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晃和各級將官的竭力指揮下,魏軍終於結束了短暫的混亂。他們紛紛從城牆甬道上跳到牆後的棧道上,並沿着棧道繼續向左城衝去。
誰知這個時候,天空中傳來了陣陣鷹隼長嘯之聲。徐晃擡頭一看,幾十只巨型鷹隼正鋪天蓋地的在空中盤旋,其中許多爪中還抓着陶罐樣的物品。見識過樑軍飛軍的徐晃頓時明白對方要幹什麼,高聲嘶喊起來:“都快躲到凹道里!”
所謂凹道,就是棧道旁向長牆一側凹進去的那個可以藏兵的槽道。徐晃的話音未落,一支接着一支的重箭被長弓手從吊籃中射了出來。這些重箭箭尾都冒出紅色的煙霧,顯然樑軍“飛軍”投彈信標已大爲改進。這比之前的紅布條被鷹隼容易識別多了,而且藏在箭尾的闇火可以直接點燃飛濺的石腦油。
儘管有魏兵七手八腳的將這些箭矢拋投下城牆,但哪裡來的及?三十幾個火爆彈隨即從高空中落下。大多數都落在了棧道之上,騰起一叢叢沖天烈焰。十幾個被燒成火人的魏兵慘叫着直接從數仗高的棧道上跳下,頓時被摔成肉泥。
城牆甬道和棧道上的魏軍兵士此時被火海隔絕開來,現在唯一能連通兩片區域的是那條僅七八尺寬本只是用於藏兵的凹道。但不巧的是,現在春季正颳着東北風。燃燒的棧道不住的將火舌舔向凹道之中,人根本不能從其中通過。
徐晃和司馬浮此時已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因爲張遼麾下的那些鴕鳥步卒已衝至左城城下。其中的五百長弓手則停在普通箭矢的射程之外,向着左城東城牆的城頭進行着精準狙射。但凡魏軍兵士敢從這段城牆上露出頭來,下場往往就是被一箭斃命。
在這兩千五百樑軍槍盾兵距離城牆還有三十步時,停住腳步,盾牌拼接爲牆,其後架設起百餘架便攜弩炮。隨即,百十顆小型火爆彈如同飛火流星般,從盾牆後飛向左城的城牆城頭,在空中留下道道煙跡。
樑軍連發幾輪火爆後,左城的城頭也成火海。那些本躲在垛牆後的魏軍兵士不是被烈焰燒着,就是向梯道或兩邊甬道逃去。
正在中城觀戰的徐晃睚眥盡裂,赤紅着雙眼道:“所有兵力都增援左城,用沙土將甬道和棧道上的火滅掉,我們的升空燈也要升起來,壓制住對方空中的長弓手!所有弓弩手對空攢射,將那些該死的鷹隼都射殺下來!我們無論如何要衝過去,否則方城就守不住了。”
但是他說的容易,做起來談何容易。魏軍兵士忙了好一陣,才組織起來滅火。他們排起長長的人鏈,準備將沙土傳遞到火焰燃燒的地方。但是西南面的樑軍弩炮和投石機還在繼續狂轟着,熱氣球吊籃中的長弓手還在一發發狙射着致命的重箭。那些在城頭甬道上排起人鏈的魏軍很快就被石彈,石塊和飛矢大量殺傷。棧道上的魏軍兵士雖然在弩炮投石機的拋射盲區中,但他們還是不斷遭到來自空中的火爆彈以及哈斯特巨鷹的攻擊。
在如此情況下,心慌慌的魏軍弓弩手們,毫無章法的向空中胡亂射出箭矢,面對從空中高速俯衝掠過的鷹隼,這些箭矢命中率極低,幾乎沒有什麼效果。
此時,張遼的步卒方陣的盾牆又開始向前快速移動,已抵制左城城牆腳下。他們移動時,那些便攜弩炮弩炮也跟着方陣也推進到牆根下。
嘭嘭嘭,隨着一連串的弩炮橡膠皮筋彈射的悶響。五十對飛爪被齊齊拋向城頭。每對飛爪後面帶着一條軟索繩梯。飛爪牢牢的鉤住城牆的牆頭,精選出來的先登死士們已開始攀梯而上。
此時牆頭還是餘燼未熄,並沒有什麼魏軍兵士探出頭來阻攔。實際上,此時即使有少量魏軍兵士露出身來抵抗,也是被城下長弓手一箭斃命的下場。
那些操縱便攜弩炮的樑兵拋投出更多軟索繩梯時,已有五十名樑兵登上了城頭。他們迅速聚集在一起,列成一個簡易的軍陣防禦着可能來襲的魏兵,而後其中兩人拋下更多的軟梯。
在將官的喝令下,成百上千的魏軍兵士終於鼓足勇氣,從城牆梯道和兩邊的城牆甬道上向這些樑兵蜂涌而來。樑軍這邊,爲首的隊率高聲喝令道:“集中投射梯道上的敵軍!分兩批輪投!投!”
二十五支矛槍隨即密集的向梯道上衝來的魏軍投去,衝在最前方了兩排魏兵頃刻間就帶着插入身體的矛槍癱軟下去,“投!”,“投”,“投”。連續四輪矛槍投出後,梯道上的魏軍兵士已經倒下去一大片。後方的兵士已是心驚膽顫,只管用盾牌護着自己,雙腳卻已發軟,不再向前挪動半步。
從兩側城牆甬道上襲來的魏軍兵士此時卻遭受到五百名樑軍長弓手的集中狙射。除此,那些壓至城下的便攜弩炮也不失時機的對兩側拋射出火爆彈。這兩個方向上衝來的魏軍傷亡比梯道上的魏軍傷亡更加慘烈。兵士們士氣頓時泄去,不顧將官頭目們的喝罵,調頭跑去。
這個當口,又有百十餘名樑軍登上了城頭。接下來的片刻時間中,左城中的魏軍更是無力發起還擊,登上城頭的樑軍兵士越來越多。當他們聚集到六七百人時,隨着將官都尉的一聲號令,其中三百人列起盾牆,挺起槍林順着梯道向城下衝去。
他說話時,左城那段長牆的閘門也緩緩打開,吊橋放下。西南面的樑軍也蜂涌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