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舒跟着,進了英兒的房間。
英兒給龐舒讓座。
龐舒問:“我可以把房間的門關上嗎?”
英兒看了龐舒一眼,點頭。
龐舒把房間的門關上。
“英兒。你坐吧。”龐舒反客爲主的說了。
英兒也就小心翼翼地坐下了。
龐舒也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這個位置,可以與英兒面對面。龐舒默默地看着英兒。他內疚的把目光從英兒臉上挪開。要不是自己出了這個主意,英兒不至於冒這樣大的風險。
“龐大人,要喝水吧?”坐下的英兒復又起身,要去給龐舒泡茶。
龐舒做了一個請坐下的手勢,英兒又退了回去,坐下。
氣氛有些緊張。英兒隱隱約約感覺到什麼。一會兒猜到這個方面,一會兒猜到那個方面。她覺得有些奇怪。有什麼事非得把門關了來談。即使要問什麼問題,在從申州來的路上,可以問的。有多少問題也可以問完了。沒必要留到現在、現在又弄成這樣的神秘。
室內有悶熱的感覺。窗戶是開着的,門關了,空氣不流通。
英兒說:“這個天氣,已經熱了。把門打開吧?”
龐舒說:“等會吧。我把話說完了,就把門打開。我長話短說。”
英兒的眼睛看地面,臉上竟然有絲絲的笑容。說實話,英兒認爲面前的這個男人給人親近感,也有安全感。從第一次見面,她就沒對這個男人有防範意識。從和貂蟬的聊天中,英兒知道貂蟬對龐舒有很不錯的評價。
龐舒本是開口說話的。這時看見英兒這副樣子,清純,氣質尚可,有大家閨秀的模樣,龐舒的心裡又多了些底氣。
“英兒。是這樣的。我有個提議,你替代貂蟬去袁術那裡。”龐舒開門見山,把話題直接挑明瞭。
英兒竟然十分的冷靜,臉上沒有驚訝。
龐舒反倒是吃驚了。英兒竟然有如此這般的定力。突然面對這樣一個關乎自身安全的問題,竟然如此淡定,一般人是很難做到的。龐舒不得不感嘆,以前,小看這個女人了。尤其,才十六七歲年紀。了不得。龐舒暗暗地佩服。
龐舒問:“英兒。你沒有害怕?”
英兒反問:“害怕什麼?”
“你替代貂蟬去袁術那裡。你聽到這個建議,不害怕?”
英兒說:“我自己也有過這種想法的。能夠替貂蟬姐去,我感到榮幸。能夠幫將軍做一件大事,我也是感到榮幸。”
龐舒震驚,傻眼了。這樣的一個好女人,早先怎麼沒讓自己遇見呢?老天太不公平了。讓自己遇見的卻是秦嬉那種
女人。
龐舒說:“我要陪你過去的。”
英兒這時才感到驚訝,像是沒聽明白似的,問:“真的嗎,你也過去?”
龐舒點頭,笑了。
這個時候,竟然能夠笑出來。兩個人討論的似乎不是去做人質,反倒像是結伴去旅玩。
龐舒笑着說:“很榮幸,我要成爲護花使者。”
英兒也笑了,說:“龐大人,你開我玩笑了。我夠不上這個級別。”
龐舒說:“不是玩笑。你很美麗。如果夠不上這個級別,這次的行動,就真的是冒險了。”
英兒說:“和貂蟬姐在一起時,我從來就沒有覺得自己美麗。”
龐舒說:“對。這是因爲你和貂蟬在一起。貂蟬可以說成是更加的美麗。你是美麗。你如果同意這個計劃,心底對自己要有信心。只有自信自己美麗,你才能把自己當成貂蟬。”
英兒說:“我記住你的話了。”
正像龐舒所預想的那樣,做英兒的工作不會有多大的難度。也正像龐舒所預想的那樣,做貂蟬的工作,可能會有一些難度。
果然。呂布惹毛了貂蟬。
貂蟬對呂布一邊哭泣,一邊用手掐呂布手上的肉。這很反常,不像平時的貂蟬。這是呂布第一次面對另一個貂蟬。現在的貂蟬,不講理,呂布無論說什麼話,她都用手指把耳朵塞上。
“不聽。不聽。我就是不聽。”貂蟬哭泣,任性。
呂布幾近抓狂。要是貂蟬平時就是這樣,呂布可能有心理上的預期,能夠預測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可是,貂蟬平時根本就不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人,不是潑婦。正因爲沒有想到,此時的呂布心裡纔會發躁。呂布越發的認識到,自己對付女人真的是沒有辦法。不僅僅對嚴氏,對曹氏,現在,對平時很溫順賢淑的貂蟬,也沒有辦法。
這真的不是貂蟬的錯。
貂蟬自覺得,英兒爲她做的夠多,夠好了。
克拉蘇蒂西去時,那麼遠的路程,本是貂蟬答應好了的,護送蘇蒂回老家,結果卻被董卓控制住,不讓去。好在英兒代替貂蟬去護送。英兒因爲貂蟬嫁給了呂布,跟着做了陪嫁的丫環。在呂布敗走長安後,爲了回到貂蟬身邊,女扮男裝千里迢迢找到了呂布,結果卻成了呂布的女人。現在的英兒,又要作爲貂蟬的替身去袁術那裡當人質。
英兒前生欠貂蟬的嗎?
“不是。真的不是。是我害了英兒。我幹嗎要進王府,幹嗎要遇上英兒……”
貂蟬在腦子裡反覆過濾往事,就越發的情緒失控。她用手打呂布,揪自己的頭髮。龐舒和英兒談妥了
來到這個房間時,貂蟬還在哭泣,還在折磨呂布。
一個身高二米零七的大男人,一個經常手持一口方天畫戟,腳跨赤兔寶馬在戰場上縱橫的男子漢,在貂蟬面前,卻像軟弱好欺侮的窩囊廢。
英兒快步上前去,攔住了貂蟬。
“姐。你這是幹嗎呢?”
貂蟬一下子就撲在了英兒的懷裡,失聲痛哭。
此時的英兒,卻像一個大姐姐了,手在貂蟬的背上輕輕的拍,安撫着,說:“你這樣,會嚇着寶寶的。我聽人說,懷孕時不能哭的。懷孕時,經常哭,要是男孩,將來會沒出息。要是女孩,將來找不到好婆家。”
“你騙人的。”貂蟬說這話時,已經收起了哭泣。
龐舒對呂布說:“有時,女人的工作,還是要女人來做。”
呂布說:“我從來沒有感覺到,像現在這樣的窩囊。我空長了這麼大的個子。我居然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這也難怪貂蟬傷心了。”
龐舒說:“你也不要太過於自責。世事,有時就是這樣,不可能讓你一個人一路都風光美好。再風光的人,都有面對不美好的時候。”
呂布驚訝的看着龐舒,說:“你什麼時候成了哲人。”
龐舒說:“這是王老爹的話。”
呂布說:“看不出來啊。王老爹竟然還有這水平。”
龐舒說:“王老爹出家時,在寺廟修行時悟出來的。”
呂布說:“你要是不說,我還真的是小看他了。”
龐舒做了手勢,意思是我們出去說吧。
呂布順着龐舒的手勢看過去,貂蟬在英兒的懷抱裡安靜下來,不再鬧了。
兩個男人離開了貂蟬的房間。
貂蟬像個要人照顧的孩子一樣,依偎在英兒的懷裡。
英兒說:“姐。我不在你身邊時,你要學會自己照顧好自己。我可是答應了祁夫人的。一定會把你照顧好。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祁夫人在天之靈,不會饒恕我的。”
經英兒這麼一說,貂蟬反而又哭了起來。
“乖。姐不哭。”英兒像哄孩子一樣。
貂蟬被英兒剛纔一句貌似平常的話,觸動了情感深處的東西。
英兒這時,竟然跟着哭了。只是提到了王允的夫人祁氏,只是說到照顧,英兒竟然也傷感起來了。
兩個年輕的女人,抱頭痛哭。
有一會了,英兒先止住了哭聲。
“姐。咱們說好了,不哭的。好嗎?我不哭了,你也不哭。好嗎?你這樣哭,對寶寶真的不好的。”
貂蟬也就漸漸地收起了哭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