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四名斥候發現那隻海東青是人工飼養時,已經晚了。數十丁零人騎兵已從灌木叢中踏馬而出,揮舞着彎刀殺向他們。
“撤!”爲首的斥候頭目急忙叫道,四匹健馬立刻調頭向原路奔逃。“抓住他們,不能叫他們跑了,否則我們就暴露了。”緊追不捨的丁零遊騎相繼喊叫起來。
他們的營地就在附近,若讓這四名斥候跑脫,很快大批斥候就會復來,用不了多大功夫就能將他們發現。
樑軍斥候不時返身放出冷箭,前後有三名丁零遊騎被射落馬下,但與此同時,丁零人也好不留情的向對方開弓放箭。
其中一名斥候耳中聽到咻的一聲箭矢破空之聲,而後感到背部似乎被誰推了一把,實際上只是一支箭矢射中他的背心,幸虧有玄鐵甲阻擋,箭矢並未能貫穿甲冑。
但是他身邊的斥候就不那麼幸運了,被一箭射中後脖頸,當場氣絕身亡,掉落馬下。這名斥候是負責伺犬的,兩頭攆山犬,一頭鮮卑犬見主人落馬身死,調轉方向,咆哮着向丁零遊騎撲去。
一名剛剛開弓放箭的丁零人還未來及將手中弓箭換成鋼刀,便被竄起五尺高的猛犬死死咬住手臂,痛的他大喊大叫。身邊的同夥衝來,手起刀落,將咬住他的猛犬攔腰斬斷。但那被咬傷的丁零人,一不小心跌落馬下。
丁零遊騎繼續追逐剩餘的三騎斥候,又有兩名斥候先後被密如飛蝗的亂箭射殺。最後一名斥候人和馬都各中一箭,已是渾身浴血,所幸沒有傷到要害部位。
但這斥候的馬因爲大腿中箭,速度慢了不少,丁零遊騎們越追越近。一名速度最快的丁零遊騎離他只有三尺之遙,手中的彎形鋼刀高高舉起。眼看這斥候就要命喪刀下時。只聽撲啦啦一陣響,接着一聲慘叫。那丁零遊騎的臉孔上頓時血肉模糊一片。原來是一隻金雕用利爪抓去了他臉上一大塊肉。
中箭這名斥候,順手就將正捂臉哀嚎的丁零人推下馬去,飛身上到對方的座騎上,快馬加鞭,飛馳而去。後方箭矢咻咻的從他身旁掠過,又有一支箭矢射在他的肩甲之上。
一炷香後,這騎斥候來到北海邊上,離岸不遠的地方,正停泊着一艘維京船。斥候射出一支響箭,那船隻立刻向他這邊駛來…
等那些丁零遊騎追上來時,維京船早已離開岸邊,他們只能望“洋”興嘆。
三個時辰後,大股樑軍的鐵騎趕來。呂布在得報此事後,立刻判斷出樑軍斥候遇襲之處必然有丁零人的營地。他不想貽誤戰機,立刻親自帶着一營重騎和一營輕騎向此處奔來。
十幾騎斥候在東海遊隼和獵犬的幫助下,很快找到了丁零人的營地,但是營地中只剩下帳篷和一些雜物,空無一人,牲畜也全被轉移走。呂布看了一眼那還有餘燼的篝火,下令道:“追!他們沒走遠。”
當呂布的這千餘騎越過一個長滿荒草的土崗時,果然發現了正在奔逃的丁零人。他們扶老攜幼,帶着滿載輜重的大車,牲畜向東北方一路逃竄。
千餘樑軍鐵騎見此追的更急了,當兩股人相距不到百餘仗時。突然聽到無數牛角號相繼響起,由遠及近,一陣接着一陣。接着樑軍兵士的視線中出現了大量丁零遊騎。
呂布心中一驚,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已中了埋伏,他勒住坐騎,高聲令道:“敵軍已有所埋伏,全軍速速撤離!重騎在前,輕騎在後,隨我衝出一個缺口!”
等他的軍令傳達到全軍時,丁零人的戰騎已從四面八方涌來。至少有近萬騎。原來樑軍斥候逃脫後。丁零部落聯盟的盟主撥差爾剛好帶着主力經過這個部落營地,聽聞這個消息,他大喜道:
“這是個天賜良機,我料定樑軍必會帶前來襲營,而且因爲事出倉促,所帶兵馬不多,不如我們就此設伏,先疼打樑軍一頓!”
由此,呂布帶着千餘騎在此陷入重圍之中。此時此刻,面對重重疊疊圍上來的丁零鐵騎。呂布卻沒有絲毫的驚慌,身先士卒,一馬當先衝在最前方。
輕騎飛羽的箭矢如同驟雨般從他頭上越過,投向前方的丁零騎兵。在箭雨中,丁零騎兵數十人被射落下馬,但對於近萬戰騎,這點損失絲毫不影響他們的圍堵。
呂布的大戟高高揚起,大喝一聲,在一道亮光中,數名丁零騎兵被斬落頭顱或肢體,還有一匹戰馬被切斷馬頸,呂布一招便斃敵七八人,周圍的丁零騎兵都看傻了,不由自主的撥馬躲避,等他們清醒過來,呂布已從他們身邊掠過。但跟在呂布後方的重騎隨之而來,狼牙大棒齊齊掃出,一個個丁零人的身軀飛向空中,如同破麻包一樣重重的落在地上。
但是丁零人數太多了,更遠處的丁零戰騎又涌了上來,填補了空白,再次與後方的樑軍重騎廝殺在一起。
這種馬上近距對戰本就不是輕騎的長板,戰損要比重騎大的多。不停的有兵士被丁零人斬落馬下。
呂布睚眥盡裂,調轉馬頭要帶着重騎重新殺回,卻被一員副將死死拉住道:“節度,要以大局爲重,你趕快撤吧,你若重新殺回,必定凶多吉少。輕騎營的兄弟們只能犧牲了!”
呂布狂吼一聲:“我豈能要他們白白送死。”說完他掙脫副將的拉扯,再次帶着數百重騎返身殺回。那些從四面圍聚來的近萬丁零戰騎,已完全匯聚在一起,殺氣騰騰的向這邊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