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開了一陣子玩笑,距離蒲吾越來越近了,趙雲也坐回了自己的戰馬上。一副銀白色盔甲、雪白披風,胯下白馬,手持銀槍,趙雲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白色。看着趙雲這身拉風的裝備,所有樂安軍士卒都是一陣羨慕的神色。
這些裝備全部是趙雲下山的時候師傅童淵送的,趙雲是童淵最後一個關門弟子,悟性又相當的高,童淵出手不大方一些怎麼行呢?
趙雲離蒲吾越來越近了,心裡難免有點緊張,這可是他第一次擔任先鋒作戰沒有一點經驗。“連長,蒲吾的守軍已經被我軍壓着打了好幾天,現在他們就龜縮在城中根本就不敢出來。我們只需要將投石車架在那裡對着城牆轟就足夠了,所以連長你不需要緊張。”老鄭不愧是老兵油子,一眼就看出了趙雲內心的緊張,於是走到趙雲的身邊悄悄的出聲說道。
“嘿嘿這第一次難免有點緊張嘛,以後就不會了。”趙雲對於老鄭這善意的開解很感激,於是嘿嘿的笑道。
大軍盯着豔陽繼續前進,終於在申時抵達蒲吾城下並且展開陣型,只是這一百出頭的人實在是少了點。前面一個排的弩兵、中間一個排的刀盾兵、最後纔是一個排的長槍兵。
至於白馬銀槍趙子龍呢?那肯定是站在最前面了。一個連的士卒作戰如果還把連長禁錮在後面,那就有點說不過去了,而樂安軍的軍規中也沒有規定連長不可以參戰的,所以趙雲這個時候完全可以痛快的廝殺一場。還真別說,趙雲這一身拉風的裝備看起來那是相當的威風。
陳到撥給趙雲的五臺投石車擺在最後面,由後面的一個長槍排的士卒負責操縱,這個時候那些士卒正在不停的往投石車這裡搬運石頭準備着。
蒲吾成守軍確實如老鄭說的那般在前面幾天被樂安軍壓着打,對於樂安軍這種可以發射石頭的軍械那是心有餘悸。之前樂安軍那是成團的出現,投石車也是成百的出動,那陣勢沒有那蒲吾將領生的起異樣心理。但是今天卻不同了,今天樂安軍不過一百出頭投石車也只有五輛,而且沒有嚇人的陣勢,只有一個小將領兵,這樣一來可就有不少的蒲吾將領動了心思。
蒲吾縣令樑秋昨日接到斥候回報刺史大人的援軍已經達到九門附近,如果支援蒲吾一天之內就可以到達,可以說在樑秋的心裡蒲吾那是相當的安全了,心裡懸着的石頭也落了下來。如今又得到斥候回報樂安軍先鋒只有一個連外加五輛投石車,一下子樑秋的心思就活絡起來了。
在樑秋的心裡,樂安軍之所以能夠如此之快的將攻陷了整個中山並且將大半個常山攬入懷中,那完全就是靠着投石車這樣利器,要是樂安軍失去了投石車的優勢那麼憑藉着刺史大人的大軍收復失地還是有可能的,所以樑秋將主意打到了趙雲的身上。他打算將趙雲手上的五輛投石車搶過來然後根據這些投石車命令工匠按樣打造一批用來守城,面對着失去了攻城優勢的樂安軍,樑秋對於守住蒲吾將會更有把握。
站在城頭的樑秋雙手緊進抓住牆垛上的青磚,眼裡望着樂安軍後面的那五臺投石車滿是貪婪的神色,這是老天送給他的一份大禮。
“誰敢出城替本縣將下面這一百多樂安軍擊潰並將那五輛投石車搶回來?”樑秋的眼睛依然盯着城下那五輛投石車,而他身後此時正站着五名穿着精良盔甲的將領,話就是對他們說的。
五名蒲吾將領看着底下的情況,不過是一名小將加一百多號敵軍外加五輛靠近就沒有任何威脅的投石車,可以說這是一件相當輕鬆的任務,所以紛紛抱拳向縣令樑秋請戰。
“陽縣尉就由你率五百軍馬出城迎戰,記住一定要將那五輛投石車給我帶回來,其餘都還是次要的。”樑秋沙場點將意氣風發的說道。
陽縣尉是一個三十歲許的中年男子,國字臉,很正直的一個人。陽縣尉是縣令樑秋一手提拔起來的,在樑秋還沒有發跡之前便是樑秋的家將,所以對於樑秋的命令一直是忠實的執行的,而樑秋因爲對於陽縣尉也很看重。
“末將定不負大人所望。”陽縣尉對着樑秋抱拳答道,語氣鏗鏘有力。
“恩,去吧,本縣在這裡等着你凱旋的消息。”樑秋拍了拍陽縣尉的肩膀假惺惺的說道。
“是。”陽縣尉在諸將一臉豔羨的目光中走下城去準備兵馬出城迎戰,身爲縣尉的他在蒲吾軍中還是有那麼一點威信的,不消片刻就集結了五百軍兵。
“咔咔。”蒲吾緊關了數天之久的城門終於開啓,或許是很久沒有開啓的原故,這個時候的聲音顯得有些僵硬。陽縣尉騎着一匹棗紅馬手持方天畫戟帶着五百蒲吾軍出現在白馬銀槍趙雲的視線中,緩慢的走過吊橋並且擺下陣型。
“蒲吾縣尉陽天,敵將通名。”方天畫戟低垂着,陽天拍馬離開蒲吾軍陣來到趙雲身前不足百步的地方大喝道,行軍大戰講求氣勢,這和樂安軍在交戰之時將敵軍的信心和鬥志打垮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古人似乎天生有着一副大嗓子,尤其是那些將領,隨便走出一個就是震天吼晴天霹靂。
“常山趙子龍,見過陽縣尉。”趙雲提起自己的龍膽銀槍對着陽縣尉拱手說道,趙子龍不愧是趙子龍即便是兩軍對戰依然是那樣有風度,大將風範在這時畢現無疑。
“你也配作常山人?樂安軍無故入侵常山,你身爲常山人不幫助本地官軍也就算了,今天居然還爲助紂爲虐,你配爲常山人嗎?”不過對於趙雲的這番有氣度的問候陽天並不領情,相反還冷嘲熱諷的說道。
面對這樣的話趙雲就算修養再好脾氣再好也無法保持住了,於是便冷冷的對着陽天說道:“雲是否助紂爲虐,雲心裡清楚;雲是否配爲常山人,這還輪不到將軍來說。”說完龍膽銀槍也隨之放下,意思很明顯了,那就是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開打吧。只是趙雲的修養好,他不喜歡主動挑起是非,還在等着陽天先動手。
“哼,小子今天就讓老夫教教你什麼事情做得什麼事情做不得。呀,看招。”趙雲等陽天先出招只是出於修養屬於尊老愛幼,不過這尊老愛幼並不是在什麼場合都適合的,至少這會兒在陽天的眼裡就變成了趙雲看不起他了,所以陽天怒氣衝衝的說道。
方天畫戟含怒出手,夾雜着霸道的力道呼嘯着朝着趙雲的腦袋劃去。
“鏘。”趙雲腦袋一偏銀槍抵擋住陽天的攻擊,兩件兵器相錯,然後陽天朝着後方退了一小步。
“好小子,原來還有兩把刷子。”陽天厲聲的說道,只是還沒等他說完趙雲的長槍便欺身而上,一見面就要取人性命,如此藐視人命這讓趙雲很不爽。
趙雲出手豈是凡手,就算是張頜這種厲害的武將在趙雲手裡也討不到好處,更何況是陽天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的縣尉,那更不可能抵擋住趙雲的攻擊了。趙雲連最得意的“百鳥朝鳳”和“七蛇探盤”都沒有使出來,只是簡單的刺挑撩撥就讓陽天毫無還手之力。
直至此時,蒲吾軍上下對於趙雲的認識才擺到了一個正確的位置,只是已經爲時已晚了。“刺啦。”一個不慎陽天的胳臂便被趙雲的龍膽銀槍刺中,露出一條血痕。
陽天這個時候已經是強弩之末,根本就難以招架趙雲那纏綿不息的招式。趙雲的槍法雖然簡單,卻是讓人很難找出破綻,這可是傳說中的化繁爲簡返璞歸真境界,不是一般的人能夠悟出來的。趙雲的槍法不勝在他的力道和速度,而是在於他的持久。當你攻勢強的時候,他可以防守到你力竭。面對着這樣一個持久力超強的對手,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被他好的精疲力盡。
趙雲也清楚陽天這個時候的情況,作爲先鋒軍挫傷敵人銳氣那是必須的,雖然蒲吾軍早就沒有神馬銳氣可言了,但是在他們的傷口上撒一把鹽還是可以的。抱着這種想法的趙雲也不打算和陽天繼續玩下去了,於是大喝一聲,手中長槍一抖,長槍速度倍增,空中就像出現了無數柄長槍一般呼嘯着刺向陽天。
這些長槍是趙雲揮槍速度到了一定地步時留下的影子,由此可見趙雲揮槍速度之快實在是讓人汗顏。
長槍以一個刁鑽的角度朝着陽天胸前的護心鏡刺去,還沒等陽天做出任何的動作,趙雲忽然拍馬上前一手抓住陽天胸前的盔甲雙手用力,直接將陽天舉到了空中。
“將軍,雲得罪了。”趙雲舉着陽天嘴裡卻是依然很風度的說道,只是這句話說得陽天一陣憤恨,四肢不着地的陽天只得在空中不停地掙扎想要逃脫,只是很可惜趙雲的力氣並沒有人們想象的那般小,緊緊的抓着陽天一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