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蒼茫,寒風怒號,四周一片肅殺之氣。%哈
漢軍集結六萬大軍,兵臨鄭縣城下,而鄭縣城中不過五千守軍。
城中守將郝萌,呂布部下八健將之一,在歷史上曾經反叛呂布,嚇得呂布躲到廁所裡避難,後高順和曹‘性’率兵來救呂布,郝萌被高順所殺。
鄭縣城頭,一個個士兵蜷縮在城牆之下。郝萌被幾個護衛舉着兩張大鐵盾遮住。
一塊塊巨石呼嘯而來。有的砸在城牆上,砸出一個個大坑;有的砸在‘女’牆上,東‘門’城樓上的‘女’牆幾乎全部被掃平;也有的落在城樓上,帶出一片慘叫聲和骨骼碎裂聲。
這是長安東面的最後一道屏障,郝萌不敢怠慢,只要城下的漢軍一停止攻擊,他便立刻騰身而起,大聲呼喝着在城樓上架好強攻硬弩,準備阻擊前來攻城的漢軍。
但是漢軍根本就沒有向前攻擊,只是等到採石的士兵將石頭送來之後,又繼續用連珠投石機轟擊。
饒是鄭縣牆體非常堅固和厚實,但是畢竟只是黃土夯實的,牆體已經被轟得坑坑窪窪,破敗不堪。
一個百人將焦急的對郝萌道:“郝將軍,援軍何時才能到達啊,如此下去,不用三天城牆便會被轟破啊。”
郝萌吼道:“鄭縣與長安‘脣’亡齒寒,涼王豈會坐視不理,再堅持幾天吧。呂大將軍的兵馬應該馬上就會到。”
那百人將喪氣的說道:“四年前,呂大將軍率十三萬大軍都未攻破漢軍六萬大軍。如今兵力相當能勝嗎?漢軍的神兵利器太厲害了。”
郝萌沒有做聲,心中哼哼一笑:“如果呂布都不能贏,我們也盡力了。連高順都降了。大不了老子也開‘門’迎漢帝就是,跟誰‘混’不是‘混’啊?”
劉協站在麾蓋下,眯縫着眼睛望着對面被轟得千瘡百孔的鄭縣城牆,嘆了口氣道:“這麼厚實的城牆,要是被轟塌了,又得‘花’大量人力才能修好。”
身邊的龐統蹙起眉頭道:“耗費人力,總比死人好。再轟兩天。這城牆自然會塌,鄭縣城破是遲早的事情。只不過臣心中總覺不安。”
劉協疑‘惑’的望着他問道:“士元擔心何事?”
龐統道:“潼關至長安,不過兩城。如今華‘陰’已失。鄭縣與長安‘脣’亡齒寒,李儒竟然只留得五千士兵守城,坐視不理,豈不奇怪?”
劉協目光一閃。問道:“若是士元。當用何計破我軍?”
龐統道:“此處北面有河通渭水,如今河水尚未凍結,枯水季節正適合截流。若我是李儒,當暗中派人提前築堤截河水,截得十數日,待得河水暴漲,再決堤而淹,則我軍必成魚蝦。”
劉協只覺背脊發涼。驚道:“那此城附近無辜百姓豈不全部遭殃?”
龐統冷笑道:“彼等豈惜小民?”
劉協一陣無言。歷史上以水淹城的事情比比皆是:曹‘操’水淹下鄴,關羽水淹七軍。諸侯相爭。只關注戰爭的勝負,又有誰在乎百姓的死活?近代的黃河決堤淹倭寇,不也是這樣一個血淋淋的笑話?
龐統見劉協臉‘色’凝重,又道:“不過請陛下放心,臣已派人去河邊打探,並無異常。故臣反而不安,以李儒之謀,豈會坐視不管,必然另有‘陰’謀。故還須請斥候四處多多打探。”
劉協道:“我已放出烏力吉,偵查了一天也未見結果,明日再去打探吧。”
接近黃昏,漢軍逐漸退回軍營。
一縷縷炊煙裊裊升起在軍營上空,營地裡四處飄‘蕩’着‘誘’人的香味。
一騎飛來,奔向轅‘門’。
‘門’口數十個守衛立即嚴陣以待,迎向來者。
那馬希律律的一聲長嘶,停了下來。
衆守衛不覺一呆。
馬背上是一個阿娜多姿的少‘女’,約十三四歲,眉如柳葉,眼如彎月,秀髮如雲,粉嫩的臉蛋彈指‘欲’破,令人望之油然而生出憐愛之情。背上負着一把長劍,漂亮的劍穗在風中飄揚,又增添了幾分英氣。
她望着面前的守衛隊率微微一笑,‘露’出兩個‘迷’人的小酒窩,更令那隊率手足無措。
一聲嬌脆的聲音傳來:“這位大哥,這裡可是大漢軍營?”
終於那守衛隊率反應過來了,提高聲音喝道:“不錯,你是何人?軍營重地不得靠近,請速速離開。”
聲音依舊婉轉動聽如百靈鳥一般:“我是來找陛下的,煩請大哥幫我傳報一下。”
那隊率楞了一下,隨即笑道:“小姑娘,雖然陛下非常親民,那也不是誰都能見的,還請見諒。”
那少‘女’臉‘色’立即沉了下來,粉面含霜,怒道:“我有重要軍情稟報,耽誤了軍機大事,你擔當的起嗎?”
那隊率哈哈笑道:“這位姑娘,這軍營可不是玩耍的地方,還請姑娘離開吧。”
少‘女’大怒,從馬背上躍下,雙腳剛剛落地,手中寒光一閃,一柄利劍便已抵他的喉頭,殺氣騰騰的說道:“耽誤軍機大事,該當何罪?待我割了你的頭,看還是不是玩耍。”
一切都發生在剎那間,那隊率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利劍,不敢相信這個嬌滴滴的少‘女’突然變成了‘玉’面羅剎。身後的守衛呼啦啦的圍了上來,將兩人團團圍住。
“且慢!”背後一聲厲喝。
衆人轉過頭來,卻發現是王越和龐統兩人走了過來,急忙齊齊向前見禮。
那少‘女’打量了一下王越,撤回長劍,笑道:“劍聖王大人,別來無恙。”
王越疑‘惑’的望着她道:“這位姑娘認識王某?”
那少‘女’笑道:“六年前見過數面。”
王越愣住了,六年前這姑娘應該不過七八歲吧,看來絕非尋常‘女’子。
“請問姑娘‘欲’闖軍營,所爲何事?”
那少‘女’哼了一聲道:“你等即將有全軍覆沒之災,我特來急報,不想反被此軍漢無理阻攔,真是不識好歹。
王越正要答話,身後的龐統已搶先道:“我相信姑娘,還請姑娘隨我等到營帳內細談。”
那少‘女’頭一昂道:“我只向陛下稟報,其餘人等免談。”
王越望了望她手中的長劍,沉聲道:“很好。”
突然快如閃電般飄向那少‘女’,雙手一翻將她的長劍奪了下來,然後再一拱手道:“請姑娘隨我來。”
那少‘女’猝不及防被他奪了寶劍,嘟着嘴巴哼了一聲,跟着兩人往軍營裡走去。
劉協端坐在大帳中,正在閉目養神。幾個飛龍衛簇擁在他身後,全神戒備。
見得那少‘女’進來,劉協才睜開了眼睛,不覺一呆。
那少‘女’神情似乎認識他似的,目不轉睛的望着他,神情似乎頗爲‘激’動,眼中已微微閃出淚光。
王越忍不住了,道:“見到陛下,還不行禮?”
那少‘女’終於反應過來了,彎腰拜道:“草民拜見陛下,願陛下萬年。”
劉協疑‘惑’的擺了擺手道:“免禮,姑娘之前見過朕?”
那少‘女’笑道:“草民昔日在雒陽城中住過幾年,所以認得陛下。”
劉協哦了一聲道:“聽聞姑娘有緊急軍情相告?”
那少‘女’臉‘色’一肅,鄭重的說道:“據草民打探,華山腳下有三萬涼軍鐵騎集結,以幷州狼騎爲主,距離此處四十里。如今其已朝鄭縣奔來,如果草民沒猜錯的話,彼等必然會在今夜突施偷襲。陛下不過六萬大軍,‘精’騎不過五千,倉促之間不及施展弩車,如何阻擋三萬鐵騎的突襲?”
龐統變‘色’道:“怪不得四處搜尋不到,原來躲在華山腳下。幷州狼騎,天下‘精’兵,四十里之地半個時辰即可到達。趁夜突襲,我軍若無準備,根本無法阻擋三萬幷州狼騎的衝擊。”
劉協思索片刻,立即對龐統說道:“士元速速去安排迎敵之事,朕讓烏力吉去打探虛實。”
龐統得令而去。
那少‘女’一直盯着劉協,眼中神‘色’極其複雜,終於對劉協拜道:“陛下,軍情已稟報,草民告退。”
說完回頭就走。
劉協急道:“姑娘尊姓大名?”
“草民姓白,白雪的白,願陛下萬年,大漢基業千秋萬古。”
聲音到後面已不可聞。
劉協無奈的笑了笑,走出大帳,唿哨了一聲。
一團巨大的黑影帶着一陣狂風從天而降,吹得大帳都在輕輕抖動。‘玉’帶雕烏力吉展翅飄了下來,落在他面前。
劉協與它溝通了一陣,‘玉’帶雕便展翅而起,唳叫一聲,騰空而去,飛向華山方向。
劉協望着‘玉’帶雕消失在天際,心中若有所思。
突然他全身‘激’靈靈的一震:“董白?!”
恍惚中,他眼前又出現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嬌聲嬌氣的對他說道:“我叫董白,白雪的白。皇帝哥哥,我嫁給你好不好?”
劉協喃喃自語道:“按年齡應該差不多,只是那麼一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連大人都沒漏掉一個,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會能逃得生天?或許是巧合吧。”,--87433+dsuaahhh+24382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