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到貂蟬房間時,英兒也在這裡。
兩個女人和衣躺在牀上,說着悄悄話。
見到呂布來到,英兒起身,下牀。
貂蟬也要起身。
呂布攔住了,說:“你別亂動。別動了胎氣。”
英兒朝貂蟬擠眉弄眼的,說:“姐。我回房間去了。”
呂布說:“英兒。你幹嗎走呢。你倆繼續說悄悄話。我在另一頭睡。我也困了,不打擾你們。”
英兒像是沒聽見呂布說的話,低頭,出門,隨手帶上這個房間的門,回了自己的房間。
貂蟬還是坐了起來。
呂布問:“我進來時,你倆說什麼呢。我看你倆的眼睛都是紅紅的。哭了嗎?爲什麼?”
貂蟬說:“我聽英兒說了路上那些細節,挺爲她難過的。受了不少的罪。”
“你說英兒找我的時候吧。我也聽她說了。一個女孩子,打扮成男人樣子,真的是難爲她了。”
貂蟬說:“她是完全不用吃那種苦的。李儒要她的。”
“哦。有這事。英兒沒對我說。”
“不會對你說的。怎麼說呀。說了,還以爲是向你表功呢。晚飯時,她說的,那樣的輕鬆。當時,我就想,不會這麼簡單。爲了我,她兩次單獨上路。”
呂布點頭。
“找到我後。英兒沒見到你。她啊,成天嘴裡唸叨,擔心你會不會出什麼事。我對她說了。貂蟬是什麼人啊,福大,命大。這不,真的什麼事也沒有。”
貂蟬說:“要不是遇到龐大人,我們幾個女人,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你想啊,我們幾個就是逃出長安城。怎麼去找你。英兒可以女扮男裝。我們呢。現在才知道,你在的地方,離我們有那麼的遠。”
“我也沒料到。事情會出乎我的意料。讓你們幾個爲我吃苦了。想到這個,我心裡不好受的。”呂布表示了歉意。
貂蟬說:“所以啊。大姐的想法還是值得考慮的。選個地方,蓋一處自己的房子。這就是一個落腳的根。你再怎麼在外面闖蕩,我們幾個也就不用東躲西藏了。”
呂布又點頭,伴有一聲嘆息。
貂蟬說:“我看啊,龐大人這邊,我們是應該好好的感謝人家的。”
呂布說:“我也在想這個事呢。我現在那裡,沒有什麼需要。就是有需要,也不能給他做。手上沒錢啊。要做,也是掛賬的事。我不能害他,不能讓他白做了。”
呂布說:“我們睡吧。”
貂蟬說:“你睡吧。你累了。”
“你睡下。我抱着你睡。”
呂布這樣說了,貂蟬也就躺下了。
在貂蟬房間裡,呂布老實多了。貂蟬是孕婦,考慮到胎兒的健康,呂布也跟着躺下,伸手擁了貂蟬的後背。
“我們的孩子叫什麼呢?”貂蟬要呂布給孩子取一個名字。
呂布說:“你讓我想想呵。”
貂蟬就耐心的等着。這時,貂蟬的感覺很好,很舒服。呂布在身後抱着她,一種很溫馨的感覺。
給孩子取一個什麼樣的名字呢?
貂蟬也在想。給孩子取名字,是兩個人的事。
等了有一會。貂蟬沒有等到孩子的名字,卻等到了孩子爹打呼嚕的聲音。
呂布的呼嚕聲,讓貂蟬沒法安寧了。
挪開了呂布的胳膊,貂蟬起身。她坐着,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個戎馬倥傯的男人。
漸漸地,貂蟬有了些傷感。她想起了爹孃,想起了克拉蘇蒂,想起了王允和祁氏,想起了自己的經歷。這些聯想,像發了威的洪水,漫無邊際的。
好一會,貂蟬纔回到現實中來。再看眼前的男人,她有了絲絲的苦笑。爲什麼會這樣,她說不清楚。手撫在肚子上,她的所有希望全凝聚到了這裡。之前,她把愛給了呂布。現在,她把愛給了這個未出世的孩子。
呂布翻身,手在前面摸了摸,睜開眼睛,看見貂蟬坐着。
“你怎麼坐着,不睡覺?”呂布說着,看了貂蟬。
貂蟬說:“睡不着了。”
呂布起身,坐着。
“想什麼呢?”呂布問了。
貂蟬說:“我聽英兒說了。你現在很艱難。那麼多的人馬要糧,要草。缺少這些東西,軍心有些散了。是不是這樣?”
呂布看了貂蟬,點頭。
“怎麼辦吧?”
呂布說:“沒有好辦法。只有硬着頭皮往前走。”
“你的壓力大呀。”
“壓力大,也得扛着。誰讓咱是男子漢呢。”
貂蟬說:“我想幫你。可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幫到你。”
“你好好養着。把身體養好了。把孩子生下來,就是幫了我。”
呂布又說:“不想這些了。睡吧。說不定,天亮後,就有了辦法。”
貂蟬笑了,說:“怎麼可能。”
呂布說:“你還別不信。我這一生,遇到的困難,真不少。我都化險爲夷,挺過來了。”
貂蟬笑笑。她真的希望一切如呂布所說,困難在天亮後可以化解掉。
“反正是睡不着了。我跟你說說過去吧。”
結婚後,呂布還真沒有
把自己的過去說給貂蟬聽過。貂蟬也沒問。有一次,呂布想說說自己的過去。貂蟬把話頭給攔住了,說,過去的就過去了。回憶往事,容易讓人老的。這是爹的話。貂蟬不想聽,呂布也就沒說了。
今天。呂布想說一說過去,是想讓貂蟬對未來有信心,相信他呂布有能力克服困難。
那時的呂布年輕,追隨幷州刺史丁原。當時,隊伍駐紮在太行山脈的山陽城。呂布當時的職務是主簿。這個職務,與呂布想要的有不小差距。這是一個文職,不是呂布想要的。後來,呂布發現,丁原不想呂布的武藝用到戰場上去,只想留在身邊。名義上是秘書類的主薄,真正用意是當丁原的保鏢。
呂布幾次要求帶兵出征,丁原都沒有批准。丁原一次醉酒後,和一個心腹說出了心機,擔心呂布帶兵後不歸。說白了,害怕呂布另立山頭。
這顯然是阻止別人進步的小心眼。呂布知道了這件事後,心裡自然是不痛快。
董卓掌握政權後,要網羅天下人才。也是機緣湊巧,董卓派李儒找到了呂布。權力鬥爭就是殘酷的。董卓要鞏固自己的權力,必然的要除掉危及自己權力的對手。董卓以重金和赤兔馬作爲交換,要呂布除掉丁原。董卓和丁原都是從西涼過來的。本是可以相互提攜,相互幫助的。結果,卻成了競爭對手。
開始時,呂布下不了決心。最終是丁原自己給了呂布機會。丁原得知呂布和李儒走的比較近,加上有讒言說呂布想謀反。丁原打算把呂布除掉。在這種情形下,呂布只有先動手了。
這就有了世人所說的,呂布殺父。
呂布到了董卓身邊,被封爲騎都尉,也就是京城羽林軍騎兵的首領。
至於董卓這個人,不用多說了,貂蟬是知道的。
只是,兩次都是認了義父,後又把義父殺掉,這讓不知道內情的人,說三道四了。呂布也就揹上了不仁不義的惡名。呂布不可能對普天下的人做出解釋。再加上可畏的人言傳播,呂布難於做人了。即使他現在率領的隊伍中,對他,私底下也有不少流言蜚語。這對他統領軍隊是極爲不利的。
偏偏是,屋漏又遇連夜雨。呂布從長安敗走後,一時沒了落腳地。本以爲袁術可以支持他的。滿懷信心去投袁術,卻吃了閉門羹。
貂蟬知道了呂布的一些經歷後,就更加的擔心了。貂蟬更有理由支持嚴氏的想法,要在鄉下蓋一處房子。貂蟬甚至有一個念頭,等房子蓋起來後,孩子出生後,讓呂布解甲歸田。家,能夠拴住一個男人。
貂蟬是這樣想的。結果會不會如貂蟬所願,這可是一時難說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