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你的冷靜點啊,樑大人曾經說過任何人不許出府,我們還是回去吧。”家丁護衛中有不少是從市井無賴直接轉變過來的,混跡街頭的他們想着抱着樑秋這條大腿作威作福。市井之人慣用偷雞摸狗的伎倆,所以對於這似曾相識的場景有着過度的敏感,當即便有不少人勸阻領頭的那人不要衝動。
“哼,他如此辱罵我,今晚就算是樑大人怪罪下來也必須報這個仇。”領頭的人也是個橫子,這個時候哪裡還聽得進任何的話,他眼裡只想將那個罵自己的混球碎屍萬段。
不再理會旁邊這些人那欲言又止的情形,護衛頭頭就帶着幾個親信追了出去。留在後面的混跡市井的無賴互相望了一眼,然後這纔跟着追了出去。領頭的人都去追了,而他們這些做手下的卻在後面停滯不前,萬一這不是計等頭頭回來了吃虧的就是他們這些人了。相反如果他們跟着追了出去,就算是中計了,這責任也不是他們的。
這些人好像忽略了中計的代價他們承受不起。
縣府裡面的巡視依舊是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只是在這看似密不透風的縣府已經沒有任何可以阻擋特進來的殊客人了。
“行動。”一句低聲的命令,隱藏在黑暗中的樂安軍紛紛撥出被包裹起來的刀劍,各自找尋着目標下手。
今晚樂安軍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找機會將樑秋幹掉,然後奪了縣令印綬。當然“斬首行動”並不止一個環節,斬殺樑秋只是最初的一個計劃環節,“斬首行動”那是一個連環行動。
蒲吾縣府亭臺樓閣多不勝數,看樣子樑秋也是一個很愛附庸風雅的人,不過這種裝飾有時候也會成爲以一種連累。亭臺樓給成爲了樂安軍最好的遮掩物,一直接受着速度訓練的樂安軍的身影靈活的在各個亭臺和樓閣之間穿梭着,夜色下的樂安軍神出鬼沒。
碰到偶爾路過巡視的家丁護衛順手就是一刀,至於屍體神馬的都是浮雲。樂安軍一直信奉着渾水摸魚,只有局面更加的混亂纔會讓戰果最大化,今天沒有故意將縣府搞得打亂還是趙雲看在樑秋有點手段的面子上。既然發起了進攻號角,那麼樂安軍就有把握將縣府內院和外院之間的聯繫切斷這一切的一切都來自於樂安軍的傲。
城裡的呼喊聲已經弱不可聞了,只是喊殺聲卻漸漸的高了起來。帶着五百先登死士想着亡羊補牢的麴義也很惱火,之前因爲想着將樂安軍殲滅從而彌補自己的過失而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先登死士穿着厚重的盔甲雖然威武,可是移動速度卻慢的可以。等到城內喊殺聲漸起的時候麴義這纔想到這個問題,按照這個速度下去等麴義趕到東面糧倉黃花菜也涼了。
麴義認定了樂安軍一定會在東面佈置了大量的人手,因爲東面對於蒲吾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麴義想來任何一個有腦子的將領都不會放棄這塊肥肉。趙雲命人在東面放火燒糧草又更加的讓麴義肯定了這一點,所以麴義並不是毫無目標的在前進,只是這速度比烏龜快不了多少。
“按照平時訓練時的安排各自行動,將通往東面的所有道路全部堵死,然後向糧倉方向靠近,沿途仔細搜索不要放走任何一個敵軍。”麴義對着跟在後面的先登死士命令道,五百先登死士聞令便自覺的站成五個分隊,在麴義稍微點了點頭之後便分頭行動。
混進城的樂安軍不過一百多人,用一百先登死士對付他們就已經足夠了,所以即便是分兵麴義也不怕。
城內的喊殺聲傳進了麴義的耳裡更加堅定了東面有樂安軍的判斷,當下心中大喜帶着人興奮的朝着東面走去,這也註定了樑秋的悲劇。
縣府內的血腥味越來越隆重,而活着的人也越來越少。這個時候在書房看書的樑秋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因爲在回房的時候樑秋曾經囑咐家丁護衛半個時辰通傳一次城內的情況,現在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了卻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再有城內的喊殺聲漸起,樑秋也聽到了,可是居然沒有人來告訴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來人。”樑秋放下手中的書,再也沒有什麼風度的喊道,話音剛落門外就出現幾條影子急欲推門而入。
“城內情況如何?”樑秋沒有看清楚來人面貌就出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推門而入的人簡單的說道。
“你,你是誰?”樑秋聽着聲音有點陌生,於是趕緊仔細看了一下,門口站着的哪裡還是自己的家丁護衛,居然是一名穿着白色盔甲的英武小將,有一點眼熟。
“怎麼,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啊。”趙雲跨進樑秋的書房仔細打量着,現在大局已經掌控在他手中了,樑秋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翻盤的機會。
“你是樂安軍的那名連長?”樑秋這個時候終於記起了昨天戰場上樂安軍那名連長也穿着精緻的白色盔甲,而且雄姿英發,和眼前這小將十分的相像,於是指着趙雲說道。
“看樣子云說錯話了,原來樑大人的記性這麼好啊,雲在這裡給樑大人賠禮了。”說真趙雲還真打趣的朝着樑秋抱拳道歉,只是臉上充滿了戲謔,前天被人追着跑那是趙雲最窩囊的一次,今天必須從這罪魁禍首的身上全部找回來。
趙雲的回答讓樑秋的心裡冰涼冰涼的,樂安軍居然在無聲無息中進了縣府,這樣想來府裡的家丁護衛估計差不多全部躺下了。
“你我俱爲漢臣,甚至還可以說的算是同僚,樑某怎麼可能忘記呢?”聰明人隨時可以變成一支狐狸,想清楚自己目前的形勢之後的樑秋立馬變臉樂呵呵的和趙雲套近乎。
“是啊同僚怎麼可能忘記,雲對於昨天的事情肯定是不會忘記的,不知道樑大人會不會記得?”趙雲對於樑秋的套近乎連回應都精神欠奉。
“連長,不要和他廢話那麼多,昨天被追着打的恥辱只要這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一切就洗刷了。”一名樂安軍士卒見趙雲還在那裡唧唧哇哇頓時就心急的說道,說話間還拿出了自己的大刀對着樑秋比劃了那麼兩下,彪悍氣息畢現無疑。
樑秋雖然聰明是個人才,不過畢竟只是一個沒有捉過刀的書生,見到樂安士卒拿着帶血的大刀還說着要剁人的話,心裡還真都有點發慌。
“樑大人,今夜雲不是來找你算賬的。”樂安軍一向爭強好勝,昨天被人追着打被視爲恥辱,一直想找機會吧這個場子找回來,剛纔那名樂安軍士卒的話一定是絕大多數士卒的心聲,只是趙雲的一句話差點就沒讓他們崩潰,而樑秋心裡那個喜啊,就差心臟不受控制的跳動了。
不過還沒等樑秋高興完,趙雲的一句話又直接讓樑秋掉進了冰窟窿裡。
“今夜,雲是來找蒲吾軍上下算賬的。第一個開刀的是蒲吾縣令,這次行動還有一個很好的名稱,叫做‘斬首’。”趙雲的眼裡充滿了戲謔,把樑秋當做是耗子在那裡玩,不過趙雲肯定不會承認自己是貓的。
“所謂斬首那就是將你們蒲吾軍上下所有可以組織起部隊反抗我軍進攻的將領全部幹掉,知道蒲吾軍崩潰。”趙雲繼續不緊不慢的說道,周圍已經被樂安軍控制了,不會有人聽去的。
“你,你,想不到居然如此的很毒。”樑秋面如土色的指着趙雲,手指都有些發顫,顯然是恐懼到了極點。
斬首行動將蒲吾軍所有可以組織起部隊反抗樂安軍的將領全部刺殺掉,如此一來蒲吾軍一定變得混亂不堪。沒有將領約束的蒲吾軍會做出什麼事情沒有任何人會知道,不過唯一可以預料的是,蒲吾一定會因此大亂。
“好了,你知道的太多了,知道太多的人是不長命的。”趙雲不理會樑秋的恐懼,就像之前不理會樑秋的套幾乎。不知何時趙雲手中多了一把長槍,而長槍的槍尖已經刺入了樑秋的腹中,血液順着龍膽銀槍流了出來,趙雲趕緊的將長槍拔了出來,然後用之前一直包裹着龍膽銀槍的麻布將槍身上的血跡擦拭乾淨。
這是龍膽銀槍今夜的第一次飲血,能夠死在白馬銀槍趙雲的槍下也是一種榮幸,算得上是趙雲對自己對手的一個尊敬。
“搜。”趙雲繼續看着書房的佈置,然後對手下命令道,看書房的擺設和書櫃那有些發舊的書籍可以看出這裡是樑秋經常來的地方。
不一會兒便有樂安軍士卒在書房一個隱秘的角落裡找到了屬於蒲吾縣令的印綬,手裡把玩着那塊只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青銅印綬,趙雲一陣好笑,多少人一輩子都不可能得到的這麼一個小東西這刻卻在自己手中。
“傳令下去,執行第二階段計劃,斬首行動全面開始。”趙雲轉身對着站在身後毫髮無損的三十六名手下說道,他們卻是可以稱的上是精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