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陀面無表情的問道:“摩梭將軍此話何意,範陀願聞其詳。”
摩梭回道:“實際上除了我們這支海軍前來偷襲沙瓦底港,還有支軍隊正從陸地上的蜀身毒道向洪沙瓦底進發,他們將在樑軍防禦薄弱的洪沙瓦底北端切斷運輸線。至於錫蘭島的方向,我軍駐守溜煙國的海軍已對芒果港發起了攻擊。現在樑軍想全身而退也不可能了,他們退回沙瓦底的也會是些殘軍敗將,不足爲懼。”
摩梭說話時,眼睛卻還是在不斷眨着。他當然說的都是假話。實際上,所謂溜煙國的朱羅軍進貢芒果港的事完全子虛烏有,相反林濤的艦隊此時早已攻佔了溜煙國。
至於那什麼有支朱羅陸軍從蜀身毒道攻擊樑軍的大後方也是摩梭瞎編的,現實是馮宇着樑國的情報首腦陳調派遣出一組諜者,以商人身份從蜀身毒道進入摩揭陀故土,以當地的富賈豪族穿針引線,聯絡上摩揭陀的舊王室。
摩揭陀對照的是漢土的中原地區,被朱羅征服就如同中原被南蠻佔據一樣。所以這些婆羅門舊王室雖然早年被迫臣服於卡里卡拉,可內心卻是不甘屈於朱羅“南蠻”,一直期盼着復國。此時有這麼好一個機會,在樑國諜者的鼓動下,自然是一呼百應。叛亂在摩揭陀地區如同星火燎原般燃燒起來。這種情況下,朱羅人哪有更多的兵力,通過蜀身毒道遠征。
而摩梭撒這個謊,是因爲若真像範陀假設的那樣,樑軍全軍從錫蘭島回援,那麼摩梭此次出兵雖然算不上大勝,但總歸算是達到了卡里卡拉想要的最終目的---讓樑軍從錫蘭島退兵。他摩梭也就可以帶着第一艦隊全身而退了,至於扶南會怎麼樣,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範曼,範陀自然是對摩梭的話不相信的,他們剛要質問對方,卻被莫渾打斷道:“既然摩梭將軍都如此說了,你們二位也不用擔心了。本王相信,至高無上的卡里卡拉陛下永遠有溼婆神的護佑。我們將永遠忠於他,並跟隨他取得更多的榮耀和勝利!”
範曼,範陀二人見莫渾說如此“官話”,也只好閉了嘴。
時間一天天過去,朱羅與扶南聯軍在營寨周圍拼命砍伐着樹木,揮汗如雨的打造着各種攻城器具。空中不時有繩索牽引的飛艇在兩城之間穿梭。漸漸的,朱羅兵和扶南兵對此也習以爲常,不再像當初那樣大驚小怪了。
……
遠在千里之外的樑國都城宜賓。王宮中,馮宇和賈詡也正對弈着黑白子。
賈詡看馮宇落下一子後道:“王上怎麼對角落這片子不管了嗎?那臣可就不客氣了。”說完,他投下一枚黑子,並且提掉了幾枚白子,眼見有將左角一大片白子全部吃掉的危險。
馮宇笑道:“不是孤不管,而是天元這塊更重要,所以孤要將上一個子部署到此處。不過左角這塊汝也吃不掉。”說罷,馮宇又投下顆白子,立刻在棋面上爲那片白子做出兩口“氣”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被提掉了。
賈詡心領神會的說道:“王上好棋。想必至今王上對緬州未發一兵一卒的原因也是如此。”
馮宇呵呵的笑了起來,道:“文和畢竟還是文和,還是能一言中的。不錯,如今緬州雖然看起來吃緊,但真正局勢緊張的是在這中原地區,所以孤沒有更多的兵力調往緬州。中原牽涉到四個角的大局,緬州雖然對海上絲路非常重要,但畢竟只是一角。而且,孤堅信,諸葛瑾與廖化能夠守住緬州,遠在錫蘭的諸葛亮,林濤,張任,孟獲等將也能在鞏固好錫蘭島的前提下,及時回援騰龍城。”
……
這一日,騰龍城與沙瓦底城外又傳來密集的鼓號聲。扶南與朱羅軍再次發起總攻。這次他們打算集中兵力先攻破騰龍城。
扶南人的戰象和輜重已經到達。近千頭戰象沿着城池一字排開。幾頭一組用粗大的木架約束在一起,每個木架之上設置着一個高達兩三仗,幾乎與城牆平齊高的木製登城塔樓,上面已預先坐入了多名步卒。
它們後面則是一排巨大的投石機,這些老式投石機射程有限,但都有着尺寸巨大的輪子,可以隨着軍陣向前方移動。再後面,是密密麻麻的扶南,朱羅聯軍步卒。
許多朱羅戰艦上也裝載上投石機,有的甚至臨時裝上了攻城塔樓,用於攻襲騰龍城水門的那一面城牆。
在鼓號聲中,朱羅扶南聯軍的龐大軍陣剛剛向前推進了幾步,與城牆的距離還遠在投石機射程之外時。城頭的樑軍弩炮就向他們怒射出一發發石彈彈丸。
當朱羅扶南聯軍行進到距離城牆不到八仗距離時,城頭的樑軍長弓手也開始對他們進行狙射。海面上,那些裝載着投石機和登城塔樓的戰船照樣冒着漫天的彈矢,向着騰龍城前進。
在付出巨大代價後,投石機終於抵近城牆到它們的射程範圍之內。範陀一聲令下,在二十人一組的扶南兵拉拽下,齊齊向城頭拋射出大石。被大石擊中的騰龍城城牆發出微微顫慄,但城頭的守軍毫無懼色,因爲他們知道,這樣的投石機不可能砸開城牆。只是少數大石落在城頭,砸死砸傷了十幾名樑軍兵士,造成了些許傷亡。海面上,朱羅的戰艦也抵近了水門城牆,開始拋投石塊和木頭。那些裝載攻城塔樓的大象和戰艦繼續向騰龍城靠攏。
此時,城頭樑軍守軍的還擊更猛烈了。石彈,重箭如雨般向來敵襲去。而且樑軍終於動用了火爆彈,火球在空中劃出一條條弧線,向着扶南人軍陣和朱羅人的戰艦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