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靖蓄勢待發,氣勢欲來欲強,姜述、許褚、吉貞道長等人隔着好遠,似乎都能感受到逼人的壓力。忽然間,一聲龍吟遙遙傳來,隔着很遠,聲音不大,但見張靖揮劍之時,似有一股殺氣沖天而起。
公孫小倩被動應戰,雖未中劍,但是劍風凌厲,竟將面巾撕裂,外衣也被劍風劃破幾道。公孫小倩十分美麗,公孫紅葉已是極美,與她比起來各有千秋。公孫小倩此時十分狼狽,臉色蒼白如紙,顯然受傷不輕,顯得十分嬌弱,令人不由生出憐惜之心。
以場上情況看來,只要張靖再出一招,公孫小倩非死即傷。就在這時,遠處突然響起一個聲音,遙呼道:“四哥,手下留情。”
張靖扭頭一看,卻是八弟姜威,在一羣人簇擁下往這邊急奔。張靖一怔,轉向公孫小倩道:“你不是我的對手,八弟既然爲你求情,你下去吧。”
公孫小倩面色複雜,望了張靖幾眼,又回頭望着姜威,喘了幾口粗氣,愕然道:“黃威是你兄弟?他也出身皇族?”
張靖搖頭不答,心中卻在翻江倒海,猜不透姜威怎與這幫人扯上關係。姜威若與這夥人交好,背後有這幫人支持,姜威實力將會驟增,便具備了競爭皇儲的條件,對諸子爭儲影響很大。
姜威還未走近,遙見小倩臉色蒼白,更是發力急奔,很快奔到公孫小倩面前,攙扶着她,面露焦憂之色,道:“小倩,你受傷了?”
公孫小倩搖頭道:“我沒事,他沒有再攻,否則受傷更重。”
兩人在這種場合,恍若四周無人,只管自問自答。張靖心思一會,道:“八弟,你們去旁邊談,約戰還未結束。”
姜威扶着公孫小倩,要退到一旁,公孫小倩搖了搖頭,苦笑道:“以前以爲你是平民,想不到你是皇子,家訓嚴苛,不讓我們與皇族結交。”
說完,不理旁邊目瞪口呆的姜威,公孫小倩慢慢往後走,那邊搶出兩個人,將公孫小倩扶回,隨即有人過去幫她療傷。
張靖已經猜出七七八八,姜威和公孫小倩互有好感,但其中阻力重重,八弟感情怕是要比兄弟們曲折。張靖同情地望了望黯然神傷的姜威,拉着他的手,一邊往後退一邊說道:“八弟,天下事若是有心,怎能做不到?只是家訓而已,改變不了別人,還能改變不了自己?”
張靖此言含意很深,鼓勵姜威追求自己的幸福,若是無法改變皇族出身,只要自請出籍,不就解決問題了嗎?只不過代價太大,爲了這一位女子,可能失掉封爵,完全失去爭奪皇位的資格。
姜威沒有張靖想得這麼複雜,聽到這話只覺豁然開朗,原來解決此事竟然如此簡單,不由喜出望外,待要去向公孫小倩說明,觀察四周,這才注意到場合不對,在那又是忐忑又是不安,顯然對公孫小倩動了真情。
此時對方人羣中走出一位老者,頭髮斑白,身材魁偉,步伐十分穩重,拱手道:“久聞于吉真人大名,在下公孫利在此討教。”
于吉向張靖微一頷首,幾步邁到場中,道:“老道多年未曾動手,今日既然要按江湖規矩解決,我便下場鬥上一場。”
兩人皆神色凝重,圍着中心轉了兩個圈,公孫利首先搶攻,兩人以快打快,初時還要看出招數,最後只見兩團劍光,場中“叮叮”連續幾下脆響以後,兩人各自暴退。
于吉道胞上開了兩道口子,已經能夠見肉,所幸沒有受傷。公孫利更是狼狽,頭髮被削去一截,左臂也受了劍傷。公孫利十分硬氣,喘了幾息,抱拳道:“在下甘敗下風。”
剛纔張靖代替公孫紅葉,與公孫小倩約鬥五場,如今已是勝了兩場,對方無論誰再上來,只要左慈出面勝上一場,這場江湖約鬥,張靖這邊已算贏定了。左慈經驗豐富,見勝局已定,走到場中,施禮道:“在下左慈,請教諸位高招。”
公孫小倩此時調息完畢,環視衆人,武藝還比不上自己,暗自嘆息一聲,正要主動認輸,卻見南邊一羣人疾奔而來,前面十餘人,爲首者正是公孫勝,後面有不少人追擊,爲首人卻是王越和童猛。遠遠還有一隊騎兵追了過來,旗號是廖化所領的陷陣營。
張靖望向姜威,姜威正好也望過來,見姜威滿臉擔憂,張靖微微一笑,道:“家中只有數人輕傷,葉兒也無事,此事我不再追究。”
繼而轉向跟隨姜威過來的王小刀,道:“你去通知廖化將軍,說這邊依江湖規矩解決事情,讓他們暫且引兵退回。”
姜威與公孫小倩結識雖然不久,但是兩情相悅,已經做好談婚論嫁的準備,想不到公孫家族惹出這次事件,他身爲賊曹,精通律法,知曉此次公孫家族很難過關,正在暗自心焦時,聽到張靖這番言語,心事猛然放下大半。
說起公孫家族強入張靖府第,傷了數人,確實是件大事,但若張靖不予追責,此事不去報官,所謂民不告官不究,不需依律處置,只要再尋姜述求個情,此事便可不了了之。
姜威向張靖笑着點了點頭,感激地說道:“四哥,謝謝你。”
張靖長嘆一口氣,道:“八弟,你是個聰明人,公孫家或與崔森滅門案有關聯,即使這件事不追責,以後查出公孫家參與其他案件,你如何自處?你可以爲公孫小倩出族,公孫小倩爲何不能爲你出族?還有一事,你可以問問公孫小倩,到底是誰透給她們的消息,此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兩兄弟對答之時,公孫勝走到場上,道:“左慈道長請了,族中子弟皆非你的對手,老夫下場討教一二。”
左慈方纔見過公孫利出招,招式帶有古樸之風,十分實用,威力很大,敗在於吉手下,並非技不如人,很大程度是因爲實戰經驗不足。此時見公孫勝步伐比公孫利還要穩重,左慈不敢託大,拔劍在手,凝視着公孫勝,道:“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