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淡淡的無懼,感覺真好。
不是像那種忍不住跳舞的狂喜,而是淡淡的無懼,一種平靜的滿足感。
似乎並沒有什麼值得操心的,也沒有什麼需要擔憂的,曾經那些困擾我許久的問題,也變得不再是問題。
我沒有解決這些問題,只是變得“我不知道”這些問題,並且面對這些問題時,也不會被情緒籠罩。
關於未來的種種,你現在問我,我依舊無法得出有效的答案。
只不過,自己沒有被恐懼拉扯,也不在意未來究竟會發生什麼。
不是解決問題,而是摧毀問題。
這些關於未來的問題,就像“我什麼時候拉屎最好”,或者,“我應該怎樣睡覺”之類的,問題依舊在那裡,但根本沒有回答的衝動。
也並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干擾,失去了情緒的加持,這些問題顯得如同bái chī一樣。
“未來你有什麼計劃”,我不知道,“你怎麼可以不知道,現在輕鬆玩耍,到時候現實打臉看你怎麼辦。”
“睡覺你有什麼安排”,我不知道,“你怎麼可以不知道,不知道怎麼睡覺你要如何去睡覺,現在你不管這個問題,到時候失眠看你怎麼辦。”
這有什麼本質區別嗎?
我失去了大部分知識,或者說,我主動斬殺了大部分知識。
也許,對於某種工作,需要很豐富的知識,但那只是畫面元素解釋畫面元素,根本談不上真實。
世界就這麼呈現了,我毫無辦法,不過“能否改變”並不影響這個世界的真實性。
腦子裡的扭曲還在,依舊在影響着我。
真是見鬼了,腦子裡的扭曲,這簡直是根本不值得相信的玩意,就算不討論什麼世界真實角色真實之類的,腦子裡的扭曲也應該全部扔掉。
這麼多章過去了,腦子裡的扭曲還在囂張,我真的非常佩服自己,就算是一頭豬也應該明瞭。
死掉吧,這纔剛剛開始吶,角色的強大我已經領教,怎樣高估都不算高估。
繼續前進,繼續斬殺,繼續殺掉自己。
那些牢牢抓住的虛假,那些關於自己必須怎樣的想法,統統都是扯淡。
我必須孝順父母?
我必須對妻兒扛起責任?
並且,在我不這麼做之後,似乎那些後果就應該自己承擔。
可是,我怎麼知道會有這些後果?
而且,恐懼爲何如此放肆的籠罩我?
都要死亡,沒有袁長文這個角色,就不會存在任何問題。
死掉吧,誰也無法阻止我,那些可以站在我面前的人和事,都只是下一個被摧毀的目標。
所有的角色屬性構成了角色,那種“不能發生”的緊張感,就是角色在抓住虛假,也在抓住自己。
倘若任由所有事情隨意發生,那麼角色算什麼?
沒有一個我,袁長文這個角色只是畫面元素的呈現,跟思維跟場景並無區別。
想起那些“終身受用”的詞彙,簡直就是鬼扯,哪有什麼終身可言?
就是恐懼站在背後,就是腦子裡的扭曲在運轉罷了。
角色必須死掉,徹底死掉,沒有什麼好說的。
我還沒有完成,繼續前進。
翻來覆去已經說了無數次的話語,但就這幾點,自己根本做不到。
隨時都在陷入角色的荒謬之中,隨時都在抱住虛假,真是讓人感到噁心。
畫面元素如此呈現,我也沒有辦法,但依舊很是厭惡角色。
沒有所謂的真我,角色無論如何都是虛假,哪怕斬殺完成之後,角色依舊是畫面元素。
讓角色死亡變得如此困難,但這也不是停下來的理由。
沒有什麼堅持,只是厭惡角色憎恨虛假而已。
不講道理的斬殺,任由自己陷入腐爛之中,讓吞噬感徹底毀滅自己,什麼也不會存活。
沒有人性,沒有善惡,如同傀儡一樣去順流。
這是一種很好的生活嗎?
我不知道,但此刻那種淡淡的無懼真的很棒,我找不到任何理由繼續回到從前那種生活。
也許可以用什麼瀟灑人生,或者,奮鬥熱血人生,又或者,努力不辜負時光的人生等等,來形容曾經那種跌宕起伏的生活。
但這些,只會讓我感到噁心。
腦子裡的扭曲在那裡不斷掌控,恐懼那個妖嬈女子放肆囂張,我纔不願意回到那種生活。
而現在,我還沒有完成,還要繼續前進。
角色究竟會處於哪種生活狀態,我不知道。
不過,唯一清楚的是,斬殺腦子裡的扭曲之後,那種恐懼後悔之類的判斷,本身就不會再出現。
別人的評價對我來說,如同隔靴搔癢,根本毫無影響不值一提。
再權威的人士在我眼中,也變得如同傻子一樣好欺騙。
什麼也別說,先看看“客觀事物真實存在”這個假設,以及“時間線性流逝”這個假設,移除這兩個假設之後,再來探討些東西。
然後就會發現,根本無法探討。
那些權威人士,本身就是扯淡,建立在無數假設之上的話語,有什麼值得相信吶。
甚至,已經斬殺完成的人,比如老師,說出來的話語,依舊不真實。
或者說,我根本無法確定其真實性。
所幸,我根本不需要相信老師,自己斬殺自己親眼看見腦子裡的扭曲是多麼扯淡,只需要誠實到殘忍。
似乎,自己根本不需要確定什麼是真實的。
當自己判斷無法確定之後,就應該有無法確定的態度。
比如客觀事物,既然我無法確定客觀事物是否真實存在,那麼我就應該有無法確定的態度去對待客觀事物,而不是直接假裝真實。
這個過程,似乎就是斬殺。
反正角色怎樣都沒法觸碰真實,但角色可以斬殺自身,斬殺虛假。
剩下的,就是猜測。
我要做的,本身也就是斬殺角色屬性,斬殺腦子裡的扭曲,砍斷牢牢拽住的船錨。
所以,根本不需要討論什麼真實,只是做一個誠實的人。
用誠實的態度來面對這些無法確定的玩意,而不是直接抓住,用情緒將其當作真實。
說了這麼多,自己依舊還在這裡,還在墜落,還在角色之中。
不過,爲時不久了,或者說,時間的早晚似乎已經不再影響我。
能確定的,只有此刻。
既然只有此刻,那麼認爲過去和未來存在的想法就會扔掉,或者說,看清楚這些僅僅只是此刻覺察到的畫面元素。