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又一次感受到,貂蟬的分析和判斷是對的。如果同袁術家聯姻,會把自己放到了一個危險的境地。現在,呂布改正了。這個改正是在陳珪的遊說之下。如果一開始,就聽貂蟬的,也就不會出現把女兒送出去又截回來的事了。
呂布拒絕了袁術家的這門親事,並將使者韓胤戴上枷鎖、鐐銬。呂布下一步的打算是把韓胤送往許都,獻給曹操。
貂蟬和嚴氏知道了呂布的這個計劃,開始勸說,放掉韓胤。
“人家也是奉命行事的。你殺他做什麼?”貂蟬不得不說。這是救一條無辜的生命。
嚴氏也說:“我們去的路上,韓胤對我們母女可是相當的照顧。韓胤可是一個大好人。”
呂帛兒這時也插言:“爹。韓叔對我們這麼好。你要殺他。沒道理。我一直以爲爹是最講理的人。你可不要毀掉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呂布發火了。
“呂帛兒。有你這樣跟爹說話的嗎?你是在要挾我嗎?”
呂帛兒說:“我沒有要挾你。我只是說,要講理。你要是不講理,以後,還能要求我講理嗎?”
“你……”呂布甩手而去。
呂布獨自一人上了街。難得一個人這樣靜靜地走着。漸漸的,呂布平靜下來。他把家裡人所說,綜合了想了又想,覺得有道理。呂布連晚去了軍營,
韓胤是被戴上枷鎖、鐐銬的。看守他的幾個甲士給了不少的虐待。
呂布見到韓胤時,這個袁術派來的使者,臉上,身上,已經有了不少的血印。
“他孃的。這是誰幹的?”
幾個甲士一時懵了。虐待戰俘,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成了習慣。
呂布對衛士下了命令。將這三個傢伙,捆起來,各打三十大板,死不了的,驅逐出去。
“對不起。我要是不來這裡,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這是我管教無方。讓你受委屈了。”呂布向韓胤道歉。
呂布設宴招待了韓胤。
韓胤來到呂布這裡,可算是兩起一落。韓胤以自己的社會閱歷,猜測到這中間大概發生了什麼。畢竟,他已經過了知天命的年齡。
呂布在喝酒時,有了一個提議。
“韓胤。我發現,你這個人,處事不驚。留下來吧。跟我後面幹吧。袁術給你一個縣令。我也給你一個縣令。”
韓胤立馬錶現出受寵若驚的樣子,站了起來。
“謝謝。謝謝。”
呂布做了手勢,說:“坐下。坐下。不用謝謝。這是你應該得到的。你在袁術那裡損失了,我補償你。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酒後。韓胤回到客棧,想了一個晚上。
次日,韓胤來到呂布的營地。
韓胤落座後,說:“呂公。你說的,給我一個縣令。這事,我反覆想過,不能接受。”
呂布的臉色瞬間有變,不高興了。
“爲什麼?”呂布問:“是不是嫌這個官職太小?”
韓胤說:“不是。我知道,留在了這裡,生活不會差。可是,我的家人?他們在袁術的地盤上。我若是留下,在你這裡,家人怕是難以活命了。”
哦。爲了這個事。呂布的臉色恢復了常態,點頭。
呂布問:“那,你想怎麼樣?回去?”
韓胤說:“回去,肯定是不行了。我是肩負重任而來的。事情沒有辦成,回去,怎麼解釋?不會討到好。”
呂布盯着韓胤看了,覺得這個人頭腦有問題。那樣不行,這樣也不行。他想要什麼?
韓胤不說話,嘆氣。
呂布說:“有什麼想法,直接說,無妨。”
韓胤說:“你還是把我殺了吧。”
啊。
呂布愕然。
果然,韓胤的腦子有問題。好好的,幹嗎要求把自己給殺了?
韓胤說:“我來你這裡之前,袁術答應了的。這件事辦成了,他給我的兒子安排一個職位。現在,這個結果,兒子的事情,肯定是免談了。我回去,是不是還能繼續當縣令,很難說準了。”
呂布也是經歷過許多事情的人,自然知道這中間有纏繞了理不清楚的事情。
“殺了你,就能解決問題嗎?”
韓胤說:“袁術這個人,我還是知道一些的。這件事,雖然沒有辦成。我死了,也算是盡力了。爲他而死的。他怎麼的,也要爲我的兒子弄個職位。這事,在他來說,不難的。”
呂布身上的血,有往頭上涌的感覺。對面前這個老男人,一個做爹的,呂布肅然起敬。
有一小會的沉默。兩個人都不說話。
“能不能不用這個方法呢?”呂布打破了沉默。
韓胤說:“我想過多種方案。只有這一個,可能的效果最好。”
呂布也做了種種的假設。派人把韓胤的家人接過來?不現實。韓胤的家人可能已經被袁術派人監視了。韓胤回去,偷偷的把家人帶出袁術的地盤?也不可能。袁術重要的一步棋,毀在韓胤的手裡,不會輕易地饒過。
最後,兩個人達成了協議。
韓胤回客棧前,進了客棧旁邊的一家小酒館。這也是呂布提示的,好好的喝,好好的吃,不要做一個餓鬼。
韓胤是一邊喝酒,一邊灑淚。
店小二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這個客官出了什麼事。店老闆也出來,在韓胤身邊轉了兩圈,想說什麼的,最終是沒說。
店老闆給了店小二一句話:“看他喝個差不多,勸他走人。”
韓胤難受,哭,不是怕死,而是在死之前,沒能見家人一面,沒能和妻子兒女說一些想說的話。
酒喝夠了,淚也流乾了。韓胤起身,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客棧。
韓胤剛進客棧,就有一隊甲士,尾隨了跟進去。
這隊甲士,由呂布的貼身衛士指揮。韓胤被五花大綁了,場面可謂是興師動衆。客棧及客棧周邊有圍觀的人們。
沒人問這是爲什麼,出了什麼事。
呂布的衛士主動告訴圍觀的人們,這個被逮住的人,是袁術派來的說客。這個說客,沒有達到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居然侮辱了大將軍呂布。
次日,呂布把殺了袁術使者的事告訴了陳珪。
陳珪說:“我已經聽說了這件事。”
呂布十分生氣的說:“那個老小子,敢當着我的面,罵我不仁不義。敢罵我。和親的事,本是雙方自願的。怎麼可以不成了就侮辱我。”
陳珪看着呂布。
呂布說:“我有選擇的權利。你說,是不是?”
陳珪說:“當然。”
呂布說:“兩邊比較了。我還是對曹公這邊感興趣。”
陳珪說:“你這個選擇,十分正確。”
呂布說:“是你的一番話,說動了我。我得感謝你。”
貂蟬聽說了韓胤被殺的事,問了呂布。貂蟬知道了韓胤的事,並不是呂布告訴的。這件事,鬧出的動靜太大了,成了街頭巷尾議論的話題。
“你怎麼把韓胤給殺了。呂帛兒的事情不成。你把人家放回去,就是了。幹嗎要殺人家。”
嚴氏和呂帛兒也說了自己的看法,認爲呂布這樣做,過於殘忍。
呂布有口難言。這是他和韓胤之間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面對家人的責難,呂布想做解釋,最終還是忍住了。
“殘忍。呂布。你讓我覺得,太可怕了。”貂蟬一直叫呂布爲將軍。這一次,改口了。
兩天後,曹操的使者,也就是陳珪的兒子陳登,來到。陳登傳天子聖旨,任命呂布爲大漢朝廷的左將軍。
呂布大喜。這等於,他又名正言順的回到了朝廷。
午時,呂布設宴招待了陳家父子。
酒席上說好了,次日,陳登啓程,帶着呂布的書信,回許都,向天子謝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