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料到的是,八月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讓我發毛。
整個小城,天黑就開始下雪,越下越大,這簡直就是一個讓你尿了的事情,記者都跑來了,報道這樣事,八月飛雪,那絕對是詭異的事情。
我傻了,伊玲和安波也不安,她看着我,似乎讓我給一個解釋,可是我解釋不了。
我殺了閔,雖然他沒有死,可是我畢竟我是殺了他,從我的思想就,可已經痛苦到了極點。我知道,我有可能就過不去這個坎了。
雪下了一夜,整整的一夜,第二天氣溫下降,一直到中午就正常了,雪萬全的就變成了水,橫流着。
這是意味着什麼呢?
我不知道,我萬全的不知道,最終會發生怎麼樣的事情,一直是我想知道的,可是我從來沒有知道過。
到九月份,一直就沒有事情再發生,越是平靜,我越是發毛,似乎一切都是在積累着,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平靜。因爲每次平靜後,就是一場災難的來臨。
我似乎在期待着,但是我並沒有期待來。
最奇怪的就是,我做了一件讓自己都理解不了的事情,就是去了巫墓,那些專家一直沒有放棄。
我也許是太不安了,我不想這樣平靜下去,我會發瘋的,那扎到閔身上的一刀一刀,我無時無刻都會想起來,還有就是老愛,我無時無刻的不是想出來,跟他打架的事情。
我去巫墓,告訴他們,我會把巫墓破了的,不過我有條件,就是把老愛的老婆和孩子給我安排好。
那邊真是辦事,第二天,兩個人都上班了,老愛老來的這個女兒上班理解,可是那老愛老來的老婆都快六十了,竟然也成了一個部門的正式員工,估計上五天班就退休了。
我想,這也算是給老愛的一個交待,他總會安心的。
我進了巫墓,我和伊玲提前說的,她同意,她知道,我現在不能呆着,否則我就會瘋掉了。
我進了巫墓,揹着兩個大包,裡面吃的,用的,住的,我想也許這一去就是幾天,十幾天,甚至說,我永遠的出不來,我十四在身,那也不一定會發生怎麼樣的事情,我說過的,巫術有基礎的巫,大家都會,可是最後的發展都是自己的巫術,誰都不瞭解,這就是大巫師和小巫師的區別,小巫師永遠就是基礎的巫術,而大巫師的巫術是發展着的,無形的,你永遠的也弄不明白,他到底有什麼巫術,詭異得要命,有的巫師研究出來的巫術,到死也沒用上,那麼就會體現在屍體上,那纔是最可怕的。
我進去了,這個肇老婆子的巫墓到底有多大,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個巫墓是不會小了。
最終我要破的是巫墓的巫術,守巫,那個守巫就是在墓的中間的一個地方,一破萬解,巫墓就可以開放了,但是我不知道我能行不。
這對於我來講,我進來後,就後悔了,十四在身,如果破身,則我們的巫墓就破墓,非常的慘。
我找着中心點,我算着時間,一天過去了,我沒有找到,坐下來喝啤酒,吃東西,我給老愛拿了一罐兒,啓開說,幹。
我的眼淚就流出來了,我永遠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老愛,真的對不起了,閔,你也是有點下手太狠了,我想到閔,我就要發瘋,愛?還是恨呢?
我不知道,睡了一覺,我知道,那是怎麼樣的一覺,多久?多長?不知道。
我起來順着通道走,走到一個大廳,空空如野,我心裡罵着肇老婆子,這是玩什麼陰招子?她活着的時候,就一直玩陰招子。
我正琢磨着,千萬隻手就扯住了我,簡直就要把我扯碎了,我疼,我苦,但是我不掙扎,那些手竟然慢慢的鬆開了。我知道,我想求一死,可是我竟然沒有死了。
這個時候我才明白,如果我掙扎,那我就真的成碎片了,那千手就是千巫,我只有十四巫,我知道,這馬上就到中間了,破了這個巫,整個巫墓就全破了。
我沒有想到,我想死,竟然救了我一命。
我往前走,過了通道,就是百門,這個老愛跟我說過,遇到百門,你不要亂動,就坐在對面盯着,喝啤酒,吃東西,看不出來就睡,遲早會看出來的有什麼不同的。
百門完全是相同的,這個不用我去看,老愛說過,不同的是你門是在你的心裡,而不是眼睛裡。
我靠牆坐着,看着對面的百門。
我喝得醉了,我也沒有看出來,那麼就是等。
我的對講機和監控頭都已經不好使了,聯繫不上外面了。
我睡着了,醒來接着看,接着喝,百門竟然完全一樣,沒有一個不一樣,如果我選擇一個呢?老愛說過,百分之一,看你是什麼命了,只有一道門是對的,其它的門都是錯的,錯了,就是死,沒有餘地。
我並不想動,只是看,我算着時間,是第三天了,那天我看到了,百門的中間,那道門是紅色的,其它的是黑色的,原本中間是黑色的,如果讓我選,我永遠也不會選中間的,我覺得應該是在邊上,或者是其它的位置,絕對不會是中間,可是偏偏就是中間。
我的笑大概也是陰冷的,我站起來,有點晃,喝大了。我奔着紅門過去,拉住了把門,我沒有猶豫,門就拉開了。
我看到門裡,就酒醒了。
裡是千頭壘,一千個對壘在一起,碰到則散。我站在那兒看着,我選對一個頭顱,只有一個頭顱是破巫用的,只要找到那個頭顱,一切就都解決了,三指入頭就可以了,頭顱的任何三個洞,三根手指插進去就行了。
千頭,百門,就百門就讓我過去了三天的時間,對於千頭我更是沒有辦法了。
那麼怎麼辦?坐看,老愛說過,萬事不急,看,你會看出很多的滋味來,就是現實生活也是一樣的。
坐看,喝啤酒,啤酒已經不多了,我想,慢慢的靠着。
我竟然睡着了,我現在不知道時間了,我也不需要知道時間。
就小城的八月飛雪在我的夢裡飄着,飛揚着,我喜歡北方的冬季,那雪天裡,那是純淨的,可是八月飛雪,那是讓我發毛的事情。
在小城生活了近百年的老人說,這個小城從來就沒有八月下過雪,而且在百年的縣誌上也沒有記載,就是在歷史上也沒有記載,在野史上也沒有記載。
我睡了醒了,醒了睡了,我在看着,千頭之顱是十分的可怕的,千人千頭。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頭顱的位置竟然有變化着,我一下就愣住了,它們在移位,但是架卻不倒,這真是邪惡了,我盯着看,也許這是我的機會。
果然,沒錯,一個頭顱是頭位,在領着轉。我盯住了,不動,一直到他們停下來,我的頭都轉暈了,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頭顱就像有臉一樣,你慢慢就可以認出來,那就像一個一個的人,基本上沒有同樣的,就是雙胞胎,也有着不一樣的地方。
頭顱停下來後,那個頭顱就在中間,我邪惡的笑了一下,從包裡拿出巫線來,這是老愛告訴我的,不管什麼時候,把你需要的東西背全了,尤其是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他總是揹着自己的一個包,裡面亂七八糟的,我還嘲笑過他,此刻我知道,那是我的錯。
巫線拿出來,繫到那個頭顱上,一拉,其它的沒倒,這個頭顱就下來了。
這就是破巫成功了,這個巫墓所的有巫術都不存在了。
不過讓我吃驚的就是,這個巫墓也是屬實太大了,在民間的墓裡,這應該是算是一個奇蹟了,如果說跟地宮相比,也許差不到什麼地方去,這個肇老婆子到底是有一個大氣的地方。
我拎着頭顱往外走,到活棺那兒,活棺竟然不見了,只有滿地的黑水,一具屍骨在中間,那應該是肇老婆子的,我一下就愣住了,太歲棺在瞬間消失了,惹大的太歲棺,老天,老愛沒說錯,凡是活着的,他都是有年歲的,縱然是千年,也有終時,我對老愛是那樣的敬仰了。
我拎着頭顱站在巫墓的門口,我看太陽應該是早晨,是一個美好的早晨,只是時間過去了二十一天。
伊玲撲上來大哭。
“對不起。”
我回家,把頭顱掛在家裡,這應該是一個辟邪之物了。
巫墓的巫術解除了,開放,只是幾天的時候,小城就又是人滿爲患了,對於這個奇怪的小城,總是發生這樣奇怪的事情,也許跟他是關外三陵有關了。
這裡的歷史是複雜的,各專家都說得萬全不一樣,這樣的歷史不知道養育了多少薩滿專家,薩滿巫師的存在,那絕對是一個讓你無法擺脫掉的歷史。
因爲這是一個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學科,所以,只能是當迷信而用之,或者說是一種文化,圖騰而用之。
這事後,我就安靜了下來,我想,我面對的不是這個,而是閔,閔終將會來一次瘋狂的超越。
高爾重來看我,他一直關心着我,從我進了巫墓,似乎我們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我閉着眼睛,不想說得那麼多,也不想解釋得那麼多。
高爾重還是說了一件事。
他朋友眼七星,眼睛裡有七星。
我聽了頭暈了幾圈,像喝了八斤酒一樣。
我跟他說,明天帶他朋友到滿漢樓,我已經很久沒去那兒了。
第二天我中午過去的,菜和酒都擺上了,我從閔的事後,似乎就完全的泡在了酒裡,讓我擺脫不了的痛。
我看到了這個男人,瘦小,詭異,我就知道,這個男人並不是我們所說的一般人,高爾重怎麼認識的,我都不知道。
我看了高爾重一眼,他就明白了,我們兩個兄弟還是那麼的默契。
我先出去上廁所,高爾重就跟進來了。
“你那個朋友怎麼認識的?”
“一年前來這兒喝酒,就認識了,人不錯,挺誠實的。”
我盯了高爾重半天說。
“不是正常的人。”
高爾重明白我的意思,愣了半天說。
“我沒有看出來。”
我沒再說什麼,回到了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