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威汀薩城外的奧登尼亞禁衛軍幽靈裝甲師2團3營的駐地內,他們的營長與副官剛回來不久,就繼續投入到忙碌的工作與聯絡中。營指揮部的軍官們只知道今天他們的營長進城去,是到市警察局聽取案件進展的彙報。沒有人發現,營長與奧托爾?哈根中尉的臉上,可有沒有不尋常的神色。事實上,他們看起來與平常沒什麼兩樣,只是對於今天早上進城的事情隻字不提。
入夜後,經過一天的忙碌,3營營長也停下手頭上的工作,讓大家去休息,只留下副官哈根。當營指揮部二樓只剩下他們二人時,尤琛低聲問對方:
“準備好了嗎?”
哈根點點頭。“是的,剛纔我讓人把放映機和屏幕弄到樓上來,說是今天晚上您要看從後方寄過來的關於黨代表大會和首相講話的攝像帶,他們看起來都相信。”
“好。”
尤琛沒多說什麼,只是站起來,與副官一起離開辦公室,來到走廊盡頭的那間小型會議室中。會議室裡已經將那臺放映機放置到圓桌上,並且在桌子另一頭將那塊充作屏幕的白布固定好。接下來,只要將帶子放進去,他們就可以在這兒觀看攝像帶的內容了。
尤琛將那捲從銀行地下金庫保險櫃裡得來的帶子從公文包裡拿出,現在他們正要確認這其中的內容(因爲它與一封昂尼亞總統寫給法皇的信還有一枚聖三角勳章放在那個盒子的夾層裡,所以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在發現那個驚天的秘密之後,尤琛並沒有馬上將事情向上級彙報。在他心裡,還是想要進一步確認過所有東西后,才作打算。
將帶子放進放映機後,屏幕中出現了一片白光。哈根不禁看看上司手中拿着的那枚聖三角勳章。這樣的勳章,他也有一枚――因爲在奧軍軍中,這樣的勳章是作爲最普遍的獎勵――只不過回到營中,再次檢查後他們才發現,這枚勳章上染有血跡,而且勳章後面的扣子上,還夾有一張紙條。上面寫着:
“你以爲,只有你才配擁有這樣的榮譽嗎?你這個噁心下賤的婊子!”
記得剛看到紙條的時候,哈根愣住了。而他的營長則仔細檢查着這張紙條,下結論道:
“這是用口紅寫的。”
這個勳章和那張紙條到底是什麼意思呢?爲什麼齊諾尼神甫居然將它也放到了盒子的夾層裡藏起來呢?哈根百思不得其解,所以,現在他們只能從這卷攝像帶裡繼續查證了。在經歷過那封密信之後,哈根覺得,不管這個帶子裡播放的是什麼內容,他都不會心生驚訝了。
屏幕中白色消失了,緊接着,是一片模糊的黑色。黑色的出現時間很長,讓人以爲是不是會永遠持續下去。看着那些不時掠過的條紋,哈根不禁皺起眉頭。而尤琛則眼睛也不眨地盯着屏幕。
終於,屏幕裡出現了別的東西,那是一張桌子,上面放着一本類似筆記本的東西,有一隻手從鏡頭左邊出現,握着筆在上面寫着什麼。之後,鏡頭往上移動,映出桌子面前的牆壁。在那裡,一幅掛曆,掛曆上面那張印刷紙上標明瞭是七月份。接着,那個本來在寫東西的左手,用筆把“14”那個格子劃了個圈。然後鏡頭再次移向書桌的筆記本上,這一次,尤琛和哈根將本子上的大字看得很清楚:
“開始吧。”
然後,屏幕再次出現黑色。當映象又再浮現時,這一次不是在某個書桌前或是房間裡,而是在一條走廊上了。很明顯,這並不是連續拍攝。拿着微型攝像機的那個人,可能是出於什麼原因才把它先關掉,然後再打開。尤琛看着那彩色的畫面,心裡在想這種能夠拍制彩色畫面的攝像機如今除了政府和軍方之外,民間根本不可能擁有。而在國外,這種情形也差不多。也就是說,能夠拍攝這段映象的,多半不是什麼普通平民百姓。
畫面中,走廊全是開着燈的,因此不知是在白天還是黑夜裡拍攝的。當鏡頭移動到走廊中央時,對面拐角處出現了異樣的物體。鏡頭再走近些,纔看得清楚,那是兩具屍體。正確來說,是兩具穿着奧軍軍服的屍體。一個士兵身體攤開狀,倒在拐角處,而他對面有一個面朝下的女人,同樣穿着奧軍軍服(只是下面穿的不是褲子而是裙子),顯然也已經死去了。但是鏡頭並沒有刻意停留在這兩具屍體上,而是繼續向前走。繞過好幾個走廊,那其中都有像剛纔那樣的屍體,令觀者震驚。可是從畫面上來看,一直保持着鏡頭的平穩,顯然拿着微型攝像機的人,連手都不曾抖過。由於那個年代的攝像技術所限,攝像機是無法收錄現場的聲音,所以尤琛和哈根也無法搞清楚當拍攝者走在那裡的時候,周圍是不是還有生還者。
當鏡頭來到另一個走廊的時候,這裡顯然乾淨多了,既沒有屍體也沒有鮮血。進了一個鎖着的房間――當鏡頭放在地面的時候,尤琛與哈根看到,畫面中顯示出一雙腳,穿着平底的鞋,再認真分辨,還可以看到白色的衣襬晃動與腳上的近乎透明的絲襪。當攝像機被重新拿起來的時候,藉助着那一瞬間的移動,這兩個觀衆看到了拍攝者的模樣: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紅髮女人,臉雖然沒看清楚,不過能夠看到在白大褂之下,這個女人也穿着奧軍的軍服。
“對了,這些人身上穿的……”哈根回憶起剛纔看到那些屍體和現在出現的這個女人身上的軍服,不禁倒吞一口氣。“是自己人!”
“禁衛軍的衛戌部隊,也就是大家平常說的‘獄卒’。”
尤琛聽似平靜的回答,讓哈根更加感到不寒而慄。從剛纔的畫面來看,拍攝者所在的地區似乎有不少禁衛軍的衛戍部隊成員,但出現在鏡頭中的卻全是些屍體。這到底是一卷什麼帶子啊!哈根看到上司還能如此冷靜,不禁佩服地看了對方一眼,然後讓自己也冷靜下來,繼續看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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