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烈擡起頭看了看天空中西沉的太陽,在東邊有輪圓月已經掛在天上了,因爲太陽的光輝,月亮並不顯眼,現在中午的時候還比較暖和,到了下午的時候,一吹起風,那經過雪山還帶特有的寒風吹在臉上讓人感到格外的冰冷,到現在,當他看到那荒蕪的山地時,看到地山間的房子時,他不知道那些居民是怎樣在這樣的環境中生存下去的,那些在山上的羊也不知道在啃些什麼。沒有綠色植物,空氣中除了寒冷以外,還帶着一股兒的清晰。
肖烈用力勒了勒了肩上的帶子,然後揹着二十公斤的負重繼續向山上跑去,經過三公里的跋涉後,現在他每走一步就覺得十分吃力,雖然習慣了這裡的氣候,但不代表他就是超人了。現在他每走一步就覺得身子就熱一分,身上冒了出的熱汗浸入到他的內衣,然後從內衣浸入到他的棉衣,天氣很冷,三件衣服好像已經過多了,在山上還覆蓋着積雪,現在他習慣了北疆的天氣,不要看這會兒很晴,老天氣不知道什麼時會一下子給你來個烏雲密佈,然後鵝毛大雪就紛紛揚揚地落下來了,再或者大小不一的冰雹就掉下來了,而這些還是好的。颳起沙塵暴就麻煩多了,那漫天的沙塵隨着風可以竄到任何地方,有一次炊事班剛煮了一鍋豆漿,沙塵暴一來,不到一會兒,鍋面上全是黑黑的一片了。
“啊。”
肖烈不小心一下子摔在了地上,來了個五體着地,臉部一下子貼在地面的積雪上,背後那二十公斤的負重也一下子壓在他的身上,那滋味可並不舒服。
“肖烈回來了,我說這小子比我想得好了啊,都快堅持了一個月了,看來我輸了。”唐飛道,前段時間他與別人打賭說肖烈這樣練下去不會超過一個月,可再過二天就要到一個月了,而這段時間不僅沒有看到肖烈的熱情下來,反有一種已經習慣的樣子。
“來來來,累了吧,來喝口水。”唐飛端了一杯溫開水道。
“謝謝啊。”肖烈不客氣地接過水,慢慢地喝下去。
“我說,你不累麼?”
“不啊。”
“爲什麼?”
“習慣了吧,有科學家說過,當一個人要養成一種習慣的話,給他二十一天就足了,過了二十一後那種習慣就會帶着他。我覺得他說有得有道理。”肖烈道。
“啊,但是科學家也說了啊,要勞逸結合啊,看你天天這樣練習吧,挺累的,我看着也感覺到心痛,不是說欲速則不達麼?這段時間你天天練習也不個辦法,要不,你休息個四五天吧。”唐飛有些心痛地說道。
“呵呵,不用吧,我已經習慣了。”
“肖烈同志,雖然身體是你自己的,但也是國家的,萬一因爲你訓練把自己給搞累了,萬一上級來了一個緊急任務,萬一剛好那時你太累而不能去完成,你說說,這樣會給國家造成多大的損失啊?會對軍隊造成多大的損失。肖烈同志,讓你休息四五天時候,不是對你個人,而是一個老兵同志從國家,從軍隊的角度爲着大局着想。知道了麼?”唐飛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啊?我有這麼重要啊?”肖烈被唐飛說得有點不好意思,萬一被他說的那種,突然來了一個緊急任務,而自己因爲超時間的訓練而身體吃不消,那真的不好。肖烈突然有一種被關心的感覺,弄得他還有點感動。
“對,真的有這麼重要,你休息一下吧。”唐飛堅定地說道。
“哦,我聽你的,休息四五天時間吧。”
“嗯,這就對了,我也是爲你好。”
唐飛轉過一個圍牆,確定沒有人能看到他的時候,他興高采烈地叫道:“耶!搞定!”
只要肖烈堅持四天不做訓練的話,那時打賭就是自己贏了,要知道自己一家贏四家,好過四家贏自己一家好啊,不然那時自己就得虧大了,他爲這個小計謀的成功不由高興了一下。
“看來以後啊,咱們基地的指導員我都可以去幹了。”唐飛自己評價道。
“嗯,什麼指導員?咱們連的新指導員來了麼?”
聽到這個聲音,唐飛嚇了一跳,站在自己面前的不就是連長張志強麼,自從連長去學習了,快半年都不見了。
“連,連,連長,你回來了啊?”
“嗯,回來了,今天下午剛回來。半年不見還好吧,你小子都胖了一圈了啊。”張志強笑道。
“連長,你可不要這樣說啊,我都得了二次標兵了。”唐飛生怕張志強這樣說他是在拐着彎說他是不是在偷懶。
“瞧你說的,跟你開玩笑呢。你剛纔說指導員,我們連來了指導員了?”張志強問道。
“哦,那個啊,我是說我們連應該有一個指導員了,不然連長你一個又當爹又當媽的,多累啊。”
“你小子,不說了,我還事先走了。”
“連長慢走啊。”
第二天的時候結束車間的活兒後,唐飛看到肖烈去換下衣服而沒有再去訓練,也沒有去靶場的時候,他的心總算是安定了下來,看來肖烈昨天真聽進了他的話,此時,他有點小高興,恨不得他幫肖烈把衣服給洗了。
“我說嘛,肖烈不可能堅持一個月的。”唐飛說道。
“還有兩天就一個月了,真的可惜啊。”顧遇道。
“是啊,就差兩天了啊,兩天啊兩天啊。”高遠山有點心痛道,不知情的人還以爲他着急什麼一樣。
“對啊,我們怎麼可以忍心看到自己同志和我們一樣呢?我們自己不爭氣也罷,卻看到肖烈這麼好的同志,這麼好的苗子卻也放棄了,這怎麼可以呢?”李小喬道。
“對,就是這樣,我們應該爲自己的戰友做點什麼吧”另一個老兵也說道。
“怎麼?你們賭不起啊?要知道什麼叫願賭服輸。你們去讓他做什麼的話,那可是違規了啊。到那時,也算你們輸。”唐飛聽到四個人的話就覺得不對勁,馬上站起來說道,生怕他們像昨天自己去教唆肖烈那樣。
“喂,我們以前也是說肖烈不能堅持一個月啊。”李小喬說道。
“那算什麼啊,不管你們當時怎麼想的,但是打賭的時候你們要說他們能堅持一個月的,現在後悔可不行啊。你們啊,就是小氣,咱們當兵的,說話能不算數麼?瞧瞧你們幾個樣,不就是每人兩包煙外加五斤滷牛肉麼?至於麼?”唐飛一副恨鐵不成鋼。
房間裡的談話肖烈並不清楚,當他晾好衣服時,看了看天空,在新疆太陽下山的時間比內地要晚兩個小時,如果是在內地的話,許多人已經吃完晚飯了,或者開始夜生活了。但是在新疆下午六七點和內地下午三四點差不了多少。他活動了身子,好像有點不太習慣的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麼。對,這種習慣好像有點渾身不舒服,有點癢癢的感覺,好像需要一點運動來解決一下。雖然在基地每天士兵們也會進行軍事操練,但是那種強度與作戰部隊相比簡直是不值得一提,在魏琦東的指導下,肖烈加強了體能與武器操練,剛開始基地裡的士後們覺得有這麼一個人努力很稀奇,但是時間長了以後就習慣了,每天靶場裡的槍聲也算是給基地裡添了一點熱鬧吧。當然,就是覺得有點吵而已。
肖烈想了想,便回到宿舍裡,從櫃子裡找出自己製作的負重背在身上。
“你要出去鍛鍊?”唐飛見到後問道。
“是啊,如果不去鍛鍊一下,還覺得真不習慣。”肖烈道。
唐飛準備再說什麼的時候,高遠山一把拉住他,然後笑道:“唐飛大俠啊,我們聊聊吧,肖烈的事,你那麼多心幹嘛呢?作爲戰友吧,好的方面是需要去鼓勵的。你們說是吧?”
衆人一聽都連忙附和着。
“那我出去了啊。”
肖烈說完就出去了,留着唐飛一張苦瓜臉。
“那算什麼啊,不管你們當時怎麼想的,但是打賭的時候你們要說他們能堅持一個月的,現在後悔可不行啊。你們啊,就是小氣,咱們當兵的,說話能不算數麼?瞧瞧你們幾個樣,不就是每人兩包煙外加五斤滷牛肉麼?至於麼?”
顧遇站起身子,學着唐飛的腔調,把那神氣也覺得惟妙惟肖的,讓唐飛很是無語。
“連長啊,這可是我們的人才啊,你看,大學生,吃苦耐勞不說,而且每天都堅持軍事訓練,說不定下次讓他去比武,咱們基地再也不會當老末了。”魏琦東像猴子獻寶一樣地對張志強說道。
“我聽說你對你的那個兵挺上心的,他的資料我看過了,是個好兵的材料,沒有任何底子的情況下,在新兵連都是全項第一,像這樣的寶貝哪個戰鬥連不搶啊,但是爲什麼偏偏放到我們銷燬基地了?你有沒有想過什麼?”張志強分析道:“說不定咱們種樹,別人摘果子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