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艾的話語讓典韋氣的鼻子都歪了。典韋又喝道:“將汝面孔露出來與某講話,何必藏頭縮尾。”
鄧艾的聲音答道:“某又不傻,知道汝等弓手的厲害,某一露頭,便會當場被汝等射殺,如何是好。”
典韋呵呵冷笑道:“某從未用過這種手段斬殺過敵將,汝大可放心。”但實際上,數名長弓手已在魏鋒暗中指揮下,彎弓搭箭,只等鄧艾露頭,便行狙殺。
對方卻是不上當,依舊是不肯露出頭來,而是應道:“有話便說,又何須要露出面孔,”典韋只好繼續說道:“我大梁天軍上萬人馬到此,後面還有上十萬大軍前來,汝速速打開城門投降歸順我大梁,否則城破之時就是汝粉身碎骨之時。”
鄧艾卻哈哈大笑起來道:“只怕這城汝等破不了。聽某一句勸,早點領兵原路退回,莫要自取其辱。”此話說完,城頭便陷入一片寂靜,任由典韋再呼喝什麼,也不作答了。
典韋一看如此只能強攻了。號角聲中,數千戰兵巡視排起了攻城的軍陣隊形。隨即,樑軍的幾重盾牆便在隆隆的鼓聲中向宜陽城下推進。兩隊長弓手在後方排成一列,彎弓搭箭,密切的監視着城頭。兩個人頭悄然從城垛後探出向外張望,十幾支重箭隨即齊齊射出。這兩個魏兵連聲都沒吭一聲,就重重的撲倒在地,每個人腦袋上都插着好幾支箭矢。再此之後,城頭再也沒有人敢貿然將頭露出來。
進抵到城牆不到五十步的樑軍,架起了一溜的便攜弩炮,開始向城頭拋射火爆彈。一發發火球飛射而去。但讓樑軍意外的是,有些火爆彈明明應該是落在城頭了,卻沒有出現預料的沖天烈焰,也就是火爆彈沒有爆燃。原來,鄧艾早就對樑軍火爆彈多有研究,雖然他不可能弄出火爆彈的配方。但卻摸清了火爆彈落地爆燃的原理。那就是樑軍火爆彈落地後必須碎裂開來,讓其中燃料流溢而出,而後被外面已預先燃起的火種點燃。
所以,鄧艾讓兵士們早早在城頭上木竹做的格子,再在網格上鋪上麻布,最後再在麻布上堆起厚厚的細沙。如此便在城頭構成了一片厚厚的緩衝層。樑軍火爆彈落在城頭後,陶罐無法碎裂開來,自然不能發生爆燃的景象。由於沒有先前的爆燃彈的烈焰引導,導致後面發射的火爆彈也無法校正位置,連命中率也下降了不少。
城下,典韋也發現了城頭幾乎沒有烈焰騰空而起,與以往他所看到的火爆彈轟擊城頭的景象大不相同。於是他便向負責弩炮轟射的將官喝問道:“爲何一發火爆彈都沒有擊中城頭?”
“啓稟將軍,不知何故,這火爆彈應該是落到城頭了,可是就是沒有起效果。也許…也許這匹火爆彈的陶罐做厚了。”
典韋無奈,只好下令讓步卒提前進攻。隨着一系列的澎澎聲,數十上百的鉤爪被抵至城下的便攜弩炮拋投出去,它們後面都掛着繩索軟梯。典韋此次出擊屬於快速突擊,所以只帶了夠全軍人馬鴕鳥十餘天所用的糧草,以及一些雲梯等簡易的攻城器械。因爲水路被阻,那些雲梯等物也帶不過來,所以當下只能用鉤爪軟梯進行攻城。
近百從樑軍步卒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先登死士躍出盾牆,向軟梯上攀爬而去,他們身後後方跟着大批步卒。此時的宜陽城頭依舊是毫無反應。
直到那首批先登死士攀登到距離城頭不到數尺距離時。百十名手持利斧藤盾的魏兵突然衝出,利斧鐺鐺的砍在軟梯繩索上,幾下便將軟梯砍斷。攀附在軟梯上的數名樑兵在慘叫聲中跌下城去。
幾乎與此同時,樑軍長弓手箭矢齊發,向這些刀斧手飛射而去,但是大多被他們手中的藤盾擋住。只有少數十幾人避擋不及,被射倒在城頭。就因爲這十幾人中箭倒下,還有十幾根軟梯沒有被砍斷,上面的樑軍先登死士乘這個機會已跳上宜陽城頭。
但出現在他們視線中的卻是密密麻麻的槍矛之林,成百上千的魏軍輔兵蹲在城牆內沿的一道櫓盾之後,此時櫓盾被齊齊放倒,上千還是農民打扮的魏軍輔兵閉着眼,咬着牙,也不看目標的將手中長槍齊齊向前刺出。密集的長槍頓時將剛剛登立城頭的樑兵全部紮成篩子,慘叫着從垛口跌落下去。後方的樑軍繼續上衝,依舊噼裡啪啦的在血雨腥風中掉落城下。
典韋眼看攻城進入了送人頭模式,只好無奈的下令道:“收兵!”。隨着咚咚一陣鑼響,樑軍軍陣如同落潮般從宜陽城下退了下去,駐停在百仗之外。那剩餘的十幾條軟梯也隨之被魏軍砍斷。
典韋兩手一攤道:“就算我們不打算攻下洛陽,只是佯攻,但這宜陽也非拿下不可啊。否則我們的後路可能被魏軍切斷,成爲一支孤軍被隨之而來的魏軍主力圍困住。”
魏鋒立刻說道:“某並非不管宜陽直取洛陽的意思。而是我們分兵,留守一支圍住宜陽,某領另外一支偏師只帶幾日所需的乾糧,快速突襲洛陽。有棗沒棗先打它一竿子再說。也算是我們盡力完成了聖上的交待。”
典韋思索片刻道:“如此可行,反正我們現在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但是隻要魏軍主力前來,汝一定要及時趕回來與某會合,免得落入魏軍重圍之中。否則汝這國舅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老典可是兜不起。”
小半個時辰後,兩千餘鴕鳥步卒,外加輕重騎各兩隊繞過宜陽,向洛陽奔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