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碧波,微浪和風。
昨日小宴過後,陸仁便邀一衆幕僚今天一早來自己的專屬虎鯊戰艦上看看。巡視了一圈下來,二荀、劉曄、黃忠等人無不嘖嘖稱奇。稍後一些衆人散開,各挑各自好奇的部分參看,陸仁卻先盯住了去指揮台看海的甘寧。
“興霸兄!你的心情看起來好像不怎麼好嘛!”
甘寧趕緊回身向陸仁行了一禮,擡起頭時臉上盡是鬱悶的神色,悶聲悶氣的道:“到底還是瞞不過主公啊!想我自升任牙門將軍以來,可說是寸功未立。這次好不容易有場大戰,可是我沒能趕上……”
陸仁笑道:“興霸求戰,爲的是名還是利?”
這一問讓甘寧楞了半晌,許久之後甘寧才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若說爲名,在夷泉各地誰人不知我甘寧名號?若說爲利……跑了這麼多年的海,主公雖然沒給我什麼賞賜,但是每次跑商歸來,允許我自留兩成,這已經遠遠超出那些所謂的賞賜。如今的甘寧家業之豐,卻是以前想都沒敢想過的。真要論起來,我可能就是想去打上幾仗,爲主公做點什麼,好報答一下主公的恩德吧。沒有主公,就不會有今日的甘寧。”
陸仁道:“還有一點吧?廝殺漢卻上不了戰場,這是比什麼都難受的。”甘寧被陸仁一句話說破心事,嘿嘿傻笑。
陸仁湊到甘寧的身邊,在甘寧耳邊低聲嘀咕了一陣,甘寧臉上原本鬱悶的神色立刻就變得眉飛色舞起來:“主公此言當真?”
“那當然,不過不能露出你的名頭。事關夷泉今後的大計,興霸你不可兒戲。”
甘寧大笑道:“沒問題沒問題!有仗打就行!再說了,抽冷子打悶棍背後陰人這種事我在行。我也好久沒做過了。現在有機會再幹上一票,到讓我想起了少年時候的事。那多過癮啊!”
陸仁額頭見汗。這甘寧現在是在自己的手下。現在又不是十六世紀地大航海時代。不然的話甘寧絕對會是超一流地海盜頭子。想了想陸仁又問道:“最近一直忙於戰事,我都不曾問過你這次遠航中東有沒有什麼收穫……商利上地事不提,我是問你有沒有做些什麼搶人霸女之類的事,老實交待!”
甘寧嘿嘿陰笑:“真的沒做過這種事。沿岸太強的不好下手,太弱的我又下不去手,不強不弱剛剛好的吧,偏偏一看見我們船隊就急着趕過來貿易互市。搶男霸女咱用不着,錢糧器物什麼的往那裡一擺,自願跟來的一抓一大把……主公沒見到凌遠這小子今天有些心不在焉嗎?是在惦記着我送去他船上的那幾個異族小妞呢!”
陸仁無語良久才搖搖頭道:“你們的私人生活我不管你們,到是這回地正事你要好好作個準備。首先就是虎鯊戰艦你可不能開去長江……”
甘寧正色接上話道:“寧理會得。虎鯊戰艦吃水太深,船體又太大,在海上對戰固然能盡顯霸王之姿,但在江河水戰卻缺乏應有的靈活機動,且沒有足夠的迴旋餘地。標記1就算是夷泉的制式戰艦,大型戰艦都不能派出太多。所以寧此去,當以中小型的戰艦爲主。”
陸仁伸手一指海面道:“夷泉戰艦也得儘量少派,你把那邊那些全部帶去行不行?”
“咦——”
陸仁指的是從呂蒙手中繳獲來的東吳戰船,甘寧望了望面上露出幾分難色:“主公,寧手下水師皆已習慣了夷泉的戰船。現在掉回頭開用這些落後的戰船,會不會……”
陸仁抓抓頭皮道:“是有些爲難你了……要不這樣,回頭你去軍中發下軍令,挑選一批能夠使用舊式江河戰船的人出來,那些船隻能用多少是多少。我派兵支援孫權,也不想讓曹操看出是我地麾下,能儘量隱瞞就儘量的隱瞞一下。打完了仗就讓孫權掏錢買下來,我會另派船隊去接你們回來。實在不行在舊式船隻上多裝些柴草什麼的。打得差不多了就放火燒船。反正這些船不是我的,燒光了心痛的也是孫權。”
“嘿嘿——諾!”
搞定了甘寧就輪到了香香。而香香一聽說陸仁是準備“借”兵給香香去支援孫權,香香立馬樂得跳起老高。至於陸仁提出的那些條件,香香自然是無條件接受……
漢,建安二十年春二月。曹操調集主力近十五萬。從合肥、皖城一帶出兵,想趁孫陸兩家交兵之際。趁勢攻取東吳,來個漁翁得利。
呂蒙是建安二十年一月末趕回的東吳。別的不說,單是孫權一見到五萬精銳吳軍成了難民一般地景象,當場就氣得暈了過去。等到羣臣們手忙腳亂的把孫權救醒過來,呂蒙又把陸仁的條件,還有香香也參戰的事情一說,孫權立馬吐血三升,氣得差點沒讓呂蒙自盡謝罪。
反觀東吳羣臣,現在一個個都蔫了頭。當初都認爲陸仁那裡可以一鼓而下的,可是現在呂蒙就這樣灰溜溜地跑了回來,誰都不敢吭聲了。也沒人敢說呂蒙地不是,現在的這些人中,呂蒙可以說是除魯肅之外最能帶兵打仗地人,這可是公認的事實。呂蒙都拿不下來,魯肅又一直反對攻打陸仁,誰還敢站出來?
所謂內事不決問張昭,曹操準備攻打東吳的消息也已經傳回東吳,張昭此刻衡量利弊,也只能勸說孫權馬上準備大批的錢帛,讓呂範趕去桂陽,從桂陽急購回必須的武器裝備。五萬東吳精銳,現在卻是沒牙的老虎,還打個屁的仗啊?至於東吳府庫中存下的衣甲器杖,趕緊的先拿出來用了再說。
魯肅的大軍鎮守柴桑不可輕動,建業這邊地守備就只能交給建業原有的守軍和呂蒙帶回來地五萬“白身”。可是曹操就偏偏找軟柿子捏,調了五萬人牽制住魯肅。主力部隊直指建業。
可憐地孫權因爲建業周邊絕大多數的戰船都被陸仁“沒收”了,魯肅的柴桑水師又被曹操給牽制住調應不過來。剩下的那些也僅僅夠勉強維持建業一帶的沿江防線而已。不能夠主動的出兵進擊爭取主動權。眼下也只好在沿岸陸路上加強防守而已。
可問題是曹操這些年來也一直沒閒着,造出的戰船可不在少數,比起當年的赤壁之戰,在船隻數量上可能都有過而無不及。每每孫權登高望見對岸密密麻麻的曹軍戰船,再想想自己已經爲數不多的水師,心裡就一陣陣地發虛,隱隱約約間生出了想投降的念頭。不過現在的東吳並不是沒有一拼之力,說不定什麼時候呂蒙也能像故去的周瑜一樣,再來上一把定勝負的大火呢?不過陸仁要是知道孫權的想法多半會笑瘋掉——連做遊戲的都知道美洲狼的特技是火神,可綠檸檬(呂蒙諧音)的特技是攻心。兩者之間差了不止一點點。
閒話不表。到二月中旬。曹操的兵力佈署已經接近完成,離發起總攻詁計已經沒多久了。孫權這邊全軍上下都在小心應對,看來硬拼一仗地事是逃不掉了。
爲了在戰前能夠提升一些士氣,孫桓大膽的請求孫權給他一些水師,先誘出曹軍的一部分水師打一個局部的小勝仗。孫權首肯之後,孫桓便帶領五千水師去曹軍的水寨討敵罵陣。不過曹操似乎吸取了赤壁之戰中的一些教訓,對孫桓的挑釁一直都置之不理,仍舊一心一意的進行着決戰前地準備。孫桓一連挑釁數日未果,又不敢過份接近曹軍水寨,只能就這樣僵持下去。
這一日孫桓又來挑釁。曹軍水寨也依舊愛理不理的。孫桓咬咬牙,想大膽侵入曹軍水寨,可是又始終拿不定主意——自己纔多少船隻兵力?曹操那邊又是多少船隻兵力?冒冒然的衝進去,和肉包子打狗沒什麼分別吧……哦對,那時候還沒有肉包子來着。除了陸仁的夷泉各州。
“將軍,曹軍死守水寨不出,我們還是回營去吧?”
孫桓看看嚴密的曹軍水寨,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正準備下令收兵。瞭望手急報道:“啓稟將軍,東南方有大量戰船駛來!”
“什麼?哪家旗號!?”孫桓大驚,孫權地東南方向各郡,能調的船隻可全部都調來了。如果是曹操從海路調來地艦隊,東吳的問題可大了。孫桓有這種想法也不奇怪。因爲曹操這麼久都不發兵。顯然是兵力的調配尚未完成,很可能是一直在等待這隻艦隊。
“回稟將軍。來者旗號不明,既非曹軍旗號,也不是自家旗號……對方帥船上的旗旗上是一面孫字大旗!”
“孫字大旗?難道說……”
呂蒙統領着陸軍,也早發現了東南方來的艦隊。當看清旗號之後,稍加思索便大喜道:“來得好,來得好!郡主到底是孫家人,怎麼會不顧孃家?來人,速去上稟吳候,就說海外郡主的援軍到了!”
“什麼?吾妹尚香的海外援
聽到這個消息,孫權的臉拉得老長,陰陰沉沉的。對於自己的這個妹子,只要有人在孫權的面前一提起來,孫權就氣都不打一處來。吳家何時出過這樣的女子後輩?臉都沒地方擱啊。
“傳令,打出旗號,我孫氏不要這個背家之人的救援!我孫吳是生是死,與她無干!”
孫權氣極,那邊的張昭也火了。這都什麼時候了,孫權居然還和不遠千里趕來救援的自家妹子鬥這個氣?再者說,香香逃婚一事已經過去多年,而孫權與劉備的同盟關係也因爲有陸仁在暗中動手腳沒出過什麼差錯,相比之下當初的聯姻也是可有可無的。爲了面子而不顧東吳安危,孫權未免也太過火了。
張昭是什麼人?惹火了那可是連孫權都敢罵的人,而且能罵得孫權氣都不敢出。總之張昭站出來一番大罵之後,孫權不蔫纔怪。老老實實的準備派出使者去迎接香香的艦隊。
只是使者未發,令使先至:“啓稟吳候!郡主的艦隊已經侵入曹軍水寨,交鋒正急!呂將軍亦已出兵助陣。因戰機稍縱即失,故遣小人來向吳候請罪,望戰後能恕呂將軍不待軍命之過!”
“啊、啊——?”
上至孫權,下至廳中的東吳羣臣,一個個都面面相覷,心裡面都是同一句話:“這多年了,郡主還是老脾氣沒變啊!?說打就打的。”
還是張昭反應快,急勸道:“主公,呂子明頗能用兵,眼下既敢出兵就定有取勝之機。主公不可猶豫,當火速前往沿岸營寨督兵助陣,爲我東吳將士擂鼓助威!”
“那還等什麼?備馬!”長江江面,戰火紛飛。
香香從陸仁那裡“借”來了大半個夷泉水師,再加上自己的濟州水軍,總數也有近兩萬人。香香與陸遜自己指揮一半,甘寧則指揮着另一半。甫一趕到,陸遜與甘寧同時發現曹軍水軍側翼防守較弱,於是便直截了當的展開了攻擊。
爲什麼孫桓沒出擊?因爲東吳的水師實力不夠!但是香香帶來的水師卻有足夠的實力進行大規模的攻擊。
而在戰前,甘寧給夷泉水師下達的命令是:“我們這一仗雖然是在幫曾經進犯過我夷泉的東吳,但是全都給我認真打,別丟了夷泉水師的臉面!這一仗要打好,打漂亮,打得曹孫兩家心服口服!就算打的不是東吳,也要讓我夷泉軍兵的勇猛使東吳真正從心底害怕,以後他們纔不敢來惹我們夷泉!明白了沒有!?”
有些時候,幫人打仗,也是一種讓對方害怕的方法。而現在的戰場當中,夷泉精銳水軍根本就是在東吳軍兵的面前耀武揚威。哦,還有曹軍。這一仗,似乎也是陸仁的軍兵和曹操軍兵的首次交鋒,這或許也是陸仁與甘寧心底所希望的,因爲夷泉軍兵需要有強大的對手來證實自己的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