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己身後,許褚所部的這2000子弟兵,由沛國譙縣,一路遠行至此,已經是身疲力盡,可今天已是第九日了,明天便是蔡大小姐舉行笄禮的日期……
對於那些急於趕來攀親、求親、提親的蒼蠅們,明天或許是一場盛會,可對黃炎來說,不異於一場鴻門宴啊……
也不知,老蔡同志究竟作何打算?
自家閨女的終身幸福啊,不會就這般便宜了河東衛家那位,短命病鬼吧?
“……”
眼下,衆人就地歇息一個時辰之後,1000子弟兵在許氏族長的帶領下,先行一步,取道直奔圉縣。
待剩下這千餘身強力壯的小夥子們,飲食歇息完畢後,黃炎當即命令下去。
“全軍出發!準備戰鬥!”
“……”
扶樂距離扶溝,只有三十餘里。
袁胤一時自大又大意之下,派去護送糧草的軍士,竟然只有2000人!
糧車隊伍正緩緩行進中,大路旁的一處土丘後,不聲不響着,驟然殺出一彪人馬來!
來人也不打招呼,一個短距離衝鋒後,直接將袁軍隊伍,攔腰斬斷!
“前軍掉頭!回擊!”
“後軍全速趕上!”
護送糧草的袁軍將領,急急嘶聲喝令起來。
“左右,隨我前去,幹掉那軍頭!”放下手中的望遠鏡,黃炎遙遙一指那位將領,命令道。
當下,從譙縣臨時拼湊起來的60餘名騎兵隊伍,應聲而動!
“喝——”
丁衝程瑤,更是刀槍奮起,當先而去!
久戰出默契!
丁衝程瑤二人,既身經百戰,又是進退與共,彼此間自然配合得完美無瑕!
丁衝馬快在前,第一刀勢大力沉,直接將對手格擋過來的那杆長槍,一刀劈作兩段!
二人錯馬而過的瞬間,丁衝手裡的鉤鐮刀,翩然橫起,順勢攔腰一刀斬——
噗通!
袁將應聲落馬!
程瑤緊隨其後,斧戟左劈右砍,將一擁而上的袁軍奮力殺退!
周倉臨時客串一把騎兵小隊長,率着衆騎兵,呼嘯而至!
黃炎則一如既往的打醬油……
只吊在隊伍最末,抽冷子,暗箭傷人……
苦逼陳小二忠勇護主,寸步不離黃炎左右,手中那口鋒銳的馬刀,上下翻飛!
騎兵隊伍一個衝鋒突擊後,便揚長而去……
擊破了敵軍的防禦,衝散了對手的陣型後,剩下的殺敵任務,便交由步兵了。
典韋許褚,二人各率500精銳步卒,一隊迎戰袁軍前頭,另一隊則對陣後軍。
領軍將領一旦被殺,軍心已然渙散。
雙方稍一交手,袁軍便四散潰逃而去……
眼前這大批的糧草,自己可是帶走不去的。
無奈之下,黃炎只好忍痛下令,將其全數燒燬……
“全軍不停!即刻殺向前方,袁胤中軍所在!突襲!”忙完之後,黃炎再次傳令下去。
趁你病,要你命!
糧道一旦被截,糧草已然被毀,袁軍上下必定人心惶惶!
前方的扶溝城下,想着破城在即,勝利在望,袁胤正躊躇滿志,無限YY中,猛聽得後軍來報——糧草被劫!
全數被毀……
“廢物!中護軍聽令——即刻回軍馳援!”氣急之下,滿心惶惶的袁胤,當即命令道。
“將軍,中護軍不過千人左右,恐非那部曹軍敵手……”身邊一副將,輕聲提醒道。
“廢物!趕緊從前頭撤下2000人來!一道趕回去,殺退那部曹賊!”袁胤又一聲氣急敗壞道。
“將軍,前方戰事正緊,一旦抽離兵力的話……”副將再次小心翼翼道。
“廢物!糧草都沒了,我等還能支撐幾何?還不快去?!”袁胤幾近聲嘶力竭着,大吼起來。
接連被罵了幾聲廢物之後,副將慌忙高擎令旗,點起3000人馬來,想要回身馳援。
前方的攻城部隊,倉促間被抽走2000人,攻勢更加艱難起來。
而臨時集起的這支隊伍,除了那一千中護軍體力尚在,後補的這2000人,可是個個都身心疲憊啊!
還未等這支增援隊伍拔腳啓程,猛聽得有人高聲驚呼起來。
“敵襲!敵襲!”
話音未落,便見着遠處,漫天捲起一道風沙!
轟隆隆——
騎兵沉悶厚重的奔踏聲,聲聲都叩擊在人心之上!
直讓人心頭驚顫!
心生懼意!
望着眼前這股突然而至的騎兵,袁胤當場傻眼!
孃的!
昨天探馬剛報,陳留那支騎兵正在不斷襲擾着,強攻圉縣的袁軍。
那,眼前這股騎兵,又是打哪兒蹦出來的呢?
“快!列陣!防禦!”
袁胤還在發呆犯傻之際,副將一陣驚慌過後,便急急傳令下去。
“快,快,快……擋住,擋住……”嘴裡喃喃着,丟下這一句之後,被驚到肝膽俱裂的袁胤,當即打馬遁逃,一路惶惶,徑直往西而去!
“……”
此番會戰,只爲攻城而來,袁胤麾下並沒配置騎兵隊伍。
孃的!
步兵對戰騎兵,人家若是一心想要直取敵將頭顱的話,絕非難事啊!
還是先躲躲吧……
雖然自家主將臨陣脫逃了,可那位副將卻只能咬牙挺住一時了。
何況,雖然對手是步兵的剋星,可自己這邊兒,已經布好防禦陣型了啊!
而且,遠遠望去,突襲而來的這股騎兵,貌似陣容不是很強大,應該可以勉強一戰吧?
可誰料,那部騎兵一路揚塵而來,卻並不向自己衝陣破防,只是一道風似的,掠陣而過!
與此同時,耳邊馬蹄轟響的那一剎那,馬背上的騎兵,揚手投來一支利矛!
“嗷——”
“嚎——”
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過後,袁軍戰陣中,成片的士卒,被槍矛貫穿倒地!
完美的防禦陣型,瞬間潰散開來!
騎兵揚長而去之後,緊隨而至的精健步卒,便在典韋跟許褚這倆黑屠的親率下,展開了一場近似一面倒的,血腥大屠殺!
隨後,前頭的攻城部隊也漸漸勢弱下來,並在片刻之後,也便隨着袁胤逃去的腳步,一路往西逃去……
“先生當真英明神武!戰無不勝!”戰後,許褚還在大口喘~息的時候,便對黃炎真心歎服道。
“讓兄弟們稍作休息,隨後你便帶領他們,取道直往圉縣。夏侯將軍會在那裡接應你們的。”望着袁軍退去的狼狽身影,黃炎暗暗輕舒一口氣。
“那,先生你呢?”許褚輕聲問了一句。
“先生我還要率着騎兵,即刻趕往西邊的尉氏,”黃炎接過小二遞來的水囊,狠灌兩大口,笑着說道,“強攻扶溝的袁軍,還有西路的樂就一部,人數足有三四萬呢!”
“既然如此,許褚願與先生一道,再行一戰!”許褚神色堅毅着,請戰道。
“不行!弟兄們已經身乏力竭了,勉強再戰的話,只是送死!”黃炎沉聲吩咐道,“你帶着弟兄們,先行趕去圉縣,稍作休整。待此間戰事結束,夏侯將軍會帶着你們,一道返回陳留的。先生我這邊兒,若是一切順利的話,明日便可趕回陳留了!”
“那,先生千萬保重!”抱拳施禮過後,許褚便帶着衆子弟兵們,取道直往圉縣而去。
“……”
“小二!趕緊查驗一番,看看可有人負傷!”苦逼陳小二,隨時還要扮演着秘書一職。
“呃……先生,小的正忙着呢……老典這蠢貨,後背遭人一支流矢……”正低頭緊忙的小二哥,趕緊應了一聲。
典韋這黑廝,幾乎逢戰必傷!
這傢伙是個見血就發瘋,發瘋必見血的狠人……
“又要浪費咱的藥錢!回去扣他一個月的酒錢!”黃炎既心痛典韋的傷勢,更心痛自己的藥錢,當下即咬牙恨道,“今後凡我黃府中人,再有臨陣殺敵,必須人人皮甲在身!再有逢戰必傷者,自己出藥錢!”
望着典韋后背上的那處血洞,黃炎心頭也跟着暗暗生痛。
可那黑廝,卻猶在咧嘴傻笑!
“嘿嘿!先生,俺這都是一些皮肉傷!費不幾個藥錢的!再說了,總在家中呆着,悶也悶出病來了!偶爾出門宰幾個蟊賊,這心裡還真舒坦嘞!”
“閉嘴!”黃炎又是一聲低喝,笑罵道,“先生我巴不得從此天下太平!弟兄們天天窩在家裡,喝酒划拳生孩子呢!”
“嘿嘿!”
“呵呵!”
衆人一陣鬨笑。
歇息過後,黃炎便率着這支騎兵隊伍,繞過扶溝縣城,往西而去,直奔尉氏。
一直堅守在城頭上的李典,即時將黃炎一行人,迎入城中。
先將弟兄們安置下來,飲食歇息去,黃炎自己卻不敢稍有懈怠。
隨處揀了片乾淨地兒,席地而坐,同李典商討起軍情來。
前日,李典派出一支5000人的兵馬,增援扶溝,卻於半路遭到袁軍伏擊,只好撤回。
隨後,李典再次整起5000精銳,悄悄離城而去,對南路袁軍的屯糧之地,鄢陵發起突襲。
糧草遇襲,袁軍西路主將,樂就當即大驚失色!
急抽調萬餘部屬,回頭救援鄢陵。
如此一來,扶溝之危倒也稍稍緩解許多。
難怪袁軍此番兩路強攻,數日已過,扶溝城牆之上,依然飄着曹字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