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休望着遁水逃走的樑軍,又面臨長弓戰車不斷射來的箭矢,怒道:“追擊那些射箭的,能殺多少是多少。”
魏軍虎豹騎隨即又向那些長弓戰車再次追去。長弓戰車隨即也一溜煙的逃走。他們一邊逃一邊以風箏流有效剋制魏軍虎豹騎。
曹休眼見前後左右不時有虎豹騎士被亂箭射落馬下,只好吩咐停止追擊並且後退。按以往,這種情況下,長弓戰車應該掉頭追擊虎豹騎,但是雙方兵力懸殊太大,指揮這幾十乘長弓戰車的將官恐怕會在追擊中反中了對方的埋伏,便沒有這樣做。
曹休帶着虎豹騎回到樑軍的簡易渡口後,立刻點起熊熊烈火,樑軍未來及轉移到船上的物資除了部分糧草,都和那個簡易碼頭都付之一炬。
曹休的副將對曹休道:“將軍,我們任務已經完成,是否要即刻返回鄴城?我們的隨身糧草也不多了。”
曹休鼻子中發出一聲冷哼道:“這算什麼完成了任務?根據斥候所報,他們以船隊爲移動營寨。每每停靠一處,便派出戰騎戰車,四處襲擾我軍。補給快用盡時,便會返回此處。如此,我們就在此守株待兔,來一支我們便殲滅一支。至於糧草,這不是繳獲了一些嗎。我們殲滅回到此處的樑軍,想必還能繳獲一些糧草,所以這不是問題。”
黃河下游處漂浮的上百條大小船隻中,典青的一名副將也問道:“將軍,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典青回道:“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將我們撒出去的部隊重新收攏起來。所以等魏軍退了,我們還要再回去。”
“可是魏軍就守在那,不退了呢?”
典青聽到這,猶豫的皺起了眉頭,這恰恰是他最擔心的事。若魏軍守在原地不走,不僅僅是自己回不去的問題,那些已經撒出去襲擾魏軍的小隊歸隊時便會遭到魏軍伏擊,被個個擊破。即使能逃脫魏軍的伏擊,也面臨與本部失聯的窘境,成爲陷入敵境腹地的流寇。
“打探魏軍去向的張三怎麼還沒回來?”典青沒回答這名副手的提問,而是焦急的自言自語道。
此時,岸邊上傳來一陣清脆的馬蹄聲。一名樑軍兵士已策馬而回,正是典青派去監視魏軍動向的那麼斥候張三。
張三在岸上拱手道:“稟將軍,魏騎沒走。但他們卻沒在留在原地,而是撤到五里之外的地方遊蕩,不知道要幹什麼。”
典青心中咯噔一下,暗自叫苦道果然不辛被自己言中。他沉默了半晌問道:“我們的信鴿還有嗎?”
“稟告將軍,還有最後一隻了。”另外一名典青的親兵回答道。
“給洛陽飛鴿傳信,將今日戰況如實稟報。”
“諾”
“另外派出遊騎,儘可能與撒出去的那些部隊取得聯繫,避免他們返回此前的集結點。”
典韋的親兵露出爲難的表情,說道:“將軍,適才我們的戰騎和戰車都沒來及轉移到車上。船上的都是水手戰兵。現在沒有遊騎可派啊!”
典青沉聲說道:“發響箭,召喚他們!”
親兵心中一驚又道:“如此,也很可能將魏騎引過來。”
“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聽天由命了。放響箭,若是魏騎先到,我們只能順着河道再向下游退去!”
隨即,一支支尖嘯的響箭每隔段時間,便騰空而起,箭尾還帶着長長的紅色煙跡。曹休遠遠的望見這種景象,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下,喝道:“派出三百騎,看看那裡是什麼狀況。”三百魏軍虎豹騎隨即策馬而出,向響箭升起處飛馳而去…
典青蹲在船首,眼睛眨也不眨的關注着岸上的情況。遠方,陣陣清脆的馬蹄聲傳來,典青一聽就知道來的並沒有多少騎。終於四五十騎戰騎的身影從岸邊的蘆葦叢後浮現出來,典青這才鬆了口氣。他們是樑軍那些輕騎飛羽。
典青正要讓船隻靠上去和他們說話,遠方又傳來宛若夏日奔雷般的悶響,這隊戰騎至少有兩三百騎。岸上的樑軍輕騎已經驚呼道:“是魏軍虎豹騎來了,快將船隻駛過來。”
典青也急的吼叫起來:“來不及了,你們快撤,記住分成若干隊,去尋找我們早前撒出去的隊伍,給他們告警,不要回原來的集結點了!”
輕騎飛羽的將校帶着哭腔道:“稟告將軍,我們前後已經奔馳約幾百裡,現在這些坐騎已勞累不堪,不可能跑的過對方虎豹騎了。如今,我們只有與魏軍決一死戰。”
典青聽了,也心急如焚,這些輕騎若是再戰死了,不止是損失四五十騎這麼簡單。關鍵是沒人去給撒出的部隊報信了。他腮幫子一鼓鼓的,狠狠咬了幾次牙道:“好,本將就與汝等一起擊退這些虎豹騎!”續而他高聲吼道:“傳某軍令,船隊靠岸,全體水手戰兵速速登陸,準備迎戰。”
魏軍的將官發現前方突然出現一溜稀稀拉拉的步卒,心中大喜,似乎對方都是唾手可得的人頭和軍功。他吼叫道:“騎隊散開!防止敵軍投射!衝入敵陣後盡皆斬殺!”跟在他後面的虎豹騎隨即散開隊形。
樑軍水手戰兵個個都臉上表情緊張,畢竟對方是滾滾而來的鐵騎。即使發生擦碰,也會非死既傷。
“投!”典青一聲暴喝,而後隨手已放出一箭。水手戰兵們手中的飛斧,標槍齊齊投擲而出。三十仗距離內,這些飛斧標槍的命中率大概在一成多。馬嘯嘶鳴,慘叫痛呼中,六七十名虎豹騎被飛斧或標槍擊中,跌下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