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諱疾忌藥

第七十二章:諱疾忌藥

外閣內,蕭凰寸步寸行的挪至桌邊,看到那青盅中泛着酸臭且黑魆魆的湯藥,眉宇間瞬時擰出了川壑。

她擡眼看向對面,猶豫道:“一定要喝嗎?”

“不然嘞?!”

奇鬼雙眼一瞪,頗有幾分勸惡從善的架勢,“爲師盤鍋架竈歷經千辛萬苦方纔弄出來的成果,你準備糟蹋了嗎?”

“前輩……師傅多慮了。”蕭凰輕搖下頭,略有些生硬的改口道。

時語常雲‘師即如父’,此般化繁從簡的拜了個師長,細想之下確實倉促了點。

況且只因了‘師傅’這麼個稱呼,往後汝道授業便必定與堂教先生大相徑庭,終始不會建立在銀貨兩訖之上……

蕭凰知道,從敬茶的那一刻起,師徒之間,後者就只能是受惠的一方。

思緒流轉之間,徒然地有種不知名的感嘆,似乎正悄然無息的逐漸往回攏。

雖然頗爲無可奈何,但對於這個有別於她以往接觸過的師者,或許,少些揣度去適應、接納,纔是比較優質的選擇。

可……蕭凰打量着藥盅裡的湯水呈色,須臾,從善如流的再度開口:“只不過這藥湯看起來如此濃郁醇厚,想必其熬製過程定然十分耗費精力,徒兒現如今已無大礙,師傅您就不要再浪費藥材……”

“哎,徒兒無須客氣。”奇鬼擺手打斷,鄭重其事的道:“區區清瘴氣之毒的解藥而已,爲師隨便添把火煮半個時辰就夠……”

意識到自己即將脫口而出的話有些不擔斤兩,老頭急忙便剎住了腳,呵呵一笑道:“是……是不可能的,僅僅半個時辰怎麼足夠呢?其工序之繁複、火候之掌控可謂是精益求精千錘百煉,爲師就你這麼個獨苗苗徒弟,當然不能像對待那些皮糙肉厚的死小子一般隨意了!”

話音方落他又附贈上了一個格外堅定的眼神,以示自己所言非虛,且不愧爲一位充滿了責任心的師長。

蕭凰無言的扯了扯嘴角,短暫的展現出了一種名爲“尷尬而不失禮貌”的面部表情——確,確實有夠艱辛的,那直擊嗅覺和視覺的畫面,實在艱辛到讓人望而卻步。

之前有飯盒竹瘻掩着,哪怕整個鼻腔都充斥着一股難言的氣味,她也沒覺得有多難受。

想來良藥苦口,最多不過一個“苦”字,而此刻眼見爲實,她顯然是低估了奇鬼在個人業務上的創作能力。

神醫手底下出產的藥劑,遠不止那麼單一的口味。

偏偏他老人家對自己“出類拔萃”的手藝並不自知。

在這方面,赤風明顯是一個“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典型案例。

在看到自家徒弟手搭着藥盅邊緣卻遲遲不動的時候,奇鬼還滿目不解的催促道:“徒兒你愣着幹什麼啊,趕緊的趁熱喝,晚膳後爲師再給你添點溫補的藥材……”

“還有?!”

見蕭凰垮着一張臉,奇鬼心中雖有疑狐,但也不過一瞬,便興致勃勃的點了點頭,“都是一家人了,徒兒不必見外。”

反正那些性質溫和中庸的精藥都沒怎麼用,長年累月的儲蓄庫中豈不是糟踐了,倒不如拿出來給自家徒弟強身健體呢。

如此一想,老頭兒竟越發洋洋得意起來,全然體會不了對面幾近尖銳的哀怨眼神。

他緊接着補充道:“不過分量會適當減少一些,畢竟入藥三分毒嘛,爲師定是不會下重手的。”

是……是嗎?對她如此關懷備至的師傅,應當是靠譜的吧?蕭凰苦大仇深的端起青盅湊到嘴邊,可任憑她怎麼閉目屏息都阻隔不了那味蕾間感知到的刺激。

眼瞧着她將藥盅放回原處,雙手撐在桌邊像是要站不穩的樣子,奇鬼不明所以的探過頭去問道:“徒兒你怎麼了?”

蕭凰擺了擺手,強制壓下胃裡那股令人想要作嘔的慾望,方纔開口:“有,有點燙。”

“燙?不應該呀。”爲了向自個兒徒弟討壺酒釀他都廢話……咳,商討大半日了,即使那盅具保熱的效果再好,也不見得裡面的湯藥還燙嘴吧。

奇鬼面色帶疑的走過來,可還不待他伸手探知到盅中溫度,閣外廊橋上空便頓時響起了幾聲鳥鳴。

他先是一驚,而後語速奇快的囑咐道:“爲師有要事得先出去一趟,莊中地形複雜,徒兒你可千萬不要亂跑哈。”

……

對於奇鬼着急要走還不忘叮呤一番自家徒弟的舉動,蕭凰只是一頓,轉而仰頭看過窗臺外的天空,隱約可以瞧見兩隻……烏鶇?盤旋飛過的剪影。

少了那些聒噪,偌大的樓宇間頃刻又恢復了蕭凰初醒時的寂寥。

此時獨餘她一人,更是格外襯得這所建築空曠而孤立,不過其微觀部署卻極具低奢典雅之風,細枝末節處處不染纖塵,雖是顯得過分冷清卻也彰顯着主人的用心。

矛盾之處在於,屋中幾乎沒有什麼能夠昭示此地信息的內置擺件,蕭凰四下觀望,目光環視幾圈最終還是定格在了起點。

她蹙着眉頭與手中逐漸退熱的青盅“深情”對視,同時在腦海裡一遍遍的演繹自己一鼓作氣把湯藥灌進胃裡的壯舉。

但每當她想付諸行動的時候,嘴裡好不容易淡了一些的噁心味道立時便又冒了出來。

如此反覆多次,正在蕭凰打算長痛不如短痛做足了心理防線之後,餘光裡卻猝然驚現一團黑影從半空中向她拋擲而來。

心詫之餘……更是多了幾分熟悉的感覺。

思索不及,一晃眼的功夫桌面上就四平八穩的躺着了一個帆布包袱,兩頭繫結之處都鬆散得不成樣子了,裡面的物什也沒見得能掉落出來。

蕭凰似有所覺,轉首回看,果見門外有一深綢玄緞之人逆光走來……妖般魅顏,蓮華姿容。

風影搖曳廊下,她看不清那人神情,恍然間,那步履從容的身形竟與自己夢境中清絕溫潤的男子重疊到了一處。

剎那間,心慟如疾,眼底存淚……

徒然洶涌而至的情緒蕭凰無法去顧及,此刻她只覺得自己置身於一個虛無的漩渦裡,四面雪色的圍牆囚着她,冰冷的鐵鏈鎖着她,無論她怎麼緊握雙手,卻還是什麼都抓不住。

只能看着一人,路過城池,驚豔城中之人,躍過高樓,回眸轉側,遺落了身後的人。

……空,好空,心頭空得仿若失去了所有,連五臟六腑都揪的生疼。

“你是還想在本督這兒躺多久?”見她怔坐案側手中捧着大半盅剩餘的湯藥,神色惘然的望着自己,南宮七絕還未走近便幾不可聞的皺了皺眉。

從他坐穩刑私督督主之位,攪動朝野上下風雲,將無數凌厲手段展露人前,都已經多少年了,不再有人敢對着他那張臉癡看。

可到底,南宮七絕沒有錯過她眼中的那一抹……絕望?呵,終究是沒什麼不同。

對他麼,世人皆懼,說起來,這丫頭能三番兩次的瞧着他發呆,已算是有幾分膽色。

視線裡逐漸清晰的面容讓蕭凰愣了愣,一雙懵態漸露的無辜大眼中還泛着水氣,裡裡外外都透着迷茫的神色。

胸腔中不規則的跳動在嗅到來人身上若有似無的墨竹冷香後,竟奇蹟般的平復了下來。

她動作稍帶遲緩的指了指外面,略微慌亂的手指頭誠然顯得有些無措,“那個……你,你不是已經離開了嗎?”

南宮七絕聞言倒是沒什麼反應,臉色是慣常的面若冰霜,挑不出絲毫能稱之爲“情緒”的東西。

他坦然自若的挑了個桌邊另一側的位置,眼也不擡的給自己添了杯溫水,泯下一口才道:“除了醫藥之道,老頭子的話你不必盡然聽信。”

咦?……那又是爲何?

雖然幾次相處下來奇鬼確實顛覆了初見時他給人以風松鶴骨的形象,但沒曾想到他的人品分數值在某人眼裡竟是不合格的。

蕭凰垂首凝視着藥湯中的黝黑倒影,腦海裡忽然就閃過自家師傅那有些不着調的“慈祥”面孔。

她斂了斂神,對於南宮七絕的善意提醒沒有絲毫遲疑的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僅此過後,兩人之間陷入了一段莫名的沉默當中,南宮七絕本就是惜字如金的性子,蕭凰更不是話多的人,如此一來,空氣中倒有種別樣的默契四散開來。

本來因爲昏睡太久而有些繁亂的思維,在這種特定的氛圍裡竟變得愈發清醒。

某些被她無意間忽略的事情,此時驟然在蕭凰的腦海裡掀起狂風暴雨。

想起在後山遇到南宮七絕之前,她是打算沐浴來着,而他那會兒……貌似也一樣?

不,不對,心中的疑點尚未成型,蕭凰便自我否決了。

當時自己是怎麼在水裡撲騰,又是怎麼撲到某人懷裡去的,她的記憶不可謂不牢靠——畢竟是在“生死線”上掙扎過的經歷。

不過具體的細節,蕭凰現在回憶起來卻是有點模糊和零散的,猶記得……觸手纖薄絲滑的內襯,滾燙白皙的胸膛,菱角分明的……

咳,那時她溺了水,熱氣迷花了眼睛,慌不擇路的只有觸感尤爲清晰。

萬千思緒在腦海裡繞了好幾條迴路,最後蕭凰得出了一個很令人汗顏的結論,那就是……她好像做了一回衆所不齒的“登徒子”。

雖是誤打誤撞的誤闖了人家的莊子,但也推脫不了她湊巧看了還摸了人家的身子。

即使那溫泉是天然形成非私人所造,可,好歹她是新時代的人類,接受過男女平等的教育,不會蠻橫耍潑的認爲“雌雄誤入同一間澡堂,吃虧的就一定是前者”。

先來後到的規矩蕭凰還是很認同的,更何況南宮七絕長得那麼好看,怎麼算都是自己佔了便宜……如此結合種種跡象,說她毫不知情估計都沒人信吧。

蕭凰知道“清譽”二字在這個時代對女子來說有多重要,雖然她生長於思想開放的後時代國度,但其內心對男女之間的關係卻偏向於傳統,更甚排斥。

否則她也不會頂着一張冰山校花的臉,在早戀氾濫的時代裡,感情方面還是一片空白,當然這也少不了是因爲她自帶冷氣場且孤僻的個性。

但若要她與這裡從小熟讀女戒周禮女兒經的姑娘們一般刻板古教卻是不可能的,因而對於兩個人“泡溫泉”這件事,單就蕭凰來講,她心裡倒是坦蕩得很。

唯一有點忐忑的地方便是——不讀女兒經卻唸詩書禮儀的男子,會如何看待自己在衣衫不整的情況下被一個渾身溼漉猶似水鬼的女人,給鹹豬手了的事情?

思及此,蕭凰不由得感到腦袋一陣隱隱作痛。

“那晚……實在抱歉,我不知道你當時也在……”

倘若你很在意的話,我也……不是不能負責任的人……

蕭凰擡眸看向對面,緊抿的脣角不免泛出一絲緊張,她思索良久,終究還是沒把後面的那句話說出口。

耳旁聽得一聲磕磕巴巴的輕語,帶着幾分軟糯,南宮七絕舉杯送茶的動作,很細微的一頓,而後神色如常的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見他面無異色,極其清淡的反應……明顯是滿不在乎的模樣,蕭凰心下頓時如落下了一塊大石頭,鬆快的同時莫名又壓上了什麼。

她低垂着眼睫復又擡起,“對了,你好些……”

聯想到她曾在池底撿到過的藥石,蕭凰原想問問他身體是否有恙,可念頭一轉話又止住。

仔細說來,她統共也沒見過他幾次,關係並不相熟,如此突兀的開口詢問別人的私事,不禁太過無禮了。

看她欲言又止,南宮七絕難得的主動搭話道:“你想問什麼?”

“沒,沒事。”蕭凰搖搖頭。

擡首間,見對方掃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藥盅,她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思維短路了片刻後,雙頰豁然飛上了一片紅雲,“那個……我不,不是怕藥苦纔不敢喝的,只是……”

話音未落,蕭凰驀地一頓便啞了聲——怎麼回事,我爲什麼要迫不及待的向他解釋呢?

況且對方並不見得想聽……可重點是她還違心的講出了絲毫不違心的話,當然這藥不只是苦,而且還臭、還噁心!

但她又不曾做錯什麼,爲何在南宮七絕面前,每每總會弱下三分氣勢?

蕭凰一邊暗暗唾棄自己,一邊低眸思慮須臾,不由在心底深深的嘆了口氣,最後還是將一整盅湯藥都喂進了嘴裡,其動作之利落,不磨蹭更不拖沓,乖巧得猶如家長在旁督促的奶娃娃。

她以前慣來極少生病,偶爾有個頭疼腦熱的時候吞幾顆膠囊便能解決問題,再不濟就直接掛瓶點滴……

生活在隨處可見化學提煉成品的快捷時代,由純草藥熬製而成的藥劑,蕭凰向來不沾,除了繁忙的課題研究讓她沒有多餘的時間浪費在燒水煮藥上,更是因爲她本身就不喜歡味重的東西。

本以爲忍忍就過去了,可顯然,她那份淡然自若的假象並未得到維續,藥飲入腹不過兩秒,口腔神經傳達給大腦中樞系統的反饋信息瞬間就讓蕭凰變了臉色。

她擡手欲拿案上的瓷壺,想着以茶水祛祛味會好過一點。

可還不待她有所行動,眼前卻赫然攤開了一方錦帕,上面不多不少的放着十顆紅豔豔的櫻果,水潤飽滿約有成人拇指大小,光是看着就已覺齒間沁甜。

“這是……給我的?”蕭凰一手捂着胃,一手懸空於身前,起身至半道,姿勢艱難的定住後,睜着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珠子懵懵的望着對面。

“路上順手摘的,原想餵給莊中的那幾只鷯鳥,不過本督回來時,正巧碰上它們已出去覓食。”南宮七絕撇過臉去,淡漠道:“丟了也是可惜,如今算是便宜你了。”

“哦,那日後我定當會多抓些蟲子去還謝禮的。”蕭凰坐回位置上,在認真思索着鷯鳥都愛吃什麼食物之際又不動聲色的往嘴裡塞了兩顆果子,確實香甜可口,十分解膩。

聽言,南宮七絕確是意外的愣了愣,“不必了,本督忽然覺着,鮮果而已,儲放個把時辰仍舊可食……”

瞬息之間,蕭凰忽然感覺到了一陣冷寒,她眼疾手快的將錦帕合攏護在心口,搶白道:“那怎麼行,不新鮮的水果定會敗了味道,鳥兒都有非常靈敏的味蕾,它們也會吃得不開心的。”

“哦?不過是幾隻畜生,你覺着本督會在乎?”

說得挺是輕描淡寫,既然不在意那幹嘛還摘了專程帶回來?想來一督之主也不是那麼閒的人,況且我才吃了兩顆你就後悔了急忙想要回去,哼,口是心非的鳥奴……

蕭凰帶着一種“我明白我懂你不用解釋”的眼神悄悄的往後挪了幾步,謹慎的與對面之人保持着安全距離。

其實想想她曾見過的那些把寵物當成自個兒孩子來養的主流人羣,南宮七絕唯獨是想盡盡投食的責任而已,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雖說她不是很能理解那種“溺愛”是怎樣的心理,但畢竟人各有志嘛,喜好判若鴻溝也是可以理解的,何況搶人愛寵的食糧委實不是什麼名正言順的舉動。

可若是知理之人盡能事理,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矛盾和糾結了。

於蕭凰而言,此時此刻她懷中的這幾顆櫻果不亞於解救她味蕾的良藥,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會還回去的。

“……人無信而不立,既然你都已經給了我,那便再沒有往回收的道理。”

果然,腦回路驚奇而枝脈多的人,強詞奪理都可以表現得如此義正言辭。

猝然置身於一道防賊似的目光之中,南宮七絕滿頭霧水的同時不禁覺着有幾分逗樂,就不知日後當他曉得自己被莫名其妙地冠上了“鳥奴”的頭銜後,會是何種臉色。

未見他迴應,蕭凰在反省自己是否有些強人所難的同時又往嘴裡塞了一個,正想着要不分他一半時,門外卻乍然插進來一道欣喜若狂的叫喚聲。

“徒兒啊,快來快來,趕緊幫爲師瞅瞅這寸苓苗子可是……”話音不及尾聲,奇鬼便如去時一般,驚風急驟的攜着個花雕翅木長盒現身人前。

不過下一刻,洪鐘之氣卻登時戛然而止,他後腳剛挨着地,就見屋內的兩人齊刷刷的給自己行“注目禮”,方向一左一右、畫面一靜一動,眼神一嫌一懵……

見狀,奇鬼赧然一笑,沒來由的透着一絲滑稽,“小……絕兒啊,你幾時返莊的,路上可還順遂?

哦對了,你還記得那株生長在水澗旁的赤砂藤嗎?今日好不容易等到那砂果熟透了,老夫本想拿來入藥引的,熟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小賊硬給生生扒得精光,簡直可恨、惡劣至極,要是哪天被老夫我給逮着了,非得……”

眼見着嘮家常似的閒扯逐步變得氣憤填膺,蕭凰敏感的覺着屋子裡有一股寒氣也在持續飆升,“師傅,您方纔喚我是有什麼事嗎?”

聽到蕭凰對奇鬼的稱呼,南宮七絕幾不可聞的挑了挑眉,未置一語。

奇鬼口若懸河的說得正起勁,突然間這麼一被打斷,他愣是木然的靜止了一秒,才指着手中的翅木盒說道:“……額,都怪那小賊,差點讓老夫忘了正事。”

一般只要氣血不上頭,輕重緩急他還是分得清的。

“你那次給絕兒配的最後一方食膳單目上有味寸苓不是?可惜老夫遍尋夏禹而不得,不久前才粗略記起蕭國地界與白雲峰的交匯處倒是有一種藥植與之描述相符,如今趕巧送了來,正好同你一道辨別。”

蕭凰聞言接過木盒,打開之後入眼便是幾根青油油的莖杆,分杈處還掛着幾片經絡分明的尖細扁葉,只是……

“這確與寸苓一般無二,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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