
最奇怪的,天黑後泣聲沒有響起來,讓所有的人更毛了,我和老愛是最毛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對巫是免不了的,可是到底怎麼樣,在什麼地方呢?
我去找高爾重,他在滿漢樓,我們喝酒,高爾重說,枝雪去市裡看一個朋友了,我不讓去,她說一定要去,我送還不讓送,懷孕呢!
“沒事,你不用擔心,枝雪那麼聰明,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高爾重嘆了口氣,對於枝雪的很多事情,高爾重也有了疑惑,但是一直沒有說,他不想知道太多的東西,只想現在好就行,過去的就過去了,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這一夜死靜,還不如有泣聲,弄得人們都亂了套了。
這一夜過去了,枝雪第二天早晨出現的,早新聞,我就開始擔心,枝雪活着,那麼閔呢?閔會不會有事呢?
我在電視臺外面攔住了泣生。
“泣生,閔怎麼了?”
“到底是父子情深,他要殺你,你還幫着他,是一個好父親。”
諷刺我,我不在乎,我只在乎閔。
“如果惹急了,我就把這個孩子打掉,用孩子的陰氣來把閔弄死。”
泣生的臉都變形了,看着很可怕的樣子。
我知道,閔至少現在沒有事。
部落失蹤了,我知道閔回了部落,對於部落失蹤的事,縣長又是毛了,找老愛來了,這回是真的毛了,求我們不成,就罵我們,罵不成就想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