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見孫賜滔滔不絕說個起勁,一時間也聽得懵了,便垂眉說道;
也好,我就閉着眼睛吧。”孫賜見他滿臉不忍便也不說什麼,暗道:
“我若是跟你說,我讓人把下邳城的曹軍3萬人馬都給燒了,你豈非要嚇死不可。”
他看着滿地的屍體不由後悔留下些活口整理一下屍體,現在倒好,卻把人殺個精光,有時候覺得自己殺伐是不是太重了,他思索之間,將人和馬的屍體分開,同時從一戶人家取來火種將那四百具殘缺不齊的屍體湊在一起燒起來,一時間煙霧飄散,火焰熊熊燃燒,火焰很快將那四百具屍體包圍了,那一陣陣烤熟的味道傳來讓孫賜不由想到當日在下邳燒死曹軍三萬大軍的場景,當真是鬼哭狼嚎,
自己等人在城牆之上險些也被薰死,那一陣陣讓人噁心卻又有誘人的人肉味道,當時並沒覺得怎麼,因爲滿腦子是求生的念頭,如今燒起這四百具屍體那味道卻是異常的香,自己居然有種想吃人肉的感覺,頓時感到一時心驚暗道:“我這是怎麼了,自從殺了這四百人,怎麼會有想吃人肉的念頭,而且還有狂躁之氣。”
他臉上不其然一絲不自然,不免驚懼的倒退幾步,他同時見到老村長閉着雙目捂着嘴巴,孫賜問道:
“村長你怎麼了,是不是很難聞?老村長捂着嘴巴連連點頭卻說不出話來,忽然他哇的吐了髒污在地上,連眼淚都流了出來,孫賜心裡暗驚道:“爲什麼我卻沒有這種感覺,是上次下邳的火讓我麻木了,還是我的心性變了。”
他看着那具具屍體漸漸的變成縮成一團的小人焦炭,心裡居然沒有半點恐懼,反倒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孫賜收斂自己的心神暗道:“以後少殺人,否則我真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
孫賜將馬匹的頭顱盡數切除,只留下馬的軀體,也用火烤,一時間人肉的味道和馬肉的味道交錯而成,形成一種怪異的味道,老村長此刻已經吐的上氣不接下氣,氣喘吁吁的望村裡跑去,留下孫賜面無表情的看着馬肉,直到七分熟的時候,這才他用水撲滅火,幸虧漢代已經有了陶瓷大缸,孫賜將那些縮成一團的馬肉放進大缸裡,一時間熱氣上漫,這肉足足放了四十多個大罈子才勉強裝下,等他將馬肉處理好後,到了村外看了那些燒盡的屍體時,已經燒的七七八八,有的腦袋燒沒了,反正一片狼藉,孫賜這纔將那些屍體殘餘部分丟到一處大坑裡,跟馬的腦袋放在一起,變成人馬坑。
”這時天色漸黑,孫賜這才發現屍體處理了整整八個時辰,而自己卻並沒有餓肚子的感覺,想到老村長此刻正躲在家裡,孫賜隨手拿着一塊馬肉便去找老村長。”老村長靜靜的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孫賜便輕聲呼喊道;老村長。”
只是卻聽到老村長氣息變得急促,似乎難以呼吸一樣,孫賜忙將老村長扶起同時按住人中之穴,老村長這才氣喘吁吁的甦醒過來,看着孫賜說道;孫壯士,我我沒死啊,我還以爲已經死了。”孫賜見老村長臉色蒼白便問道:
“村長你是不是呼吸困難。”老村長嘆息一聲道:“是啊,有時候遇到激動的時候我總會感到喘不過氣來,好幾次都差點死了,是我運氣好,有人讓我甦醒過來。”孫賜微微一笑說道:“村長,那是你人好,所以纔會死裡逃生。”
老村長微微搖頭說道:“可惜,此刻救我的人如今被那劉勳關在牢獄之中,要不然我可以再支撐一陣,孫壯士,看來我是活不長了。”孫賜不解看了村長一眼說道:“村長,你現在醒了過來麼,怎麼還說這些話。”老村長搖頭說道:
“那位姑娘說我心有問題,若是遇到激動的事情不可以情緒失控,否則會死,之前都是她用金針度穴之法將我心脈解開,我纔可以不死,如今我雖然醒了,只怕過一會要一命嗚呼了。”孫賜這時才明白老村長是得了冠心病,便黯然道:
“是我害了村長你啊。”老村長忙搖頭笑道:“不,孫壯士,你對我們全村有救命之恩,這次只是意外而已,你不要內疚,等我死了以後,煩勞孫壯士將我的一封家書給我那孩兒,希望他儘快返回中原,我實在想念他啊。”
老村長說着眼眶微微一紅,同時他從牀榻下顫巍巍的取出一卷木簡遞給孫賜說道:“這個煩勞孫壯士給他,匈奴部落裡,他叫吳鐵鉤,今年也有三十多了,臉上有菱形之狀的胎記。”孫賜看了看桌子上的馬肉不由淚水滑落道:
“村長,你吃點肉吧,老村長深深呼吸一下強笑道:“不用了,我快要死了,更加不忍心吃馬肉了。”
孫賜這纔想起老村長也愛馬,便擦了擦淚水說道:“村長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一定幫你辦到。”老村長微微一笑說道:“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孫壯士,老朽還有個不請之請,望孫壯士答應。”孫賜忙說道;只要我孫賜可以做到,我一定做到。”
老村長聽了驚愕的看着孫賜說道:“你,你先前說什麼?孫賜這才發現自己失言了便苦笑道:“老村長,其實我叫孫賜,並不是孫綺。”老村長忽然仰首哈哈笑道:“原來你就是孫賜,大名鼎鼎的鬼謀孫郎,老朽終於認識了聞名天下的孫郎,孫公子,現在全天下都知道下邳出了個鬼謀孫賜,文武雙全,智謀絕頂,孫公子,太好了,有你出手,我那恩人必定可以救出。”
孫賜面露一絲苦澀笑容說道;村長你嚴重了,我只是被逼的無處可走只好化妝而來。”老村長目露一絲異彩說道;不,不,以你之能必定可以救出我的恩人。”孫賜正要往下說,但見老村長示意自己別說,便忍住聽着,老村長嘆息一聲說道:
“說起這位恩人,是皖城張氏大族的媳婦趙芸,她宅心仁厚,在各個村裡醫治不少疑難雜症,在皖城有一定的名氣,只是命運太過坎坷,她出嫁三天他丈夫卻戰死了,從此受盡白眼,如今卻又遇到那貪官劉勳,居然強行要納趙芸爲妾,實在無恥之極,可嘆那張氏族人卻是如此無恥居然任由那貪官將趙芸姑娘給抓走,卻無動於衷!”
老村長說到這裡喘息不已,他見孫賜滿臉凝重之色,便問道:“不知道孫公子可否出手救那可憐的孩子。”
孫賜許久嘆息一聲說道:“我此來就是救她的,不想跟村長是同一人,實在是意外的很。”老村長忽然哈哈笑道:
“當真有緣啊,想不到孫公子也是來救那位趙姑娘,只是孫公子跟趙姑娘是如何認識啊?
孫賜見老村長一臉通紅之色便知他已經迴光返照了,便嘆息一聲說道:“我們曾有過一段相遇,後來我有點事情沒有跟她一起,想不到我的摯友被劉勳手下打傷,而她卻被扣押,是以這次我才喬裝打扮來廬江郡來救她,如今老村長知道她的情況那更好了,卻不知道她如今關押在何處?老村長不解問道:“怎麼你不知道她現在關在何處?孫賜微微頷首說道:
“我那摯友只是說關押在劉勳府裡,卻沒有說起具體的位置,看來他也所知不詳。”老村長微微頷首說道:
“這也難怪,劉勳家中富裕,大宅有好幾套,平時三天換一處房子,這些房子都是他那十七個妾室居住,是以城裡人很少知道劉勳某日住哪裡,你那摯友那自然不知道了,還好,老朽在城內早託人將劉勳的規律掌握住,倒是很清楚知道他住在何處,否則你去了也是撲個空,而且劉勳家中私兵衆多,每一個莊園便有百餘名私兵,而且個個都有兵器,等閒之人別想靠近他的莊院,你要去皖城,就去城南的雜貨店找一個叫小柄的小夥子,你就說我吳村吳老的朋友,他必定會把情況說給你聽。”孫賜微微頷首說道:“多謝老村長了。”
老村長輕輕抖動了身子然後苦笑道:“可惜,我快死了,否則我真想看你如何大展神威將那劉勳這狗官給殺了,可惜可惜了。”說着,他長長吐了一口氣身子一陣劇烈抖動,忽然變寂然不動了,孫賜輕輕搖動老村長的身軀,卻發現他的身體忽然冷了下來,孫賜的臉龐露出一絲黯然之色,將老村長的身體擺好說道:“村長你放心我一定會做到的。”
說着,他朝老孫長鞠躬幾下,他本想將老村長埋葬,但想到如今儘快通知那些村民回來,也好讓老村長入土爲安,於是就去找那些村民,夜晚時分,到了吳村之外的山脈,隱約可以看到有火光閃現,孫賜便知定是那些村民在燒火取暖,此刻已經是十月,夜間寒冷無比,
孫賜便去跟那些村民說明緣由,那些村民得知山賊已滅,讚歎孫賜的武力同時,卻爲村長的死亡而悲傷,於是有半數村民從山下趕來爲村長辦理喪事,同時選任下一任村長,夜半時分纔將事情處理好,孫賜遵從村長遺言將願意走的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帶走,細數之下也不過四人,他們分別是吳劍、諸葛輝、梅開、張元,孫賜只是囑咐四人先行在此逗留,自己處理事情後再來接他們去,不料四人堅決反對要跟孫賜去廬江郡皖城,孫賜想了想暗道:
“這四個人還真是會磨。”他想到這裡也隨四人前往,那四人各自拜別自家父母,跟着孫賜便去皖城,孫賜在四個小子帶路下,倒是走了捷徑,不到一個時辰,便到了廬江郡皖城,廬江太守劉勳便居住在此城,五人到了城中,看到不少乞丐坐在城牆兩側,不時索討不已,那些乞丐個個面黃肌瘦,不時的敲打碗筷,希望得到路人同情,孫賜見狀不免輕嘆一聲說道:
“這裡乞丐這麼多,只怕餓死是遲早的事情,真不明白,劉勳居然坐的住。”
這時一側身穿黃色布袍的少年面露一絲苦澀的笑容說道:“這狗官若是會體恤民情,村裡的人也不會餓死的餓死了。”
孫賜輕嘆一聲說道;可惜,我們的糧食不夠,否則倒是可以給他們吃,吳劍,算算還有多少馬肉可以分,去給他們一些吧。”那黃衣少年頓時驚呼道:“可是,給了他們,我們豈非要少了不少,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