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大將軍府中,一派歡喜氛圍。
“三位軍師,你們今日是沒看到那曹操的臉色,簡直宛如豬肝一般,哈哈,可樂死某家了……”
程良最是笑得沒心沒肺,整個人就差撲在地上笑了。
朱燁也在旁邊添油加醋:“可不是麼,那傢伙心裡定然憋了一肚子氣,偏偏臉上還要作出感激的模樣,回去以後。估計得氣得吐血三升,想想就開心,哈哈,讓他膽敢欺負我大哥……”
關羽倒沒有他們這樣笑得瘋狂,他挽着鬍鬚,側着身子湊到程良和朱燁面前:“五弟說的在理啊。這廝欺我幷州無人,委實該殺。大哥今日何不就地下令進攻,我觀兗州諸將,土雞瓦狗爾,但叫我軍揮軍殺入,定可斬了曹賊狗頭。”
倒是高順,面無表情道:“曹操,不可小覷。城中,必有埋伏。”
關羽一甩手:“縱有埋伏又能如何?憑他兗州的烏合之衆,豈能敵得過我軍浩蕩王師?”
“誒,二弟不可衝動啊。”
劉赫說道:“這曹操論實力,比之袁紹、袁術之流都尚要弱小几分,可如今袁術爲其所滅,袁紹也被我軍斬殺,曹操卻不斷坐大,足見其心計城府,絕非二袁可比。我軍如今糧草,已需要依仗商行採購度日,因免了冀州今年稅賦,即便秋收之後,所得糧草也不夠用到明年開春,若要強行開戰,着實不利,只怕掏空了國庫,也未必能勝。”
關羽卻是十分不服氣:“小弟不信那曹操有這等本事,今番不是得了他五十萬糧食和五十萬草料麼?大哥便撥於小弟,小弟只率本部兩萬重騎兵,兩月之內,定能取曹操首級來見大哥。”
“小弟也願往!”
“小弟也是!”
程良和朱燁紛紛請命。
張勇正要說話,關羽馬上喊道:“四弟,你金刀營三萬之衆,人數太多,糧草不夠,還是在洛陽等消息爲好吧。”
張勇笑了笑:“二哥,果若有事宜的戰機,小弟豈會和諸位兄長爭功?只是二哥的騎兵,威力雖強,但攻城掠地,並非所長,我等還是聽大哥和軍師安排爲好。”
“嗯,四弟思慮周全。兗州和豫州之地,遲早是我軍囊中之物,就讓曹操替我等先安撫好百姓,我軍再去取,又有何妨?我等數年軍旅,不得歇息,如今正好在家陪陪家人,也是美事一件。”
劉赫的話,讓關羽等人也只能按捺下了心中的戰意。
這時,一個士兵跑了過來:“報大將軍,外面一人,自稱是司徒府的管家,專程來送拜帖,請大將軍今晚過府一敘。”
“哦?王司徒這時候找我,能有何事?難道是爲了禪讓大典一事?不過此事何必要在夜晚來談?而且這事歸太常管轄,太常又屬太尉,怎得不是楊太尉找我?有些奇怪。”
荀彧想了想,說道:“主公,此事並不奇怪。主公即將登基稱帝,這從龍之臣,也有先後親疏之分,想是王司徒想在主公受禪爲君之前,與主公攀想關係而已。不瞞主公,您去雲海郡的那幾日,朝中大臣,就屬王司徒來拜訪得最是勤快。”
荀攸也說道:“不錯。朝廷三公之中,弘農楊氏乃天下士族領袖之一,地位不亞於汝南袁氏,門生故吏遍天下,當今朝中數十位重臣裡,便有近半曾是楊氏的門生。而博陵崔氏,有州平在主公麾下,也不必擔心,唯獨他太原王氏,與主公沒有早年擁立之功,還有王晨刁難之過,於士族之中,也是高不成低不就,要想在新朝立足,自然要多多攀附主公。否則,待主公登基之後,莫說是崔、楊兩家,到時候只怕如張、蘇、甄等家族,也將因與主公和關將軍等人的姻親關係,而扶搖直上,超過他太原王氏的門第了。”
“哼,小人伎倆。我等豈會因私廢公,依仗自己軍功,而提攜親友,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關羽不屑道。
張勇倒是看得開些:“二哥,我等問心無愧,可旁人卻不這麼認爲。自古以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大哥將要成爲人君,難免臣下會有些心思。”
崔鈞也說道:“此事日後主公還要習以爲常纔好,爲君者,御下之道,平衡之術,也是必學之理,今晚此宴,主公就當提前適應一番,也是好的。”
聽了衆人一番話,劉赫點頭道:“既如此,你且去回稟那人,就說今晚申時三刻,劉某準時過府。”
“喏!”那士兵領命退了出去。
如今正值盛夏之時,申時三刻,天色其實還大亮,日頭不過剛剛跳到西方遠處的半山腰而已。
劉赫不習慣坐車,乾脆自己騎着馬,也沒帶隨從,就這樣來到了只隔了一條街的司徒府中。
王允帶着自己的兒子王蓋,侄子王晨,早早就等在了府外,一見劉赫來到,趕忙上前恭迎。
“王允恭迎大將軍。”
“卑職見過大將軍!”
劉赫翻身下馬,將他扶起:“司徒何必客氣,快快請起,二位也都起來吧。”
王允躬着身子,側過身:“大將軍請。”
“司徒請。”
幾人一路走進府中,來到了府中正堂之內。
王允拍了拍手:“開宴。”
隨着他這一聲令下,不出一會兒,一批侍女走了進來,端着諸多美酒佳餚,分別擺到了幾人面前的桌案上。
緊跟着,兩側的樂師,開始了鼓瑟吹笙,撥絃弄樂。
“嗯……美食香味在前,悅耳之聲在後,勞王司徒費心了。”
劉赫作陶醉狀。
王允謙遜道:“有大將軍玉口稱讚,也不忘老夫一番心意了。”
說着他給王晨使了個眼色,王晨趕忙端着酒樽站了起來,來到劉赫面前。
“卑職往日在幷州別駕任上時,對大將軍多有得罪,想來還不曾向大將軍賠罪,幾年來承蒙大將軍不計前嫌,多有提拔,晨以此杯,先爲往日罪責賠禮。”
說完,他一仰頭,將樽中酒一飲而盡,而旁邊一個侍女迅速給他端過了第二杯。
劉赫也沒有阻攔,他既然已經知道了王允今夜宴請自己的目的,自然也就沒必要虛禮了。
王晨端起第二杯:“此一杯,乃是謝過大將軍知遇提拔之恩。”
說完,又是一飲而盡,侍女緊跟着又端來第三杯。
“此一杯,乃是敬大將軍這等世間罕有的大英雄,大豪傑。”
一仰頭,又喝光了。
劉赫這才站起:“洛陽令何必如此,往日恩怨,赫早已忘懷,不必舊事重提。幾年來,洛陽令在任上,多有功績,朝中百官,城中萬民,個個稱讚,此乃朝廷之福也,誰說只有前線衝鋒才能立功?只要爲官一任,盡忠職守,造福一方,也是莫大功勞,一樣可得提拔,便是入朝中樞,也非妄言。”
一聽他這話,王允眼睛一亮:“晨兒,還不謝過大將軍?”
王晨沒有他這般機靈,還不太懂什麼意思,不過既然叔父發話了,他就直接跪了下來。
“晨拜謝大將軍!”
劉赫虛扶了一把:“不必多禮,還請回座。”
王晨之後,又是王允的長子王蓋,來向劉赫敬酒,劉赫照單全收,也說了一番勉勵的話。
這王蓋的能力比王晨就差了不少了,王晨如今有82的智力和84的政治,王蓋這兩點屬性卻分別只有76和72,也不知道是天賦不夠,還是王允對亡兄的遺腹子確實比對自己親兒子還要上心。
這四人就這樣觥籌交錯,把酒言歡,一直到酒過三旬,菜過五味之後,王允也沒有提過半句和朝政有關的話題,倒是讓劉赫有些驚訝。
不過他現在已經喝得有些暈頭轉向了,心中再有什麼計議,也成了一團漿糊,想不出個所以然了。
王允看了看劉赫,見他臉頰微紅,雙目迷離,嘴角一笑。
“對了,近日來,鄙府中新招了一批舞姬,還請大將軍幫忙驗看驗看。”
說着,他拍了拍手,劉赫便見到門口兩側,分別有一隊穿着華美的舞姬魚貫而入,而兩側樂師所奏的樂曲,也瞬間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