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呂府張燈結綵,準備迎接貂蟬時,王府也在忙碌。
王允親自參與了。兒子娶媳婦時,王允也沒有這樣用心過。
“該置辦的東西都齊了吧?”王允又一次的問了祁氏。
祁氏說:“你看看你啊。這話,問了幾遍了。”
王允說:“最近的事多。我又上了年紀,腦子不夠使喚了。”
“我看啊,不是你說的這樣。”祁氏說:“我看你是對貂蟬的事,太上心思了。”
王允笑笑地,說:“當然是要上心思的。嫁閨女嘛。”
“兒子可是有意見了。說他當初結婚,你就沒這樣用心過。”
“渾小子。屁話。用不用心,他知道?”
祁氏說:“我也跟兒子說了。當初,你爸爲你結婚的事,沒少煩神。只是,那個時候,家境不是特別的好。你爸那個時候還是個小官,俸祿少。就是那樣,也是竭盡家中所能了。”
“你這話說的,是你諸多話中,最有水平的。”王允表揚了祁氏。
祁氏說:“那是。大人進步,我不能不進步。”
這個聯姻,對王允總朝政的意義非同尋常。他想有一個太平環境,爲國爲民,實現自己的抱負。可是呂布這個人,身上的問題總是不少。而且這個人,不好掌控。
現在,王允總朝政,呂布掌管軍權。兩個人一左一右,輔佐皇上。
呂布現在的一舉一動,對王允來說,非同一般的重要。
這倒不是王允這個人多疑,實在是呂布這個人身上獨特的經歷,不能不防。現在,呂布已經是軍權獨攬。貂蟬嫁過去,就可以隨時掌握到呂布的真實想法。
有了王允的這一算計,這次聯姻,貂蟬又扮演了一個特別的角色。她居然成了一個臥底。
設防和算計,並不一定就不好。王允這個人總體上說,於國,於民,可以說是克勤克儉,身上也有不少凜然正氣。
中平元年靈帝時,也就是公元184年。當時在當朝掌權的叫張讓,是個大宦官,權勢很大,極受皇帝寵愛。王允懷疑張讓與黃巾軍私通。進一步追查後,把其中的具體細節寫成奏摺,上奏皇帝。漢靈帝大驚,立即宣張讓進宮,要他交待實際情況。
張讓看到奏章後,嚇的半死,急忙叩頭謝罪。狡詐圓滑的張讓不僅
不承認自己的罪行,反而說王允忌妒陷害他。
靈帝本就有意偏袒張讓,加上被張讓的花言巧語所迷惑,自認爲他無罪,也便不再追究。張讓脫罪後,對王允心懷忿恨,一心想伺機打擊報復王允。
後一年,張讓終於找到一個藉口,將王允逮捕下獄。
不久,正好趕上朝廷大赦,王允免罪釋放,還復刺史原職。
可是,睚眥必報的張讓並沒就此罷休,沒出十天,他又以另一個莫須有罪名將王允治罪。王允再度入獄。
司徒楊賜素知王允的爲人和品性,知道張讓是有意想置王允於死地。爲了替王允開罪,楊賜做了精心安排,讓一個手下去勸告王允。勸者對王允說,有個問題你要好好想一想,一月之內,兩次下獄,很明顯,張讓有意和你過不去。想要成就自己的志向,現在不妨先退讓一下。大丈夫能屈能伸。王允一笑了之,心中拿定主意,堅決不退讓。
王允手下的一個從事,也對王允的再次入獄深感憂慮。他去獄中探望王允時,痛哭流涕,勸王允向張讓認錯賠罪。
這個下屬見王允不肯變通,就找來一杯酒,氣憤地對王允說,你既然如此保全自己,不如喝下這杯毒酒算了,又何必還在獄中受別人的折磨呢?
出乎下屬的意料,王允一把奪過酒杯,把酒潑倒在地上。王允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我是天子的臣民。天子賜罪,我應當接受懲罰。天下人都應以我爲戒,不再違反法律,維護社會的安定。我要是私自喝下毒藥,就是以死逃避法律的制裁。
王允說完,自己上了囚車。
這一事件,顯示了王允的凜然正氣,一直在民間流傳。
王允來到貂蟬住的西廂房。
貂蟬在和英兒說話。
“英兒。夫人那邊要有個人說話。你過去吧。”王允用這個藉口,把英兒支走了。
貂蟬看了王允一眼,明白了支走英兒的用意,是有重要的話要說。
也是,又要離開王府了。這一次的離開,同上一次的不一樣。這一次是真正的離開。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女兒也就是潑出去的水,回家來的次數,終歸是有限的。
“貂蟬啊。你就要離開家了。說實話,我真有些捨不得。尤其是爲國,爲我,去董卓身邊那些日子,所做的,不是一般女子可以
做到的。去,哪一個女人都可以。要是做到你這個水平,真的是需要智慧的。”王允再次的給了貂蟬讚美。
貂蟬說:“這是小女應該做的。能爲爹爹做這點事,我可是開心了。”
王允說:“我就是知道,女兒對爹很孝順。”
貂蟬笑了笑,沒接話。
王允說:“你現在,就要嫁過去。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你這一生,只要跟對了一個人,生活也就有了保障。呂布這個人,總體上來說,不錯的。”
“謝謝爹爹。”貂蟬這是由衷之言。
不是王允那個計劃,貂蟬或許不會和呂布相遇。沒有相遇,就沒有相識。這或許就是緣分了。貂蟬是真正的喜歡呂布。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嫁對了一個男人。
王允說:“呂布這個人,總體上不錯。但也有缺點。現在,我和他成了平起平坐的同事。一同輔佐皇上。呂布也算是高升了。人走到高處,有些想法,卻不會在同事面前暴露出來。我呢,現在爲皇上,爲國家總朝政。我最擔心的事情,就是呂布能不能和我一條心。”
貂蟬是個聰明的女子。她從王允的話中,聽出了一些弦外之音。
“爹爹。你是不是要我做什麼?”
“這個嘛。說不上是做什麼。你嫁過去後,呂布要是有了特別的想法,希望女兒能夠及時的告訴我。”
貂蟬說:“就怕他有了想法,不對我說。”
“呂布這個人,我瞭解。他特別聽內人的話。他不像我。我不怎麼聽你孃的話。呂布遇事,事無鉅細,都要徵求內人的意見。他這樣的喜歡你。免不了的,他做任何事情,都會徵求你的意見。”
貂蟬看了王允一眼,不好接這個話頭了。
王允說:“我只是這麼說說。不要爲難。現在,呂布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想法。我是怕以後。地位變化了。他的想法也會變化的。”
貂蟬說:“爹。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過去後,會留意的。”
王允起身,說:“你還想要什麼,儘管開口。我只要有的,都會給你。”
貂蟬也起身了,說:“什麼也不缺了。娘把所有的事情都考慮到了。”
在貂蟬的感覺上,祁氏做的完美無缺了。可祁氏本人,卻還有事情沒做好。有一件事情,祁氏要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