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事敗了。撤,趕快撤離…”一線指揮這幾十名樑軍山地斥候的校尉眼見成羣結隊的吳兵圍了過來,開始高聲呼喊道。他的話還未說完,五六支箭矢幾乎同一時刻射在他身上。大多插在他的百鍊玄甲上,但其中一支箭矢卻不偏不倚的射穿了他的脖頸。
他身邊的山地斥候抓住他的脖領,拖着他的身體便往外撤,最後眼見他確實斷了氣,纔算放棄了他的屍身。已衝入吳軍營中的樑軍兵士們竭力拼殺,試圖爲後方撤離的袍澤爭取時間。
其中一名山地斥候眼看對方一把繯首鋼刀刺向自己的胸膛,躲也不躲,直接揮刀向對方手腕斬去。吳兵的繯首刀鐺的一聲紮寨他的胸甲上,刀尖遇阻瞬間頓住,力道剛剛傳來,吳兵的整支右手就和鋼刀一起飛上了天。吳兵啊啊的慘叫着,丟掉了左手的盾牌,用左手捏住自己已斷掉手掌的右手腕。對方這名胸甲留下深深劃痕的樑軍山地斥候,上前一步,一刀劃拉過去,便將這吳兵的脖子切開一半。吳兵的腦袋失去支撐,耷拉着隨着屍體一起倒落地上。與此同時,兩支長矛分別捅進了那樑軍兵士的左右兩肋。
在前拼殺的樑軍斥候雖然既作戰勇猛,也單兵戰力強悍,但畢竟人數太少,面對成百上千圍殺過來的吳軍,寡不敵衆,最終都橫屍當場。後面的樑軍斥候乘機重新鑽進了山林,消失的無影無蹤。
山腳下,埋伏在草植灌木中的典韋,起初聽到上方營壘中傳來的嘈雜聲,心中一喜,認爲己方的斥候們就要得手了,小聲吩咐左右做好準備。但是卻只聽到廝殺聲,卻不見帶着尾焰的響箭升起,更見不到吳軍營中火光四起的景象。他這才意識到行動可能敗露了。
實際上,樑軍斥候在未翻越吳軍營地的壁壘之前,吳軍還是沒有察覺的。但是當他們拆除壁壘上籬笆時,觸動了籬笆上用細繩串接的鈴鐺,立刻引發了衆多吳軍明崗暗哨的注意。吳軍守將不動聲色,悄悄調集兵馬,待樑軍過半人進入營壘時,突然發起了圍攻。
很快典韋,甘寧確認了此次行動失利的消息。這一戰便損失了近三十名山地斥候,僅有二十來名倖存了下來,其中還有幾人被重傷。這樑軍的山地斥候在樑軍中甚是金貴。若是以樑軍將領對兵種需求做個排行,能排在他們前面的也只有“飛軍”和巨猿戰兵。與平原地形上的王者--長弓車兵並列第三。那數量寥寥的卑格米彈射兵也只能排第四。
所以別看只是損失了僅僅不到三十人,這對典韋軍團已是一個沉重打擊。典韋,甘寧二人對坐着,大眼瞪小眼,半天沒有言語。最後,典韋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將兵器架上的兩把大戟往懷裡一揣,就向外大踏步走去。
甘寧以爲他要帶兵去強攻吳軍大營,連忙喊道:“典韋兄弟,汝可不能意氣用事。汝若要強攻吳軍大營,我軍將士不知要傷亡多少。”
典韋甕聲甕氣的回道:“某纔不會如此蠢,某要在陣前邀戰!”
單挑邀戰這種古典的戰爭形勢自秦掃六合來就很少見了。在中平大災,人口極度衰減的二十年前,曾經一度興起過。因爲那種兵力規模的戰爭,兵卒士氣和武將個人勇武對戰爭結果影響很大,而單挑無疑是顯現武將勇武和提升自家士氣,打擊對手士氣的最容易的方式。
此時,典韋已帶着兩千槍盾兵來到吳軍正中大營百餘仗外,這個距離恰恰是兩邊山坡上吳軍望樓崗哨,和小營中弓弩手夠不到的距離。
典韋揮揮手,兩千槍盾兵立刻排成嚴密的防禦陣形,隨時防備着吳軍用軍陣來衝擊自己。而後幾名專門挑出來的大嗓門兵士開始罵陣。從開始懦夫,縮頭烏龜的叫罵一直到問候對方女眷,從普通兵士一直罵到吳王孫策。甚至連孫策早已死去多年的老爹孫堅和吳國太也成了辱罵對象。
開始時,吳軍方面還沒有任何反應。但到最後,他們罵到孫堅和問候吳國太時,孫策的氣無論如何也受不下去了。他點起數千步騎精兵,帶着太史慈和黃蓋。來到樑軍軍陣前,與典韋對峙在一起。
典韋見自己成功將對方激了出來,哈哈狂笑道:“孫策小兒,汝總算有幾分膽氣,也不算辱沒你那號稱江東之虎老爹的名諱。來來來,爾出來與某大戰三百回合。”
不等孫策答話,黃蓋已策馬出陣,冷笑着對典韋道:“爾等無名小輩,也配我家王上親自出手?老夫就能不出三刀,將你斬於馬下。”
典韋淡然道:“老人家,某看你老胳膊老腿的,還用把大刀,這刀你玩的轉嗎?三刀能不能掄出都是個問題,還將某斬於馬下。”
誰知典韋不慌不忙,既不躲也不閃。而是直接用左手大戟去架,鐺的一聲就將這看上去來勢洶洶,實際沒有力道的一刀盪開,右手的大戟已兜頭向黃蓋砍去。
黃蓋只覺虎口一麻,手中大刀已彈起三尺高,哪還可能變勢去斬典韋。對方大戟已到,黃蓋情急之下只能脫刀,身體向一側倒去。噗的一聲悶響,典韋的大戟已斬開黃蓋的肩甲上那銅製的虎頭紋飾,鋒刃一直斬在他的肩胛骨上,痛的黃蓋齜牙咧嘴的大叫聲,撥馬便走。身後爆發出樑軍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
“老匹夫,還想走,看戟!”典韋一邊說着一邊摸出腰間的小戟向黃蓋後心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