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裴青的再三許諾之後,衆人這才一步三回頭的下了臥牛山,如果說在上山之前他們之中大部分人還不是多麼情願的話,在下山的時候一個個全都真心企盼着裴青能夠早點到來,畢竟裴青的背後可是當朝尚書令裴茂,這可是真正掌握權力的人,如果他們能夠抱上這樣一條大粗腿,以後平步青雲不是夢。
裴青當然知道這些人的思想其實並不單純,但是他卻不會管那麼多,至少目前不會管那麼多,想要真正把這些人打磨成鐵板一塊,還需要自身的能力和威望,這可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做到的。
在潁川的士紳們全都下山之後,裴青這才鬆了一口氣,隨後傳下命令,全體將士和家眷準備下山前往潁川,並且會得到土地,從此在那裡安家落戶,種地生產,重建家園。
聽了裴青的命令,所有人全都一片歡呼,這些人原本都是農民,因爲遭受官府盤剝,無地可種了這才被迫揭竿而起,加入了黃巾軍,可是他們內心中卻根本不願意過着四海爲家、不明不白的生活,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遭到官兵的圍剿,從而死於非命。
現在他們終於能夠重新得到土地,而且靠種地安穩度日,這樣的日子可是他們最爲期待的,內心裡怎麼能夠不感到高興呢?
於是所有人都非常積極的爲搬家做準備,他們一個個熱情似火,內心裡充滿了驚喜和期待。
當然,山寨中的軍人們也都知道,他們以後依然要繼續作戰,而不是解甲歸田,雖然他們得到了土地和家園,可是天下並不太平,想要保住他們的土地和家園,必須擁有足夠的武力。
裴青看着這一片忙碌的景象,心中也很歡喜,他來自於太平盛世,其實內心裡渴望和平的心情一點都不比這些人差,他不喜歡這種人命如草芥的時代,而喜歡像後世那樣充滿法制和秩序的時期,每一個人都不會遭受戰火,沐浴在和平的陽光下,爲了追夢而不斷努力。
可是他知道,天下的亂象纔剛剛開始,真想實現和平,也只有以暴制暴,通過強大的武力掃平各路諸侯,讓天下重歸一統。
就在裴青感慨的時候,突然聽得殷開山在背後恭聲說道:“大當家的,不,使君,鄧當回來了,他這一次帶了好幾百人,看起來不僅是把全家,很可能把全村的人都給帶來了。”
“哦?”裴青聽說之後心中十分驚喜,立刻對殷開山說道:“快快,隨我一起前去迎接。”
隨後裴青親自率人下山迎接鄧當。
“拜見明公。”鄧當沒有想到裴青竟然親自下山迎接,頓時心中驚喜,連忙拜見。
這時卻聽到背後的殷開山咧嘴笑道:“鄧兄,你叫差了,現在咱們的主公已經是南陽太守了,你應該稱作使君纔對。”
“啊?竟,竟然是這樣,這可真是太好了。”鄧當一聽這話連忙惶恐再拜道:“末將鄧當見過使君,末將之前不知情,竟然還按舊的稱呼,實在是汗顏無地,還請使君恕罪。”
“哈哈,不知者不怪,趕緊起來,這一路上可是辛苦鄧壯士了,對了,鄧壯士你的表字是什麼?我一直這樣鄧壯士鄧壯士的叫,顯得我們之間多麼生疏似的。”
“額,回稟使君,小將沒有表字......”鄧當頓時低下了頭,臉色羞紅,因爲在那個時代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表字,一般沒有表字的都是一些窮苦人家出身的孩子,他們的親屬也都沒有文化,只是隨便取個“二蛋”“狗剩”之類的小名,表字都是高大上的東西,跟他們根本無緣。當然也不排除一些人等以後有了本事,自己或者請人爲自己取一個表字的。
裴青頓時心中瞭解,略想了想說道:“你如果換作之前也就罷了,可現在也能媲美一流猛將了,怎能沒有表字?這樣吧,我便贈你一個表字‘伯顏’,不知你可滿意?”
“伯顏”是明初大將鄧愈的表字,而鄧當正好匹配了鄧愈的基因,這樣倒很符合這個身份。
鄧當頓時感動不已,伏身拜道:“多謝主公賜予末將表字,末將願爲主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稟報主公,這一次小將返鄉,將我的家人全都接了過來,這位是我家岳母大人,這是山妻呂氏,這位是我妻弟阿蒙。”
隨後鄧當轉過頭來,對着他們說道:“岳母大人,阿穎,阿蒙,快來拜見使君。”
只見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婦人,一個二十二三歲、眉目之間頗有英氣的少婦和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一起上前拜見。
裴青連忙還禮,同時對老婦人說道:“夫人如此,實在是折煞裴某了,你是伯顏的長輩,就相當於是我的長輩。我怎麼敢讓你行禮?”
隨後裴青安排山寨中幾個婆子,好好安頓鄧當的岳母和妻子,給她們送上吃的,然後讓他們好好休息。
在這之後他纔看向那個少年,笑着說道:“你就是阿蒙吧?骨骼清奇,相貌英武,果然有名將之風,將來一定能夠名震天下。”
呂蒙卻是仔細地看了看裴青,然後說道:“我想問使君一個問題,不知道可不可以?”
“哈哈,問吧,有什麼問題你儘管說。”裴青不以爲意,哈哈笑着說道。
“小人聽姐夫說使君之前曾經見過小人,可是小人爲何一點印象都沒有?不知使君是在哪年哪月見的小人?還有,不知道使君究竟用的什麼手段?竟然能夠讓姐夫輕易打敗小人?你的方法能不能教教我?如果我變厲害了,一定幫助使君打天下。”
“哈哈,你這小傢伙,我看到你的時候是你並沒有看到我,後來我是向別人打聽才知道你的名字,所以你不記得我也很正常,至於說交給你姐夫的辦法,我倒是能夠教給你,不過我要先知道你怕不怕疼?”裴青含笑看着呂蒙,輕輕說道。
“疼?當然不怕,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腦袋大了碗大的疤,有什麼害怕的,最怕的就是一個人庸庸碌碌,無法建功立業,名垂千古。使君你有什麼辦法儘管使吧,我要是皺一下眉頭,就沒臉再在使君這裡呆了。”呂蒙一臉的堅決,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