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是不相信眼淚,也不會同情弱者。沒有藉口,沒有理由。你們的存在就是爲了悍衛。在這裡要留下的就是強者中的強者,淘汰的是弱者。”
“我們所面對的環境,沒有最惡劣的,只有更惡劣的,而我們需要學習的就是適應它,愛上它。聽我的口令,脫掉所有衣服,脫掉你們的長褲。“叢林狼道。
聽到口令後,新丁們馬上把自己的上衣與褲子脫下,經過近三個月的淘汰,現在在這裡的只有四十三個人了。山區的晚上十分寒冷,到了夜間溫度可以下降到二度左右,當新丁脫得只餘下一條內褲的時候,被風一吹,渾身一下子起雞皮疙瘩了。像這樣的天氣,哪怕是穿一件棉衣,也不敢保證就很暖和了,哪怕是一些來自北方的士兵已經熟悉冬天的寒冷,但也沒有人想這樣去挑戰過嚴寒。
“不就是下了一點小雨麼?有那麼冷麼?”叢林狼道。
看到渾身衣着厚厚的叢林狼,新丁們不由的鄙視了一下:那你也把衣服脫了試試?
當然這樣的話想想而已,就沒有必要說出來了,如果說出來的話,叢林狼也與他們一樣來個精光的話,那麼接下來他們經歷的會便慘。
“冷不冷?”叢林狼叫道。
“不冷!”新丁們叫道。
“呵呵,今天晚上我們的課目是抗寒冷訓練,這個訓練的意義我不說大家都也心裡清楚,爲了活命嘛,受點冷算什麼。本來我想到你們應該很冷,但是你們居然不冷,這樣的話,我想得加點料啊。”
叢林狼說完後,揮了揮手一輛水車出現了,頓時新丁們心裡那個涼啊,幹嘛自己那麼嘴賤了,本來已經冷的不行了,還要說不冷,現在好了,這下大可樂了。
水車一上來就是對新丁們一陣猛射,新丁們感到自己在冬天的岸上本來沒有穿衣服了,本來已經凍得不行不行的了,現在可以好了,一下子掉進河裡了。
“啊!”
不知是誰先叫了一聲,然後所有的人也叫了起來。
肖烈記得以小的時候,家裡並不富裕,小學的時候,大冬天自己還穿過一條單褲上學,一雙破膠鞋補了又補,那時的膠鞋底的質量真不怎樣,穿不了多久就會斷掉,於是冬天穿一雙破破爛爛的膠鞋,也沒有襪子。那時被凍的那個凍啊,雙腳都生了凍瘡了。本以爲那時是自己最冷的時候後,但是與現在比起,那時的裝備已經暖和多了。
一陣冷水浴後,叢林狼總算大發慈悲了,然後說道:“你們可以相互相暖了,每兩個人一組相互搓搓。”
一時之內場面上就出現了一幅不太雅觀的畫面,好多對兩個大男人光着身子抱着在那裡相互抱着,用手搓啊搓的,那畫面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如果不知情的人一看還以爲在又拍斷臂山了。
新丁們在地上又拍又搓又打的,不一會兒渾身就發紅了,但是這樣動一下好像了不是那麼冷了。
“作爲一名士兵,你們是沒有天氣與氣溫的選擇權。來之即戰,戰之即勝,這不是一句空話,如果這點冷都不怕的話。你還能談什麼勝利呢?
然而事情還沒有遠遠的結束,當活動得差不多的時候,叢林狼又命令新丁們把整個身子貼在地面上。新丁們的嘴裡不由地發出滋滋的聲音,這了太“刺激”了吧。
如果看到與地面不夠親密接觸的,叢林狼會上去狠狠的踩一腳。
“聽我口令,向左翻,向右翻……”
新丁們地上不停的翻着,好像是鍋裡的菜一樣,現在廚師要想把這鍋菜裡裡外外給炒熟了。沒有人敢說冷,但是從心裡來說卻把叢林狼給罵了一個遍。
肖然的腦海中想起了從小聽到的一個故事,這是關於《二十四孝》中的一個故事,一個孝子聽聞母親病重的時候想吃魚,而冬天的湖面已經結冰了,他爲了釣魚,於是將衣服脫完,用自己的體溫將冰面融化,最後在那下冰窿裡釣得魚。他不知道這個故事的真實性是否,但是他卻清楚的記得小時候發生的一件讓人刻骨銘心的事。
有一次自己生病了,幾天沒有吃下飯,但是他想吃魚。那時還是寒冬,那個年月的物質條件根本就不可能在小鎮上買到魚。而他的母親肖蘭芳爲了讓肖烈吃到魚,她向鄰居家那裡找了二支雷管,在別人的指導下做了二個魚炮。當魚炮扔到冰冷的河水裡的時候,很快就發生了爆炸,爆炸過後並沒有魚起來,肖蘭芳知道是自己扔得太近了,離岸近的地方的根本不可能有魚的出現,於是她想了想,把最後一個魚炮扔到了河中央,當她扔出去的時候,不由地祈禱了一下,希望有魚上來。果然,這一次扔對地方了,河面上終於飄起幾條魚,雖然不多,但是已經夠了。但是接下來的問題就出來了,魚飄在河中央,她手中杆子根本夠了不着,而且河裡是流動的,如果不把魚及時給撈上來的話,那麼那些魚很可能漂走了。
想到家裡的肖烈已經幾天沒有吃下飯了,身子已經瘦得不成樣子了,肖蘭芳咬了咬牙,一下子跳進河裡面去了。冬天的河水有多冷呢?雖然河水沒有結冰,但是如果把手放到水裡的話,不到半分鐘手就會失去知覺。在別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之中,肖蘭芳向那魚走去,因爲她不會遊永,漸漸地水都淹到她的脖子。在岸邊沒有人,如果肖蘭芳在水裡一旦抽筋的話,那麼她可以永遠不可能再走上岸邊。但是她是自己兒子的母親啊,在那瞬間,她的腦子裡一下子清晰無比,她已經沒有了丈夫,而且她不會再相信男人,再也不需要別人幫助,她告訴自己一定能行的,這些沒有什麼的。她有兩個懂事聽話的兒子就行了,肖陽與肖烈就是她的生命。她怎麼會眼睜睜的看到肖烈受苦了,如果他再不吃飯的話,那麼身子就會垮下去,現在他還是一個孩子啊。
她沒有路了,也無路可退了。肖陽與肖烈就是她的生命,她的希望。她可以用自己的命去換他們倆的命。
還會害怕麼?她問道自己。不,我不再害怕。
沒有人知道肖蘭芳是怎樣抓到魚的,因爲她從來沒有提過,當她上岸的時候,整個身子都已經失去了知覺,渾身發抖,她不能控制自己的身子,在她的手裡牢牢地抓住那三條只有十公分長的魚,那彷彿是她的救命草一樣。
當病牀上的上肖烈喝到了那鮮美的魚湯的時候,肖蘭芳卻病倒了。
肖烈躺在地上,雖然身子開始漸漸的失去了一部分的知覺,冰冷像針一樣拼命地向他骨子裡鑽去。他想到了那個冬天發生的事,他明白,自己現在再有多冷,難道還比母親在河中央冷麼?那是一個多麼堅強的女人,多麼堅強的母親呢?他不知道,也不知道如何用語言去描述,她一個女人能做到,難道他還做不到麼?如果自己真的做不到的話,她該有多傷心呢?
他想,她也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兒子這樣沒有出息吧。
肖烈慢慢地不再覺得冰冷了,雨過天晴,天空中露出幾顆星星,那清晰的星星好像母親的眼眸一樣,在靜靜地,溫柔地看着自己。
還會寒冷麼?肖烈問到自己。不,我不再寒冷。
如果這樣的抗寒冷訓練就這樣讓新丁們翻幾下就結束的話,那麼就愧對了叢林狼的稱號。
“人,在很久以前也是動物,他們從動物進化而來,在很久的時候原始人爲抵抗冬天的寒冷,他們的身上長滿了濃密的體毛。後來人類學會了自己做衣服去抵擋寒冷的時候,人體的毛髮開始慢慢退化,到最後就變成了光光的皮膚。但是到了冬天卻需要穿着一件厚厚的衣服去抵抗寒冷了。我不知道這是一種進化還是退化,如果人類一旦****身子面對寒冬的時候,那麼他就會被凍死,人體機參會受到損傷,甚至被凍死。而我們是什麼?特種部隊!如果我們也會被寒冷所逼退的話,那麼還有誰去悍衛國家的利益呢?”
“不要告訴你們還覺得很冷,那是因爲你們還把自己當人看,我要讓你們學會的是不要把自己想象成人,因爲當你們想象自己還是個人的時候,那麼在惡劣的自然環境中你們已經從心理上已經認輸了。你們應該知道自己的紅軍前輩,他們過雪山的時候,由於物資的缺乏,有的人還是穿着草鞋過雪山的,告訴我,他們不是人麼?他們不怕冷麼?我可以很坦白的知道你,他們也是人,也和我們一樣怕冷了。但是怕冷就不會去贏了麼?怕冷怕痛就不會活下去了麼?如果還想着給自己找藉口的話,那麼你們永遠贏不了,還不如現在打包回去,省得以後在戰場上死了自己還連累你們的戰友,你們的國家。”
新丁們光着身子跑了一圈後,然後又淋了一場凍雨,這才表示他們可以穿上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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