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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
寧風陡然警覺起來,覺得頭髮都要炸起,髮根也在發麻。
若要做個形容,那便是猶如被飢餓了幾天,漫山遍野都找不到半點食物,幾乎就要餓死了的老虎,用最後一點餘力迸發出兇光來凝視一眼。
充滿了生吞活剝的味道。
寧風若不是清楚地知道,主母的反應是衝着海妖魔的生命精華,而不是衝着他來的,搞不好?他掉頭就往外衝都不是不可能的。
他猛搖頭,將之前聽聞的種種這個部族以女爲尊,習慣性強拉男性借種的傳聞從腦子裡給生生地搖了出去。
定了定神,寧風的腦子立刻清明瞭起來,彷彿千絲萬縷,瞬間理得順順當當。
“這個主母此前態度不過淡淡的,就是明確地知道我身上身懷百寶錄珍寶之一,亦是可有可無,愛理不理的,就差在臉上寫上‘要賣不賣’。”
“可是一聽到海妖魔的生命精華,態度立刻不同,甚至連基本的掩飾都做不到。”
“很重要!”
“這海妖魔的生命精華,對她個人而言,很重要。”
寧風眼睛開始放光,論起來比起主母眼睛裡迸出來的光亮都差不了多少。
如果是這個部族本身需要,他還不覺得如何,既然現在判斷是這個主母本人需要。那就是兩回事情了。
寧風覺得。他不狠狠地加個十倍的價格往上翻。都對不住他自個兒。
此刻,金色帳篷當中,兩個對坐的人眼睛都在放光,灼灼其華,熠熠生輝,好似四盞最明亮的油燈在交相輝映。
“咳咳~咳咳~~”
主母終於察覺到不對了,清了清嗓子,靠回了椅子裡。整個人窩在裡面,繼續作出一副懶洋洋的樣子,道:
“還算是不錯的東西,那就準你換取一次卜算,本主母開恩,不需要你提供其他的補償了。”
話說完,她不着痕跡地瞥着寧風,期待看到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掏出海妖魔生命精華來求她卜算的場面。
主母腦子裡閃過的場面還在向後衍化,便是她將期待已久的寶貝收入懷中。然後三下兩除二以應付的方式打發走了對面少年,然後在帳篷當中抑制不住地狂笑……
這個美夢。瞬間就醒了。
第一步,就出了岔子。
主母期待的場面並沒有發生,寧風不僅僅沒有迫不及待,甚至連東西都沒有往外掏,反而將身子更向椅背上靠,露出似笑非笑之色。
“現在才發現露底,晚了。”
寧風心中在冷笑,眼中流露出來的神色分明是在說:“別裝了,亮乾貨吧。”
四目相對,主母立刻明白,怕是事情不會向着理想方向發展了。
深呼吸……深呼吸……
她足足停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才把懊惱壓下去,忍着焦躁問道:“你贏了,說吧,要卜算什麼?”
主母已經做好了被訛詐的準備,並且如果寧風太過分,她也不介意破壞規矩,將其生生擊殺在這裡,就是引起其他族人懷疑也顧不得了。
寧風倒沒有察覺到主母刻意壓制的兇光,只是他畢竟不是初出茅廬的少年了,怎麼說也是太陽神宮當代天下行走,這不過是小場面罷了。
他悠悠然一笑,出乎主母意料地,沒有當場提出苛刻條件,反而只是淡淡地道:“先不急,先幫我卜算一事,你能做到再說吧。”
言下,有濃濃的不信任撲面而來,若不是海妖魔的生命精華對主母太過重要,不容有失,她都有當場將其轟出去的打算。
這算什麼?
算盡天下是招牌,卜算是她們這一族最拿手的東西,那濃濃的不信任是怎麼回事?
“忍住……忍住……忍住……”
主母用了不下於壓制貪慾和強搶衝動的決心,才壓制住火氣,沒有當場爆發出來,忍着怒道:“說!”
言簡意賅,一個字都不願意跟眼前這小子多說了。
目的達到就好,現在的寧風是徹底的實用主義者,態度什麼的就不計較了。
在百寶錄後,他第一次後背離開椅背,坐直了露出正襟危坐狀,沉聲道:“我要請主母你幫忙卜算一個人。”
“什麼人?”
“特徵是什麼?”
“要卜算他的哪一方面?”
主母連珠炮似地問出一連串問題,一邊問一邊動手,一筒竹籌已經提溜在手上,就等着寧風的回答了。
寧風整理着思路,同時眼觀四方,將對面案桌上所有東西盡收眼底。
第一時間,他就判斷出了一些東西:“看來這個主母還是太小看我的問題了。”
“與其他卜算工具相比,這竹籌明顯是最基礎的工具,想來只能解決卜算出一般的問題。”
“她怎能知道,我的一個問題,涉及到多少大能,涉及到兩界大勢?”
寧風哂然一笑,卻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表示鄙夷,無謂地激怒對方,要吃虧,就讓她吃去吧。
他淡淡地將魔宗七夜的一些基本特徵,訊息都告知了主母,特意強調了“外人”二字,將其作爲七夜在瀚海域中的最大特徵。
至於這點會不會暴露出蛛絲馬跡,讓人順藤摸瓜聯想到他自己身上,這檔口上就顧不得了。
介紹完七夜的情況,寧風沉聲將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我要主母卜算的便是,我戰勝此人的契機所在。”
話音落下。寧風面上不顯。整個人精神高度集中。一絲一毫的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只要一個契機,就足夠了!
寧風處在這種狀態下,主母聽聞了要求後流露出來的輕視之色,又如何逃得過他的眼睛。
他冷然一笑,心想:“你就大意吧,魔宗夜公子,以及站在他身後的魔宗;我寧風。以及我身後的太陽神宮,再加上當前兩界融合的大勢,真以爲這一個契機,是那麼好卜算的嗎?”
“到時你吃了虧,便曉得了。”
在寧風的凝視下,在主母漫不經心地操控下,竹筒無風自起,一根根算籌如一點點變得沸騰時候從水中跳出來的魚兒,在不住地跳動着。
愈演愈烈,整個金帳中。充滿了噼裡啪啦聲響,彷彿一堆竹算籌打了起來似的。
眼看着。就要有一根算籌脫穎而出,從中蹦出來,那麼剩下的無非是解讀工作,卜算就算完成了。
主母又一次在腦子裡開始補完之前未完成的畫面,對着海妖魔生命精華流口水。
突然——
“嘭!”
無數聲炸裂的響動匯聚在一起,響出一聲沉悶,迴盪在金帳空間當中。
主母隨之悶哼一聲,忙不迭地鬆手,任憑原本就是虛空懸浮的竹筒連帶着裡面的算籌一起跌落下來。
她與寧風兩人齊刷刷地目光聚焦到竹筒裡,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着兩人的面,在竹筒落地那點微不足道的時間裡,算籌們開始是斷爲兩截,繼而寸寸化作灰燼,半留竹筒裡,半灑落於外。
“噹”的一身,竹筒落地,瞬間龜裂成無數份,哪怕最小的一份竹片上都有燒焦的痕跡,明明沒有雷霆,生生有雷擊的效果。
“天譴!”
主母驚慌之下,脫口而出。
寧風本就對會發生這一幕心中有數,聞言更是瞭然。
顯而易見,這主母卜算了超過她使用手段和能力極限的事情,於是招來了天譴,將她的吃飯家伙給毀了。
“果然!”
“現在呢,你開始打退堂鼓了嗎?”
寧風心中如是想着,饒有興致地等着主母反應。
主母還真遲疑了。
“我只是用竹算籌,算的是蒼生凡俗,就算是糟了天譴也不會太過傷身,只是可惜了這套用了多年的算籌。”
“可是……”
主母嘀咕起來:“我要是換用其他手段,再遭天譴,那就……”
她整個人都不寒而慄了起來。
“要不……”
主母惡向膽邊生,猛擡頭,望向寧風。
心念剛動,嘴脣亦在顫動,到口的話沒說出來,準備的動作沒做出來,所有的一切,在望向寧風的第一眼裡,就被生生地憋了回去。
主母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彷彿是在洞房花燭夜,她羞澀地等待着新郎,腦子裡想的都是老媽子教導的東西羞得不行,外面傳來一個聲音:娘子,爲夫今天睡書房!
就是這麼鬱悶!
在她對面,寧風手中一上一下地拋着某樣東西,乍看黑乎乎地不起眼,細看之下泛出暗紅顏色,有飽滿的味道。
東西第一次在寧風手上拋動時候,就有一股無法形容的氣味漂了過來。
主母抽動鼻子,一開始覺得腥臭難當,幾欲掩鼻子;繼而惡臭化爲馨香,正是大象希聲般的境界,濃郁到極致的血之精華呈現出的特點。
“新鮮、飽滿、生命精華濃郁得幾要炸裂開來……”
主母的目光落在其上,就好像是被磁石給吸附住了一般,拔都拔不出來,連帶着腦袋都隨着拋上拋下動作,上揚,或是低頭,頗有幾分滑稽的味道。
“這一定是一頭已經達到巔峰期,又還沒有進入衰敗期的海妖魔,正在那個由盛轉衰的節點上被擊殺,纔有可能凝結出如此完美的生命精華來。”
“這完全是機緣,可遇而不可求!”
主母忍不住出聲:“這位公子,你小心着點。”
她一陣心痛,就怕寧風上拋下接的,一不小心用力過猛,給捏碎了。
“這會兒就改叫公子了?”
寧風哂然搖頭,簡簡單單地,吐出了兩個字來:
“再來!”(天上掉餡餅的好活動,炫酷手機等你拿!關注起~點/公衆號(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衆號-輸入dd即可),馬上參加!人人有獎,現在立刻關注dd微信公衆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