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股黑衣黑甲的兵士行進在兗州的田野上。他們無論將官還是兵士,一個個都是無精打采,士氣低落的樣子。
位於其中的曹操卻顯得精神抖擻,不時高聲話語,來給身邊的將領打氣。他的情緒開始也是憤怒,懊惱和沮喪的。他懊惱的並非自己當初攻伐徐州的決策,而是自己屠了傅陽,這是有弊而無一利的事。
屠了區區一城萬餘幾千口人,也不足以削弱徐州根基,反而讓自己擔負起罵名。另外也導致下一次自己征伐徐州時,會讓徐州兵民同仇敵愾,齊心抗敵。
但進入兗州境內後,曹操心情已經完全平復下來,他本就是那種拿得起放的下的人物。此時,他用馬鞭指着道路兩旁麥田中忙碌的農人,對身邊諸將喊道:
“我們雖然此次折損了數千近萬的人馬,但我們的根基還在,傷不了元氣。這些田,這些麥,還有這些農人都是我們的根基。有了這些根,掉幾片枝葉,來年就會重新長出來!”
他的話語讓曹軍諸將的精神振奮了不少…
與此同時,徐州下邳城門前,鑼鼓喧天。徐州軍民正在歡送馮宇軍回師。馮宇與徐州刺史陶謙,劉關張三兄弟,以及徐州衆將一一做禮告別。
馮宇與徐州右騎都尉曹豹作別時,多說了兩句。本次領徐州騎兵隨馮宇做戰的正是他。
劉備望着遠去的馮宇軍,心中放下塊壘,頓時舒暢逾越起來。徐州將成爲他實現志向的起點與根基。
數日後,距離下邳城七百多裡,淮水支流舞水北岸的一條泥濘道路上。馮宇大軍正施施而行。典韋,典青兄弟二人爲前軍先鋒,行在最前方的隊列。此時,典韋已被馮宇用一張將臣招降紫卡收爲部曲屬下。
馮宇自己則領着中軍,和趙雲,諸葛玄等並肩策馬而行。
“諸葛先生,前面就是舞陽城了。過了舞陽,我們就算是安全返回荊州了。”馮宇突然開口說道。
諸葛玄客氣的迴應道:“這一路多虧車騎將軍的護送保全,玄真是感激不敬。”
馮宇開口還想說點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心裡還在盤算猶豫着,要不要將諸葛玄收入麾下。如今他的系統包裹中還有一張收降藍卡,收了諸葛玄應該沒什麼問題。
他只是擔心會不會因此引發劉表的什麼想法。劉表與朝廷,與自己之間的關係穩定,在他對未來天下大局的規劃中,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很快,他們就看見了舞陽城的城牆,大隊人馬陸續開入城中。當馮宇等人行到城門附近時。卻發現城門處,在此迎候的舞陽官吏中有一個人,看衣着裝束並非舞陽城中的本地官吏。
那人一見到馮宇和諸葛玄,便躬身拜道:“在下見過車騎將軍與諸葛太守。”
還未等馮宇開口,諸葛玄疑惑的問道:“汝是何人?爲何叫某爲太守,汝是不是認錯人了?”
此時,旁邊的舞陽城令守也上前來解釋。一番話語下來,馮宇,諸葛玄方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原來,就在馮宇與曹操在徐州鏖戰時。揚州豫章郡的太守周術病亡。
豫章雖然隸屬揚州,但卻是塊相對獨立的地盤,揚州刺史陳溫被袁術殺死後更是如此。而周術又沒什麼合適的繼承人來繼承他的權力和地盤。豫章郡自然就成爲諸侯覬覦的“無主之地”。
豫章是揚州與荊州交界處的一個邊郡。它土地肥沃,地居要衝,扼守長江水道之咽喉。
佔近水樓臺優勢的劉表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於是上表宛都的朝廷,舉薦諸葛玄爲豫章新任太守。劉表之所以“舉薦”諸葛玄,大概還是因爲諸葛玄與朝廷有過接觸。
劉表也不等朝廷回覆,便派出信使前去尋找諸葛玄,並傳達任命。同時調千餘軍隊順江而下,屯兵彭澤湖口,準備接應諸葛玄前去南昌城“上任”。
那信使剛走到舞陽,便知道諸葛玄與馮宇東征的大軍同行,且馮宇已經得勝正在歸返的消息。認定諸葛玄也必會與馮宇軍同行而歸,索性就在舞陽城守株待兔,等候諸葛玄。
……
夜色下的舞陽城依舊喧囂。馮宇軍的兵將們,連續多日野外風餐露宿,現在終於可以放鬆放鬆,好吃好喝後睡個安穩覺。
舞陽城府衙內也燈火通明,正舉行着場酒宴。諸葛玄端起酒爵向馮宇敬了杯酒後說道:
“車騎將軍,玄如今得到主公劉表賞識,被表奏爲豫章太守。但玄清楚,那豫章各方勢力錯綜複雜,相互角力。儘管有荊州派出的兵馬保護,某此行必是兇險重重,所以還懇請將軍幫個忙…”
馮宇見諸葛玄吞吞吐吐的樣子,立刻接道:“諸葛太守但說無妨,只要某能辦到的,一定會幫到。”
“多謝將軍。正如某前面所說,此去豫章兇險重重,所以某帶着堂嫂堂侄們前往多有不便,希望將軍能將他們帶回宜城,交由荊州牧劉使君安置。”
馮宇笑道:“這等小事,何勞諸葛先生專門請託。不過…不過,將親眷交由劉使君安置,不如將他們暫且安置在我筑陽城。待諸葛太守在豫章郡站穩腳跟後,某再將他們送還到諸葛太守跟前,汝看可好?”
諸葛玄略微思慮幾息,便答應道:“如此甚好。”
若是他未能在豫章站穩腳跟,他也會藉此機會重新做出一個選擇。那時,他再投奔馮宇,也不會落下個背主的罵名。因爲豫章屬於揚州,豫章太守自然名義上已不是劉表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