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軍的輕騎飛羽見勢不對,連忙策馬竄逃而去。雖然他們比魏軍的虎豹騎有速度上的優勢,但是虎豹騎是四面合圍而來,所以他們只能從邊角突圍。如此一來魏軍可以直線近距將他們攔截。
輕騎飛羽跑了百餘仗後,營都尉眼見會被魏軍攔截,只得另尋方向突圍,但是四股虎豹騎也隨之調換方向,向着他們突圍的方向攔截。如此重複兩三次,樑騎們非但沒有突圍,反而讓對方包圍圈越來越緊。只有五百騎的輕騎飛羽一旦被這近三千的虎豹騎圍堵住,將會全軍覆沒,沒有絲毫獲勝的可能。
樑軍的營都尉此時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淌落下來,他咬了咬牙高聲號令道:“弟兄們,收弓取刀!我等與敵騎決死一戰!每一人每一騎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擊殺一名敵騎!”
其餘輕騎飛羽也自知今日難逃一死,個個都表情肅穆的將手中弓具拋投在前方的地面上,而後取出了斬殺馬刀,高揚於空中,轟然齊聲喊殺着向正面的虎豹騎衝去。飛舞的馬蹄將那些丟棄在地上的弓具踩毀。
在曹休的眼中,衝來的輕騎飛羽,就如同飛向一塊石頭的雞蛋般。他得意的笑道“衆兒郎聽令,排槍衝鋒!”
曹休身邊的虎豹騎們立刻散開一字陣形,而且有三排,齊挺騎槍迎着輕騎飛羽奔衝而去。曹休的戰馬剛剛奔騰起來,耳邊突然傳來咻的一聲尖嘯,緊接着他看到前方的一名虎豹騎騎手直挺挺的向前撲落馬下,後腦勺上插着一支三尺長的超大箭矢。他扭頭望去,立刻發現後遠處冒出一大片長弓戰車,毛估估算下數量有五百上下。
曹休心中頓時一驚,暗道,那些長弓戰車不是去追夏侯惇了嗎?怎麼又追上他了,這不可能啊!他和夏侯惇逃竄的方向可不一樣。
時間容不得他多想,曹休身旁的騎隊中已接二連三的響起了虎豹騎騎手中箭落馬的慘叫聲。他馬上喝令道:“撤,全軍撤退!”
虎豹騎如同一股洪流般跟在曹休後落荒而逃。樑軍的長弓戰車依舊窮追不捨,射殺不止。沒多長時間,曹休便遇到了和夏侯惇一樣的難題,要麼就地“解散”他的騎隊,讓虎豹騎的騎手們散逃,自己也得以安全,要麼是被動的被樑軍擊潰。最終他做出了和夏侯惇一樣的決定,虎豹騎開始四散而逃。追擊他們的長弓戰車也和典青親領的那隊一樣,以隊爲單位分爲幾股窮追不捨。
……
乘坐在某乘戰車中的典青開弓放箭,已經連續親手狙殺了二十餘騎虎豹騎。他再次彎弓搭箭,對準了名披着大紅披風的魏將,若是他沒弄錯,目標肯定是夏侯惇無疑了,典青早已發現此人戴着眼罩,而獨眼是衆所周知的夏侯惇標籤。
重箭脫弦而出,噗的一下便射中了那條還在風中抖動的大紅披風。魏將哎呀一聲慘叫,便掉落馬去,其餘魏軍虎豹騎也沒敢有絲毫的停留,繼續揚鞭打馬,狂奔不止。
典青策馬來到魏將屍體前站住,他臉上本是很淡然的表情此時變的驚訝起來。那魏將看上去是夏侯惇,但斗篷裡面的甲冑卻是名普通虎豹騎手身上的甲冑。典青用弓梢將那眼罩挑下來一看,果然那眼睛是好的,顯然這是個冒牌的夏侯惇。
典青再放眼望去,自己所追擊的魏騎只殘存下百騎不到,現在都已跑遠。他現在戰意已消,而且已斬殺衆多魏騎,再無興趣追擊這些殘敵,便下令收兵並且清點戰果。
典青回到白馬渡後不久,那些輕騎飛羽和另外一路車騎部隊也帶着虎豹騎人頭回到了白馬渡。兩股人馬合兵一處,一統計戰果,發現此役斬殺了魏軍虎豹騎首級近兩千,這個數字雖然稱不上讓來犯的虎豹騎全軍覆沒,但夏侯惇和曹休的虎豹騎卻是以潰散而告終,有些虎豹騎脫隊後可能就再也不會回鄴城大營了。所以魏軍損失的虎豹騎實際比近兩千這個數字要多的多。
不過,樑軍損失也不少。首先是被魏軍焚燬了不少糧草,那些護送糧草的輜重兵也被殺傷不少。更重要的是,魏軍整整燒燬了黃河上的四座浮橋。剩餘五座浮橋也需要經過修復方能完全發揮出效力。
……
鄴城與臥蠶崗之間的魏軍連營中軍大帳內,司馬懿正邀請衆將宴飲。包括鄧艾在內的衆將臉上都是拘謹緊張之色,可司馬懿卻顯得非常淡然的樣子,似乎此時不是樑魏兩軍大決戰的前夕,也似乎他不是在前線,而是無戰太平時期的鄴城太師府中。
司馬懿看出衆人的擔憂,胸有成竹的打着哈哈道:“諸位不必憂心,樑軍短期內不會有所動作。汝等只管放心吃喝,再日後就怕沒有如此清閒的日子了。”
司馬懿點點頭道:“原來是還未回來…”,他的話音未落,帳外突然闖入兩名赤膊上身,被五花大綁的彪形大漢。包括司馬懿在內,帳中衆將都驚的停止了吃喝。入帳的並非別人,正是夏侯惇與曹休二人。
原來,夏侯惇和曹休已先後返回了魏軍設在。他們一路上全力收攏潰兵。即使如此,回到連營之時,二人麾下的虎豹騎只剩三千餘騎。這麼大的損失,想隱瞞肯定是隱瞞不住,二人互相埋怨一番,又商議一番,思來想去只能來向司馬懿負荊請罪了。
二人此時來到司馬懿面前,相繼噗通噗通跪下,齊聲說道:“大將軍在上,我等貿然出擊樑軍,大敗而回,損兵折將頗多,特來向大將軍領罪,請大將軍責罰!”
司馬懿心中頓覺不妙,連忙叫二人起來說話。夏侯惇,曹休這纔將前後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當然他們還是隱瞞了有意去襲白馬渡的事實,依舊說自己在追擊樑軍過程中臨時起意攻擊了白馬渡。司馬懿隨着他們的描述,臉上顏色卻是不斷變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