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特使千里迢迢到達魏王宮時,曹操正因爲頭痛風再次發作病臥在榻上。聽到這個消息,他從病榻上一下就翻身起來。大喜過望的曹操頓時頭也不痛了,腰也不酸了,變的生龍活虎起來。即刻在大殿召見了吳國來使。沒有絲毫的憂鬱,曹操便同意了孫權的請求。
一個月後,早已做好準備的吳國大軍開始向南陽進發。數以千計的戰船將集結在長江岸邊,成羣結隊的吳國軍隊渡到淮南。而後陸續向南陽開拔,通往南陽的汝南道路上,是長長一眼望不見盡頭的吳軍。他們披麻戴孝,手舉白幡,如同一條黑白斑紋的巨蟒在蒼茫大地上逶迤前行。
孫策身死合浦,吳軍打着復仇旗號,大舉進軍南陽的消息很快就被馮宇知曉。恰好在此時,被俘虜的吳將太史慈也輾轉千里被押解到了筑陽。馮宇親自在王宮中一間偏殿召見了他。
太史慈入殿時並非囚徒狀態,早就被鬆了繩索,沐沐更衣,換了儀容。馮宇的宮廷侍衛緊張的矗立在馮宇周圍,前者淡然道:“汝等退下吧,不用如此緊張。”
馮宇自信能敵的過太史慈。
太史慈沒想到的是馮宇對他只簡單的說了三句話。第一句便是問太史慈願不願意歸降於大梁。太史慈自然是堅決拒絕。而後,馮宇淡然一笑說道:“朕現在想赦免了汝,但可惜的很,即使汝重獲自由,也無法回到吳國去了。”
太史慈哈哈大笑道:“爾等要殺便殺,要剮便剮,何必來這番假惺惺的說辭。退一萬步說,某即使無法回到吳國,也不會爲爾等效力。”
馮宇對旁邊的內侍使個眼色。那內侍正色道:“汝現在在吳國,是殺害吳王孫策的國賊。汝若是回到吳國,只怕要落個五馬分屍的下場。”
太史慈的臉色大變,他一直對劉備在合浦城頭說他是叛賊,並且下令攻襲他一事不解,只是因爲後來被俘,漸漸將此事淡忘了。
此刻既驚又疑的問道:“何出此言?!”對方這纔將以劉備之口所杜撰的太史慈勾結樑軍,伏殺孫策情節一一講出。
太史慈聽了大半就明白過來,怒叫道:“這定是劉備此賊假扮山賊,襲殺了我家王上。某定要給我家王上覆仇,以雪某冤屈?”
馮宇又問了最後一句話:“汝如何做到?汝現在就這麼去見孫權,汝有何證據證明汝的清白。更何況,汝被我軍俘虜這麼長時間,卻完好無損得以保全,更不可能讓吳國新王孫權相信汝的話語。”
太史慈聽到這,頓時愣住了,抱着頭蹲在地上不知所措。
剛好此時,一名內侍匆匆進入殿中,在馮宇耳邊小聲說了幾句。馮宇臉上帶着笑容對太史慈道:“孫權領着吳國大軍已經到了沔水對岸,汝是否要隨我前去看看?”
……
來的並不是吳國大軍的全部,而是五千步騎組成的前軍,不過這五千人馬在沔水東岸一字排開,看上去也是兵勢浩大,無邊無際。一頂華蓋被數百精騎簇擁着,看那華蓋的顏色便知道下面的人有王者之尊,除了孫權還能是誰。
城頭的馮宇發現孫權也親臨沔水對岸後,便和太史慈登上一艘艨艟戰艦,在十幾條戰船前呼後擁下,駛出筑陽城的水門。
孫權看到樑軍的十幾條戰船竟然主動從城中駛出,不禁哈哈大笑道:“他們想幹什麼?要來送死嗎?”
誰知,那些艨艟戰船行到江心就停止了前行。與孫權等人還隔着兩百餘步的樣子。孫權看到一個約莫年近四十,身着甲冑的人登上艨艟船頭,向這邊眺望,這人面孔他甚是熟悉,正是馮宇。馮宇身邊還有一人太史慈,孫權看了頓時怒從心起。
孫權正要開口說話,馮宇卻先開口高聲問道:“岸上的這吳國將軍可就是新立的吳王孫權?”
孫權冷哼一聲,用手中長槍向馮宇一指道:“馮賊,不錯,正是孤。汝應當知道今日某爲何來?”
不想,馮宇不氣不惱,繼續說道:“真是仲謀,朕記得當年我們也是在這筑陽城分別的,這一別就是十數年。朕都差點認不出汝了。”
孫權破口大罵道:“馮賊,爾少一口一個朕的,誰承認汝這僭越之賊的天子之位,少在這和孤套近乎。識相點,將這吳賊太史慈交出來!孤還能在滅汝之國後,保爾親眷周全。否則必屠滅爾三族。”
馮宇身邊的太史慈憋不住了,扯着嗓子高聲喊道:“大王,太史慈冤枉啊。先王怎麼可能是某謀害的呢,那都是劉備那廝乾的好事,而後栽贓於我。某得到先王噩耗時,還在合浦郡的老陰山與樑軍鏖戰啊!”
孫權冷笑着質問道:“我王兄若不是汝勾結樑軍殺害的?爲何現在汝能和馮賊同乘一船?你說不是汝謀害的,是臨江軍所爲。有何證據?”
太史慈急的滿頭是汗,他明明清楚事實,卻無法證明自己。能證明自己孫策身亡時,他還在和樑軍對峙的只有樑軍和自己一些被俘的親兵親信。這兩種證據對於孫權而言,都沒有可信度。
咻咻咻,空中傳來箭矢破空之聲。密集的箭矢向馮宇的戰船撲射而來,其中甚至夾雜着不少火箭。孫權旁邊的周瑜讓弓弩手突然攢射,不過這些箭矢似乎射程還差那麼一點,要麼軟綿綿的掉入江中,要麼無力的掉落在船頭甲板上。侍衛們護着馮宇已退入船艙之中。太史慈也被一起帶了下去。船隊隨即返航。
太史慈已說道:“臣叩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